(6)磨刀利刃、准备迎敌
镜头:杨小朋背上揹个木货架,安放有装收发报机的麻袋。李超杰又将十多支冲锋枪和子弹匣挎到他肩上:“重是重了点,克服一下吧。”杨小朋举举手中的美制冲锋枪说声:“我走了。”
李超杰:“小朋弟,你要尽快赶到。”
杨永山给他紧紧布带,点点头:“三儿子,路上小心,你告诉你妈、你奶奶、我好好呢、没得事,不屑挂着。”
杨小朋:“好呢。”一手握砍刀、一手提枪,迈开矫健步阀跑离蕉林,钻进枝蔓浓密的老林。林中阳光暗淡,他挥刀劈滕艰难而行。
镜头:荒野上,穿胶鞋的脚在急促迈动,杨小朋揹着沉重的装备满头大汗地奔走在荒草荆棘,土坎石岩、羊肠小道上。山崖上一条不规则的便道延上崖顶。杨小朋揹着枪枝,脚蹬凸石、手抓草根,艰难地攀爬、攀爬,终于爬上去。阳光下、他站在崖顶遥望群山,歇气片刻,重整行装踏上归家路。。
镜头:这边,杨永山带着李超杰在林间小道上匆匆奔走,两人身上都各自挎着十多只缴获的盖德T3冲锋枪和弹药匣子。灼烈的阳光下俩人顾不得炎热、挥汗前行。
茂密的林子,遍撒斑驳的光柱,露着小块的兰天。杨永山在前、李超杰在后,两人舞砍刀劈障碍开路,脚踩林下的断枝腐叶发出“嚓、嚓”的响声。不顾劳累拚命赶路。
镜头:界河水滔滔流动。岸边有一座小草棚,杨永山一头钻进小草棚去,带出来一个白发白胡子、包着头巾、拿着两根长长竹杆的渡船老人,杨永山接过竹杆,递给他一叠大洋:“岩召大爹,日本鬼子见人乱杀,莫呆在这里了,躲躲去。你去告诉一下别的摇船人,也去躲几天,莫让鬼子逮着了,逮着就没得命了。这些钱分给他们作为误工补偿。”三人爬上栓在河边树下的小渡船。枪枝堆在船中,岩召大爹在船头,杨永山在船尾,用长竹杆戳入河床中撑小船,冲入河心朝对岸驶去。李超杰猫腰握枪,眼睛警惕张望后面河岸的动静。。
界河中,两条木船逆水缓缓行舟,犬养次郎握着步枪,貌似平静坐在船头,眼睛贼溜溜四处搜索。岸边,纤绳绷得紧紧。鬼子拉纤队吃力地行走着,野冢石夫走在前头,鬼子们都弯腰抬头紧张地观察着两岸的动静。,
镜头:透过密林可见到红土山哈尼大寨梯田。淡淡阳光下的,层层迭迭的大梯田云雾飘渺。
张大土司家二层楼房的院门两边雄立着石狮子。石狮子脚下踏着小狮子,张显出楼房在寨子中的鹤立鸡群,张显出主人家在寨子中的与众不同和领袖气度。
张大土司家的堂屋,正面墙上贴着那幅彩色的“大榕树图腾”画。供棠桌下面两边的椅子上,一边坐着张大土司及普龙队长、一边坐着李超杰和杨永山。
张大土司:“联保联防的协议书我早就签过字了。日本鬼子犯我疆土,打鬼子我义不容辞。我马上以大土司的身份叫周围寨子的头人,带着他们的武装来支援。谅他们不敢不来。”
普龙手持支盖德T3冲锋枪:“问题是我们的人,步枪倒是打得准,这种冲锋枪还真的没用过。”
李超杰:“表哥,不难,都是弄过枪的人,很快就学会。”
杨永山:“我还不是没耍过这种枪,很快就掌握,对准鬼子横扫过去十不离八、九。”
李超杰:“这样吧,表哥你马上将你的手下人集中起来,我来教他们咋个使用冲锋枪,包教包会。”
普龙:“好。我想也是,大同小异,耍过枪的人学得快。”
李超杰说:“还是一定要认真学,即使是临时抱佛脚也要认真学,战场上只有打得准的人,才能活命下来。”
普龙:“说得是,我会叫他们认真学,时间紧就紧点也没办法。你好好教就是,谁不认真我抽他。”
杨永山点头:“只能这样,去的时侯多带些人,两种枪都带上去,灵活使用打鬼子。”
堂屋外的院子里,杨永山揹起自已的枪对普龙和李超杰说:“普队长,大侄子你们抓紧时间赶紧办就是了。看来我也得赶紧赶回去了。
普龙:“杨大爷,你要走?为哪样?如果是有哪点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杨大爷多多原谅,千万莫见怪。”
杨永山:“不是。我要赶回河边镇,管着我那边的人打鬼子。”
普龙:“杨大爷,我知道你心里急。也知道你在河边镇的威信和本事,你带过兵打过仗、又有能耐。但是我这里也非常需要你。你在这里,有事我好找你商量,我们好一起拿出办法来。大战在即,你不能走呢。当真不能走。”
杨永山:“打日本鬼子我倒是怕,我怕的是我那边的人不听招呼,难管。只有我在那里才拿得下他们来吃。”
李超杰说:“杨大叔、我瞧问题不大,有镇长在那里,工兵连也在那里。问题不会大。还有、你现在要赶回去时间上怕来不及。你算算、一路上要多少时间?来不及了。整不好会两头都赶塌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打日本鬼子。”
杨永山心里揣度盘算一阵后点点头:“也好嘛,就请张土司大人马上与县衙门联系,让上峰赶紧派军队来合围日本鬼子。”
张大土司:“哎,我早想到这些了,早已派人骑马赶往县衙门去了,追紧他们,让县衙赶紧请上峰赶紧派军队来打鬼子。我还派人去河边镇告诉你的家人,杨大爷你在我这里帮我们忙,让他们放心。”
杨永山:“张大土司考虑事情周到。好、我就安心与你们一同打鬼子。”
张大土司家楼房前的空地上,站立着张大土司、普龙、李超杰与杨永山和寨兵队的人们。有的胸挎冲锋枪、子弹匣、有的揹步枪、有的拿着刀茅及锯子、斧头、绳子等工具。山勇寨兵们的那些发型头饰、服装穿戴,还真是古里古怪、不伦不类的。
两鬢斑驳的张大土司戴着大包头,背披淡黄色羊毛斗蓬。两眼瞪大、肃杀的脸上露着几分煞气。他一手捉只大公鸡,一手握把砍刀说:
“这次去大河湾打埋伏,不同以往,不是去打冤家,是打日本鬼子。大家都给我听清楚了、是去打日本鬼子、打日本鬼子。生死悠关,大家都要喝鸡血酒,指着山神、树神起誓,一心拚命杀敌,不准二心逃跑。否则天地不容如同这个鸡头。”他将公鸡头放到跟前的矮木桩上一刀将公鸡头砍下来,将挣扎的鸡血洒滴到地上成片相连摆放的众碗中。他扔下鸡端起一碗:“喝、大家喝鸡血酒。”山勇寨兵们纷纷上前来端碗传下去喝酒。
张大土司继续讲:“喝了鸡血酒,大家就是共进退的生死弟兄。都给我拿出点本事来。哪个勇敢,枪法准,多杀敌。我这里重重赏他,赏包谷、赏大米,赏盐巴、赏腊肉。”他指指脚下的几十袋粮食和堆放在桌子上的腊肉,“我这里还有花钱、大洋、大家看清楚了。”把手中拿着一袋银元与钞票抖得嚓嚓着响:
“我还要赏他金沙、赏他金沙。”他从怀中拿出个重掂掂的小袋子举过头顶,“因为这次打的是日本鬼子,要重赏。大家格看见了?我还要赏他金沙。”
寨兵们眼睛闪出异样光芒,响起一片噪乱声。:“还赏金沙?”,“格是真的?”,“赏大米、盐巴、腊肉、还有银元、还有金沙?”
张大土司:“俗话说、重赏底下有勇夫,只要大家好好地打日本鬼子,我张大土司决不小气银元、金沙,我说话算话。”
寨兵群情激昂:“一定好好的干。”、“都是好东西。”、“好、我来拿银元、拿金沙。”
张大土司继续说:“石岩村、竹子箐、温水沟、陡坡寨的头人,你们听好了,管好自己的人。这次是大事情。打赢了,免你们今年一半的交纳粮,打输了。你的头人就莫当了,别换个有冲气的人来当。”
人群中传来回应:“土司放心、我们不会怂。”、“我们哈尼汉子不会怂。”
头人们问答:“张大土司放心就是了。”,“张大土司我们会好好的干、头人我还要当的。”,“不会给别个来当的。”
普龙左手拿冲锋枪、右手拿把砍刀,在人群前走来走去说:“大家听好了,打鬼子时大家都不要怕,我们是人、鬼子也是人,我们的枪弹打到他们的身体、他们一样出血、一样送命。我们不但步枪打得准,我们现在还有这么多打连发的好枪、美国人造的盖德冲锋枪,一定打得鬼子稀里哗啦。”他举举手中的冲锋枪:“都给老子拿出点汉子气来,哪个敢装憨、装怂、不听招呼,怕死、逃跑,老子当埸就枪毙他,回去还要杀他全家。听见没有?回去还要杀他全家的人。哪个不信就试试”他眼暴凶光吼叫,右手挥砍刀“呼、呼”响。。
寨兵队齐喊:“听见了。”
镜头:夕阳西下、照得林子金黄一片。寨兵队伍在林子里匆匆而行,普龙、杨永山与李超杰带队走在前头。
李超杰忐忑不安悄声说:“我真担心,象我们这样的队伍的战斗力,要跟小鬼偷袭队干,还真是个大问题。”
杨永山:“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好在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又藏在林子里居高临下,打鬼子个冷不防的埋伏。”
李超杰点点头:“讲得有道理,打埋伏主要是尽量杀伤敌人有生力量,拖延时间,不让鬼子马上脱身就可以。要靠我们这样的队伍全歼小鬼偷袭队、我看是不可能的。”
杨永山:“说的是、拖住鬼子就是胜利。我就是怕小鬼子的船顺流而下溜得快,所以才要砍倒河边的树作障碍,挡住他们。”
普龙说:“不管咋个,大家齐心合力连夜把大河湾靠岸边的树都放倒。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水太大,恐怕把这些树都冲跑了。”
李超杰:“不会的。这些树根扎在土里很深,树枝、树叶都有纤维连着根,再加上我们用绳索拖曳着,短时间不会全被冲得走。”
杨永山:“埋伏到鬼子迎头便打,但愿能挡住鬼子船就好了,只是我们这点战斗力不知能撑多久。但愿国军能早点赶到。”
李超杰:“这个不好说。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尽力而为吧。为赴国难考虑不得这么多了。”
普龙说:“我手下的这些娃子们经常去林子里打猎,有股胆气、一条心团结,枪法也准得很。这次我们又有好枪、火力又够猛的,能撑住。”
杨永山:“这点我倒是相信,边疆的汉子们从小就锻炼了股打老熊、打老虎的胆气,蛮气。干起仗来还可能有股匪气,凶悍得很。”
普龙听了先是一愣、后乐了:“蛮气?匪气?说的好。哈哈哈,蛮气就蛮气、匪气就匪气、我看都是南蛮子的勇气。打得成、打得成。哪个敢逃跑老子杀了他全家,没得人敢跑。”说得哈哈笑不停.。
李超杰:“好啊,胆气、蛮气、匪气、勇气好,我们就拿这些气挡住鬼子,就对国家有功了。”
普龙说:“那就让小日本鬼子也尝尝我们这帮敢打老熊、敢打老虎的云南边疆南蛮子的厉害吧。”三人都乐起来。
镜头:夜幕初下、山峦渐暗、星光初现。一群身上挂带着古老和现代的枪支、弹药。又携带着刀斧、锯子、绳索等阀木工具,鬓发杂乱、衣冠不齐、充满胆气、勇气、蛮气、匪气的边疆汉子们,在林间小路上脚步紧紧、鱼贯而行、义无反顾地奔赴抗日战场。
镜头:幕色深沉,群星簇涌一轮明月挂在夜幕苍穹。月光寂寞清冷的光照耀着群山。在群山中婉延流淌的界河水,到这里顺山势转了个U字形的半弧,形成一个大河湾。这里河床较宽,上游滚滚而下的河水变得平缓许多。半弧湾内环抱中的半岛地形比较平坦、凸显些小山包。半弧湾外的山势较高,满布茂密的森林,俯视着河湾。
大河湾滚滚的河水,在月光下折射出鱼鳞片般的银光。在河面哗哗的流水声中,参杂了“嗵嗵”作响的阀木声。凡是靠岸边的树木,都有人在砍阀。一棵小面盆粗的树被砍断一半,露出白色的木质。几条汉子用手、用木棒喊着“一、二、三”的号子奋力推树。大树颤悠悠站立不稳,轰然倒入河水中。树倒木质相连、树杆折断的部位鱼刺般不齐牵连在树根上,又被系在树腰上的绳子拖拽住不能顺流飘去,浓密的树冠斜躺入河水中使河床变得涌挤了。人多力量大、工夫不长,就有几处树木被砍倒,有的被几根绳索拖拉着斜躺在水中,阻碍了河水的顺畅流淌。
河湾外侧,幽暗的树林中,人们散坐在光线朦胧的树下休息。普龙背揹步枪、左手拿冲锋枪、右手拿把砍刀,站在大家跟前低声说:“大家注意了,听我说说,各位砍树都辛苦了。大家一定按照李班长和杨大爷出发前吩附的话去做。各位头人要带着自家的队伍,一边休息、一边练习对河面瞄准,马上就要打仗了。不准睡觉、不准出声、不准乱动,不准抽烟。不听命令、不听招呼的、各家头人就按规纪办。如果哪个胆敢给老子临阵脱逃,瞧瞧我手上拿着的是哪样?“他舞舞手中的砍刀“老子把他的脑袋当场砍下来当尿壶,当球踢,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众人压低声音齐说:“听见了。”在明显高出河床的树林中各找藏身处隐蔽起来,练习射击,熟悉战场。李超杰、杨永山和普龙在光线黯暗的林子中视察着。在月光辉映下,对面的半岛的地形明显比这边低了许多。上面的小土岗、小土包上长有植被。
李超杰放下望远镜:“打仗必尽不是打猎,不但要会指挥、有单兵技能、还要用战术。表哥、你手下的人格有当过兵?打过战的人?”
普龙说:“有呢。有几个过去当过兵、打过仗的,自已说是打散了逃回家来的人,但不清楚他们原来在哪个队伍。”
李超杰:“麻烦你去把他们请过来,我另作安排。”普龙点头离去找人。
杨永山:“你想整哪样?”李超杰指着河湾比划与他商量起来,杨永山拿望远镜眺望。
杨永山:“我去好了
李超杰:“你不能去,这里更重要,我去。”
杨永山:“还是我去好了
李超杰:“杨大叔、这里更重要,这里人多、我表哥一个人控制不过来,你留下来帮帮他,我去就好。”
不一会,普龙表哥领着三个端着冲锋枪的汉子过来:“就是他们三个。这个名字叫弯牛角、这个叫果木、这个叫干石滕,弯牛角你讲讲吧。”大家蹲坐在星光朦笼的草丛中谈起事来。
瘦瘦黑黑的弯牛角:“我不是逃兵,听说是打日本鬼子我就来了。”
果木说插嘴发言:“弯牛角在军队上还混到个班长呢,是个兵油子。”弯牛角瞪他一眼没理采。
弯牛角说:“我在滇军张冲师长手下当过五年多兵,打过好几次仗,民国二十七年我们从云南出征到黄河边杀过鬼子,打过台儿庄战斗,队伍反复冲锋时我被炮弹震昏过去。等我从死人堆中醒来,部队找不着了,打散了。我想自己岁数大了,就化装跑回家来讨婆娘、生娃娃了。”大家听得都闷笑。
李超杰:“你几岁了。?”
弯牛角:“二十七、八岁了。”
李超杰:“二十七、八岁就大了?”
弯牛角:“在我们寨子里讨婆娘我是岁数最大的了。”大家又闷笑。
李超杰:“好、闲话少讲,这次你们为什么来?格是自愿来的?”
弯牛角:“日本鬼子都要着打到家门口了,还会不自愿来?他俩个的情况跟我差不多,都打过仗。”他指指干石滕和果木两人。
果木说:“我们都不是逃兵,肯定是自愿来打鬼子的”
留着分发头形的干石滕说:“一听说要打鬼子,我就来了,不是逃兵。”
弯牛角玩世不恭地:“再说、张大土司老爷都发话了,打好仗有重赏。还赏银元、金沙。我想拿些赏金回家养婆娘、养娃娃呢。”
李超杰:“好、现在正是党国用人之际,你们既然都不承认自己是逃兵,又受过训练,打过仗。就跟我去完全一项任务。你们听着,”他站起走过去,指指星辉月光下的大河湾对面半岛向三人讲明情况。
弯牛角听了一阵偏头来瞅着李超杰转过身:“就是说,你要来指挥我们啦?我看着你倒有些不象嘛?”
普龙见他这付犟牛样有些不悦:“弯牛角,你别不服,他是云南讲武堂的现役少尉排长,管得了你。”
弯牛角:“哦、你真是云南讲武堂的少尉排长……”打量李超杰
果木说:“弯牛角,你莫乱闹,他不但是少尉排长,还是张大土司的外孙,普龙队表的表弟呢。你的金沙格还想要的?”
弯牛角:“哦、好,少尉排长张大土司的外孙?普龙队长的表弟?好,我听你的就是。金沙我当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等打完仗我倒是想与你比试比试。”
李超杰:“行啊、只要你听指挥,打好眼前这场仗,只要我俩都还活着、我一定跟你切蹉切蹉、比试比试”。
普龙:“好、弯牛角,你真有本事,我提你当寨兵队副队长。”
弯牛角:“好,普龙队长你说话要算数!”
普龙:“当然算数,你真有本事立下功来,我也决不食言。”
弯牛角:“好,我弯牛角决不会怂包。”
(镜头)太阳偏西,如刀如剑般的阳光刺入林中,照亮昏暗的林子。杨小朋穿胶鞋的脚,踩在厚厚的枯草上嚓嚓着响,他身上揹着电台、十多枝冲锋枪和子弹袋吃力地在林中艰难行走着。他不时举起砍刀砍除拦路的繁枝滕蔓前行。
(镜头)在稍好走的小路上杨小朋健步如飞。在陡峭的高坡山崖上,杨小朋手脚并用如猴般敏捷迅速攀登。爬上山崖顶时他已气喘吁吁,稍调整负重后又快步走下山脊。
(镜头)黄昏斜阳,太阳灼炼的红土地、象钢水般血红色遍布原野。界河血红的水、如火山溶岩般滚滚淌流。燃烧着两条鬼子船。鬼子们不知恶运就在前方候着他们,依然风帆飘飘,纤索紧紧在河中逆行。走前面的野冢石夫观望河两岸山岗的峰形地貌,向身后的鬼子嘀咕几句,自己扔下纤绳朝船奔去。
(镜头)陡峭的石岩高坡上杂草稀疏,杨小朋为抄近路艰难赶路,他身揹的电台、冲锋枪和子弹袋增加了很大的负担。他脚下的胶鞋蹬着突出的山凸、土凹、石块、草根向上攀爬着。突然脚下石块承受不住重量松动滑下,杨小朋身不由己翻落下坡,他额头受了伤,鲜血从发际间流淌出来。躺在草窝丛中一动不动。
(镜头):天色暗淡,船舱里鬼子们挤坐一堆。犬养次郎和野冢石夫在舱口布帘亮处看地图,一会观望外面山峰、一会指指点点看地图。
野冢石夫说:“从外面的山川地形来看,我记得应该距离很近了。”
犬养次郎眼不离地图:“按我们行船的速度计算,河边镇应该己经不远了。”
野冢石夫点头:“应该不会错。”
犬养次郎:“那就让船抛锚暂停在这里,你觉得行不行?”
野冢石夫:“大概在昭和二十一年我到过这里,这一带较偏辟,河床也较宽,水流较缓,常有船停在这里过夜。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犬养次郎凝眸沉思:“野冢君,你感觉我们暴露了吗?露马脚了吗?”
野冢石夫:“我感觉没有暴露,那个支那小子肯定淹死了。”
犬养次郎杵着下巴点点头:“靠岸吧。”
(镜头):两条鬼子船在一处小山岗下河床较宽的岸边抛锚停下。
船舱里,鬼子的通信兵靠着船舱壁、头戴耳机淮备发报。身后众鬼子挤一堆,眼巴巴看着俩个指挥官,听他俩讲话
犬养次郎:“好,我们无声无息到达河边镇渡口附近潜伏下来了,就等横兵麻岗的马帮赶到、合兵一处就行动。”
野冢石夫:“只要横兵麻岗赶到,我们共携燃烧器材,夜晚一个化装急行军,天明就能奇袭个旧城,火烧连营。”
犬养次郎兴奋地轻击一拳:“好,奇功将成。”
船舱里众鬼子象一堆蠕动的苍蝇蛆窃窃私语起来。
野冢石夫面露张狂:“要让支那人在火海中明白,他们完了,无法还美国佬的钱了。只能向皇军低头,屈服于我们大日本帝国才是出路。”
犬养次郎起身向众鬼子鞠躬说:“军人就是险中求胜,火中取栗。诸君、拿出皇军武士的厉害来,帝国的兴盛就靠诸君努力了。立下奇功,我们就有了飞黄腾达的资本。”
众鬼子纷纷鞠躬应答:“哈依。”太养次郎赶忙举手拒止。
野冢石夫:“犬养大佐君,现在就与横兵君联系?”
犬养次郎:“不行,按事前的约定、保持无线电静寞。只有到临晨五点后才能联系。”
野冢石夫:“哈依。”
犬养次郎:“好,船就暂停这里,让士兵将缆绳栓到岸边。马上布置警戎岗哨,野冢君、天黑天气会凉下来,让士兵回船舱休息。”
野冢石夫:“哈依。”
(镜头)船外,夜色笼罩万物,周围的远山近水、尽似一幅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