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沈潇然脸皮不薄,也被她这赤裸裸的视线看得不自在,摸了摸头上的方帕。“公主,可以放我走了吗?”
兰珩盘起鞭子,“走吧,有缘再见。”说完转身离去。
沈潇然转过身,脸色一变,笑意全无,眸中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兰卉之宴那日,宫中城内行人络绎不绝,众喣漂山。麒麟宫门口伫立的查侍卫旁坐着许多名御医,为参宴者把脉。众人齐聚筵席,秦樾此次也是早早到来等候。皇帝珊珊来迟,着玄衣纁裳。
撇了一眼身旁空着的右位,举起酒樽,“今日兰卉之宴,四方来喝,八方迎宾,聚江郎之才,集扫眉才女,请诸位不必拘谨,尽情展示才华。”
丝竹管弦,乐声欢快。一位位才子佳人粉墨登场,吟诗作赋,舞剑拨琴。尽是看过的把戏,凤曦无聊地转动酒樽,适时随着下面欢呼称赞的臣子鼓掌,而后夸奖一番,赏赐珍宝。“喔~”打了个哈欠,凤曦侧目,看到摄政王,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鹄峙鸾停,端坐挺立。时不时与身边的风随舟交谈,偶尔脸上浮现点点笑意。
凤曦注视身侧,右座的人还是未来,更加郁闷,一杯接着一杯的酒被灌进肚子。
“兰珩公主到。”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打破热闹的场面。筵席中央正抚琴的小姐猛地停下。红色宫装女子迈着悠然的步伐,“停下做甚,我又不是那山中老虎,会吃了你们不成继续!”兰珩忽视皇帝,直接就座。皇帝看了一眼,嘴唇翕动。
众人唏嘘不已,秦樾出声道:“既然公主都说了让大家继续,还愣着干什么接着弹奏。”那位小姐再次拨动琴弦,婉转的琴声再次响起。宴会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觥筹交错。秦樾盯着空酒樽发呆,“兰珩公主向来与陛下不和,这是”风随舟往他的酒樽里倒酒。秦樾笑道:“谁知道呢?皇宫家事,外人难料。”
不知不觉间,宴会过了大半,夜幕降临,星月交辉。一个少年登场,手拿葫芦箫,颈上的银饰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少年立好,开始吹箫,呜咽幽怨。突然,一只黑白色调的银环蛇吐着红信子,扭动躯体,面对少年。众人大吃一惊,酩酊大醉的人被吓到全无醉意。更有甚者,打翻了酒樽哀嚎,慌忙起坐。台下侍者连忙上前安抚,倒酒上菜。秦樾看那少年装束,应是五溪人,会这些倒也不怪。
少年音色清朗,如高山融雪:“诸位不必慌乱,此蛇受控于我,不会随意伤人。”说完,接着吹箫,银环蛇伴着萧声起舞。周围一圈人啧啧感叹乐声奇妙。凤曦十分好奇其中的精妙,盯着少年与蛇,眼睛都不眨。兰珩看着昨天的少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