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城城门,徐顺带着信件秘密到来,见了守城将领后,将信件交于他,将领虽不识得摄政王的字,却也知道到落款处的章印,一目了然。
“王爷派人前来慰问,吾未做准备,有失远迎。”将领谦而不卑,未有谄媚之意,笔直站立。
“客套话不必讲,日近兰卉之宴,城门把守,行者查验要甚于平常。一旦歹人趁机送疫者入城,后果不堪设想。我奉命彻查您麾下将士,若有得罪,见谅。”徐顺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守城将士只听命本将军,请转告摄政王,你们无权干涉。”将领岿然不动。
“进来。”十几个蒙面侍卫瞬间涌入。“这只是小人所带的一部分人,还有部分在城楼下,人手充足,不会耽误将士们过长时间。请李将军召集军中将士迎检。”
将领右手握紧刀鞘中的刀,微微上扬,似下一刻便要拔刀而出。
身后的侍卫硬生生地摁住李檄,使他动弹不得。
李檄一声令下,城门急关,守城将士井然有序,列队受检。几位大夫各坐一席,不紧不慢地依次诊脉。
这边如火如荼,李檄顾不上徐顺。徐顺则悄然离去,与几个侍卫一同到营房搜查,侍卫搜查一圈无果。“咕~咕~咕~”徐顺瞧见天上那只信鸽,追着信鸽踪迹,来到一处房屋旁。信鸽本要向下俯冲,却突然转了一圈,飞向苍穹。他手臂上抬,正对白鸽,“咻!”一声,鸽子落地,血染红了白羽。“大人。”一侍卫将鸽子递给徐顺。解下鸽子腿上的纸条,上面是“今夜子时。”
“进去搜。”徐顺久久看着那只鸽子。
“是。”
徐顺进屋后,停在邻窗的桌几前,弯下腰,拾起一粒麦粒,又瞧一眼桌下,也散落着几粒麦子。打开窗,下窗框上有几道爪痕,磨掉了朱砂。
“大人,还在灯盏内发现纸的灰烬。”
纸被烧的很透,灰末中仅剩的一点白。
“李将军,有些事想问您,这边请。”徐顺道。
“这间屋子是哪位士兵的”徐顺问。
“去把花户拿来。”李檄瞥见地上的鸽子,心中一惊。
“张立,男,农,长安人士,体魄康健,已婚,盛丰廿六年入伍为兵。”
“叫他来。”
一人被两个士兵押了过来。
徐顺上下打量张立一番,“这是你豢养的鸽子”
“是又如何是我通风报信的。”
“可有幕后主使”
“没有。”徐顺一口咬定。
“嘴还挺硬,带回去,押审。”
徐顺忽然情绪激动“你个狗贼,在反贼摄政王身边当狗,欺压百姓,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徐顺的短刀瞬间到了张立的脖子出,刀轻轻向前一蹭,脖子破皮出了血。
李檄边说边把短刀从张立的脖子边往外撇,“大人且慢,没问到您想要的东西,就杀了他得不偿失,不如回去审讯。让大人见笑,训军不严,竟让他口出狂言,是老夫之过。”
徐顺走近李檄道:“军中一视同仁,希望大人与他没什么瓜葛。您也不想晚年失节吧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得不偿失啊!”李檄挡刀的手微微晃动。
检查士兵健康状况的大夫过来了“未有异常。”
“走,回去”徐顺往前迈步,身边两个侍卫押着张立跟上。张立一路低着头,只在离开军营时往城墙上看了一眼,李檄一身盔甲战于城楼上,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东风吹来,冽冽作响,刮的生疼,李檄身影单薄,风烛残年,他的白胡子被吹起,双眼浑浊,似贮藏了无限悲恸。只是一眼,张立迅速转过头。见这一幕,徐顺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