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谭一直哭到天亮,这才渐渐停止,他本来就受了伤这时又伤心过度几度都要晕倒,但凭着一口气死死硬撑着。这时华千江挖好了个坟墓将顾无才葬在了里面,又从远处背回来一块大石头当墓碑,用坚石在上面刻下了顾无才的生卒年月。他忙了一阵后转过身去收集“桃葵树”的汁液,陈谭依旧自顾自的在那哭着。华千江收集好后道:“走吧,别在这里哭唧唧了。”陈谭充耳不闻还出神的望着墓碑。华千江也不多说,伸手拉过他纵身便走。陈谭反复挣扎道:“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管。”华千江哈哈大笑:“你真道我要管你,我只是怕你把今日之事说出去罢了,若不是师傅临终遗言我早要了你的命。”这话一说,陈谭心中大骂他狠毒,但也不再做无用的挣扎,他想:我日后寻得一师傅,学成一身绝技神功后就来找你寻仇,你今日对我的每一下拳脚,我必一一相还!
二人稍作休整便踏上征程,行了几日,两人来到一块石壁前,此处正是前些日子娄岁山被带进去的地方。陈谭见前面没路心中正琢磨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在石壁深处扣了几下,这石壁却被打开,里面的洞天显现出来,陈谭暗暗吃惊道:“世间竟有如此福地,这莫不是陶潜先生所说的世外桃源?”陈谭自幼跟随顾无才,而这顾无才喜好舞文弄墨,陈谭也因此听过些许多名家名篇,今日一见到这种光景,便以为到了那桃花源。
正当陈谭出神之际,听得远处传来声音:“是华千江回来了吗?事情办妥了?”华千江发声应答道:“是我。所有事情都办妥了,老祖怎么样了?”那人道:“好得很,快快进来吧。”华千江低声警告陈谭道:“你最好装作哑巴,要是你敢胡说一句话,我就先割破你的喉咙。”陈谭不屑的“哼”了一声,与他一同走进屋内。
陈谭站在华千江身后,闻着满屋药草味道飘香,想着应该是有人受伤在此疗养,他望向里屋帷帐之内似有人休息,他细细的观察着一切,突然被一声厉喝打断:“这小子谁呀!你怎么带别人进到此处?你找死吗!”陈谭被这喝声吓了一跳,然而更令他害怕的是那人话音未落跟着一掌轰隆隆的劈下,陈谭想逃却都来不及反应,身子刚要抽动可那如刀般的手掌已到脑门,华千江用力出招推开他的手掌,口中连呼:“苏兄听我讲,不要动手!”话音未落却有利器破空之声随之传来叮铃铃几声,这一连串变化陈谭哪反应过来,当他回过神看去只见地上几个飞镖散落,他这才意识到是那杜云海的仆人苏鸣鸡出招被挡后连发暗器,当下惊得一身冷汗,虽说这一掌未落到陈谭头顶,但两人对招时的掌风也把他震坐在地上,陈谭惊的一身冷汗道:“这一掌若不是被拦下,凭此等力道足够劈烂我的脑袋,更别说后面的暗器”他吓的此刻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心虚的瞟着苏鸣鸡,心中却有些感激华千江的救命之恩,但随即想到:“陈谭呀陈谭,你可真有你的,别人一点恩惠就能改变你的心意?”正当陈谭驳斥自己的时候听见华千江道:“苏兄,这孩子乃是我师傅的一个童仆,虽没有血缘关系,但长年陪伴也有些感情,他临终托付给我照顾,我不得不从,希望苏兄告知杜老爷子,看我面子上容他留在这里生活。”苏鸣鸡眼睛一瞥没说一句话,但他神情中似乎在说:“你有个屁面子。”
正当华千江再要开口,帷帐里传来杜云海苍老的声音:“留着也好,让那小子当我的童仆吧!”苏鸣鸡毕恭毕敬的答“好”。陈谭却道:“你是谁呀?我为何要充当你的童仆?”这句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一旁的苏鸣鸡脸色阴沉,陈谭好怕他突然再施毒手,但话已出口又怎么能收回呢?
苏鸣鸡还未发声,却听杜云海笑道:“你有资格说不吗?哈哈哈……”他笑声苍老凄凉,让陈谭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陈谭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无法反驳他只得默不作声。
杜云海调转话头对华千江道:“那个老家伙呢?”华千江知道“老家伙”指的是娄岁山,于是便将发生的事与杜云海简略描述了一番。杜云海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掌握炼药之法,就快快为我炼药吧,你前些日子给的丹药所剩无几了。”华千江道:“各种药材都已备齐,就是其中有一味百日孩童的心头血,我现在还需要去置办。”杜云海冷喝道:“你做事磨磨蹭蹭的,你将炼药之法告诉苏鸣鸡,他自会去置办。”华千江道:“这还是我亲力亲为吧,请再给我些时日,我定会办好,就不劳烦苏兄了!”杜云海眼神里意味深长,轻轻的道:“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把握住了,否则,呵呵!”华千江躬身行礼道:“我现下便可出发采药,只是这…”他看向一旁的陈谭,杜云海道:“我当应你留这家伙一条性命,你快快去吧。”华千江道:“好,老祖一诺千金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你小子好好服侍在老祖身旁,你要知道你这条小命可朝不保夕,若是出了岔子你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他恶狠狠的盯着陈谭,但陈谭内心是对这三人极度怨恨的,他恨这三人如此歹毒竟然要拿百岁孩童的心头血入药,这不是无辜坑害他人的性命吗?他们可真不配为人。
华千江见陈谭不答话猛抽了他一巴掌道:“听到了没!”陈谭脸颊顿时肿起很高,他怒道:“要你管?”华千江也不再说话,向杜云海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