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晚星垂挂,平野上有队人马夜行。为首者腰悬宝剑褐衣青冠,他身旁同样装束男子驱马靠近,道:“黄师哥,这天色已晚要不寻个住处打盹儿或者原地休息吧,我担心老太公上了岁数,禁不起这么舟车劳顿呀。”为首那人听了思索片刻,道:“平师弟,这荒郊野岭的难寻住处,就原地凑合一晚吧。”那姓平的听后勒住马头号令道:“所有人原地休息,明日一早出发。”随从八人闻令下马休整。这一群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聚剑山庄”的弟子,为首者是三代弟子之首黄如图,另一个是他师弟平如令,其余八人也尽皆是三代弟子。
他们此行是护送庄主娄元英之父娄岁山到庄内过寿,五日之后那娄岁山便整整一百二十岁,此等年龄可真是值得庆祝一番,于是派遣弟子将父亲千里迢迢地从金陵接到河北,这一路上众弟子可真是身心乏累,既要抓紧赶路又要照顾老太公身体。原本黄如图片刻不肯耽搁,但眼见离庄内不过半日路程这才同意休息。
黄如图翻身下马去后面车内查看,轻声细语道:“老太公早些睡吧,明日晚时便能到达。”借着月光看去这娄岁山满脸皱纹但却精神震烁,他道:“好,好,你辛苦了也早些休息吧。”黄如图躬身退去口中称“诺”。
平如令见师兄回来起身道:“明日到了地方一交公,你我领了赏便可大口吃肉喝酒,想想真是快活。”黄如图道:“近月来你我可真累坏了,该当放松一下了。”平如令又道:“走时庄主说回来有大赏,真不知道是黄金白银,还是那玉石宝剑。”黄如图哈哈大笑道:“赏赐你个头,抓紧睡吧。”俩人拢了拢衣服席地而睡。
这一晚风势大作吹的众人睡不踏实,狂风乱刮之声就如狼嚎猿啸,惹得人心烦。
平如令起夜出恭,突然瞧见娄岁山车前正有一人接帘要入,借着月光模糊看清此人:脸瘦骨凸,一双眼睛生得像刀。这哪是自己人便随即一声怒喝:“阁下何人?”他本来就声音粗犷,此下怒喊更是震人,所有人全部被震醒。
黄如图惊醒未定,只见平如令已然飞身跃起直奔来人,那人双臂闪动先是驾住平如令俩掌,随后一指斜插而出,只听得一声惨叫平如令便已飞出八丈远。黄如图跳去一探,大惊失色,师弟平如令竞已身死,心中顿时一阵恐慌。原这平如令在三代弟子中确实好手,可说与黄如图并列三代第一,但却在这人手下走不过一招,而黄平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想到这里黄如图吓的一身冷汗。他心想来者不善决不可能言谈,只希望自己出剑够快能占了先机,然后与众师弟一起砍烂了他。
黄如图打定主意,双足一点飞到那人身前长剑一字送到,同时大喊:“诸位师弟,快出手杀敌!”众人听得师兄号令同时拔剑而上。只是黄如图长剑未近那人胸腔,却被其一指弹开,他想回剑变招,只听得那人轻“哼”一声手指飞速逼近,电光火石间已在黄如图当身连戳四下,黄如图“啊”地一声放倒在地当时毙命。八名弟子刚杀到,忽见师兄被片刻打死心中恐惧,手上稍慢,那人却抓住机会连出八指尽是杀招,一时间八人全部身死。
车内的娄岁山也被惊醒,早将这一幕幕瞧在眼里,他本以为没事,但没想瞬息之间十人全部被杀,等他想溜走的时候早已不赶趟。娄岁山虽然百岁但一身功夫未散便想与此人一斗,他踏出车去不着急出招却先赞他一番道:“阁下神功无敌,一举挑翻十人,也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随机又问道:“不知道是我何处惹到您了,还是我那儿子惹到了您?”娄岁山早已几十年不问江湖事事,他打定此人必是自己儿子的仇家。但那人所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儿子,我是有求于娄老先生。”娄岁山一惊心想竟然不是仇家,但此人鬼鬼祟祟又出手伤人,竟还说有求于我,真是可笑,他道:“阁下求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呀!”那人自知这句话是调侃自己出手杀人却又说求人,但他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求你之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此话一出娄岁山勃然大怒一掌轰出并道:“臭小子,找死!”那人丝毫不急,只待掌劲逼近这才身子一转并的一指点出,娄岁山先前已然知晓他指力非同小可,此时对敌不敢大意猛然掌法变拳,那人却不变招手指直撞向拳头。娄岁山心想:“你小子如此狂妄,看我不打断你的手指。”手指确实断了,只不过是娄岁山的。二人拳指相碰之际,只听咔啦的一声娄岁山中指已被折断,他力道一散,那人趁机攻进不给娄岁山一点机会,手指龙飞凤舞的点出,娄岁山想去忍住疼痛前去抵挡却总是慢了一步,身中数指后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支。
娄岁山交手前本想此人武功也就比自己高出一些,即使不敌也能跑路,可恰才一指点断自己中指随后数指并发打伤自己,可见得此人武功高出自己数倍,若不是他有事“求”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的!
那人从身上抖出一条锁链,像牵狗一样锁住娄岁山脖子,他往前便走,道:“走吧,娄老侠。”娄岁山为了保命,只得顺从被牵着脖子走。
黄如图、平如令所身死之地离“聚剑山庄”不远,第二清早有人路过虽不识人但认得他们山庄的衣物,急忙找来帮手将他们尸首送去。到达“聚剑山庄”迎出来的是二代弟子钟子露,几人略说来意,他见得这等变故大惊不敢耽搁,先给了送尸首的人几两银子,随后去上报庄主。
娄元英本在“议事厅”喝茶,一听如此变故大惊失色,慌忙随钟子露前去查看,他一见众人尸首便有了头绪,只等得片刻过来两名蓝袍弟子,一人大眼剑眉威风堂堂,另一人清秀俊雅容貌端庄。这二人前者名为卢天宇,后者名为肖正杰。此二人在“聚剑山庄”地位非同小可,他们从娄元英未创派之时便已跟随,独此二人称为一代弟子,二人名字也不同于其余两辈弟子,可各叫各的不用遵循如二代称“子”三代称“如”。
娄元英对二人说:“你们瞧瞧,这是哪家的功夫。”二人近身上前细细查看,只见十人具是筋骨断绝而死,两人相视骇然随后齐声答道:“莫非是那《搓骨断筋指》?”只见娄元英缓缓点头道:“正是。”肖正杰忽然抢道:“杀人者是“铁指神通”华千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