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执戟女将的操纵下,小渔船劈风斩浪,终于安全的来到了大河彼岸。
四人心有余悸的走下渔船,目光皆看向大河之中,两道身影忽而纠缠不休,忽而分离两边。
剑芒刀气布满河面,脚下的河水也被这锋利之气搅得化作无数水汽,袅袅飞起。
但是就形势看来,敬归寒渐渐开始处于下风,他虽手执双刀,刀气毕露,可是面对浪扶风绵绵无尽的剑势依然有些吃力。
浪扶风也抓紧了这个机会,飞身而起,握住那柄长剑,朝着敬归寒暴刺而出,那些虚无剑气纷纷响应追随,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敬归寒既然能够位列武榜第十一,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双刀挥舞而起,就像是一个巨盾,抵御着锥刺而来的剑气。
高手过招往往携带后手,见敬归寒当即采取守势,浪扶风手腕一抖,立即变招,刺出的剑尖改为轻挑斜抹,那些追随而来的剑气也仿佛秋雨绵绵,歪歪斜斜随风飘荡。
敬归寒还未发觉浪扶风的变手,当他警觉起来的时候,时机已经晚了,浪扶风的剑气已经侵入敬归寒的防御之中。
敬归寒虽然惊讶,但是仍然未失冷静,手中双刀迸发出剔骨刀气,意图绞灭来犯的剑气。
浪扶风毕竟是老江湖,岂会坐视敬归寒此举如意,当即再度出剑,这次剑势一改如常,开始大开大合,长剑剑尖吞吐出三寸剑芒。
剑势刚烈如火,直接斩击而下,声势浩大。
敬归寒本来还在穷力对付那些烦人的剑气,忽然头顶处破空劲气直冲而下,当即一刀护在身侧,一刀同样挥击而出。
二人的攻击立时便撞在一起,浪扶风是早有预谋,而敬归寒则是仓皇应对,气力不足,当即浪扶风长剑弹开那柄刀,再度朝着敬归寒的头颅斩下。
这时正好应了浪扶风之前对李念吹得的牛,剑斩蛟龙!
敬归寒见情势实在危机,也不顾那些袭来的剑气,护身的那柄刀再度挥出。
“叮”
一声尖锐的声响,带起两股不同的劲气,总归浪扶风还是技高一筹,长剑气力深厚,敬归寒当即感到喉间一腥,不由自主的咳出一口血。
浪扶风再度加力,长剑再次重重斩在那柄刀上,敬归寒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当下直坠入下方的河面。
浪扶风收剑直立,身形飘摇如遗世独立的仙人,像极了诗句之中的谪仙描摹。
胜负已分,敬归寒终归是失败了。
李念在河岸见状,心中紧绷着弦立即松了不少,这下子旁边这两个女子该不敢对自己出手了,毕竟对方的大将此刻都已经折戟沉沙了。
素衣中年女子见敬归寒居然如此不济,蹙起眉头,怀里抱着的长剑开始铮鸣。
那个持大戟的女将在敬归寒落败的同时便扑了出去,她虽然顶着一身坚厚甲胄,但是轻功身法依旧矫健,只见她脚步微点水面,带起道道涟漪,身形居然遇水不沉。
她伸手扶住了敬归寒下坠的身形,避免了对方成落汤鸡的后果。
敬归寒也非简单庸手,被女将伸手一托,当即运气全身,开始朝岸边奔去。
浪扶风作为胜利者身形潇洒的自河面飞掠至岸边,他目光撇了撇那个素衣中年女子。
“你既是一位老剑手,那日为什么要看那种粗浅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趣,这阁下也要多管闲事?”素衣中年女子丝毫不留情面直接顶撞道。
浪扶风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笑笑也就过去了。
素衣中年女子抱着长剑与浪扶风遥遥相对,忽然拱手道:“墨渊池苏秋临问剑阁下!”
浪扶风当即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向来不愿恃强凌弱,你虽然不差,可是在我眼里还是不够看的,所以问剑一事还是休要再提!”
素衣中年女子闻言,纵然心境再冷静,此刻也有了怒意。
“阁下这是认为我不配让你出剑?”
浪扶风顺从的点着头,“我这人犯懒,刚刚已经被迫出手了,你若是坚持要问剑,大可以前往我南溟海阁,自有专人与你切磋!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江湖问剑无异于踢人山门,到时候你要是不慎招败,可别怪我门下无礼了!”
素衣中年女子双目微眯,怀里长剑由刚才的铮鸣立即安静下来,“我养剑十载,为的就是问剑你南溟海阁,今日权且打过招呼,改日必然登门造访!”
浪扶风笑着应允,“可以,若是你能够上得了我祖师峰下,我就答应你的问剑!”
素衣中年女子闻言后,便翩翩离去,并没有与敬归寒及那个持戟女将打声招呼。
李念看着对方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便偷偷问浪扶风,“她厉害不?”
浪扶风摇了摇头。
李念顿时胆气粗了起来,“那为什么不教训教训她,省的她还真拿自己当瓣蒜!”
浪扶风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正因为江湖上有这样的人,江湖才有了许多乐趣!”
“乐趣?我反正没看出来!”
“以后你走江湖的时候就明白了,人生百态,各有各的活法!”
李念不以为然道:“等我像你这么厉害的时候,我看谁敢在我面前嘚瑟,非教教她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不可!”
浪扶风仰头笑道:“那也无不可啊!”
另一边,持戟女将站在敬归寒身侧不发一言,敬归寒刚刚落败,此刻心境未复。
“你怎么不走?”敬归寒不解道。
持戟女将被敬归寒这话说得一愣,随即握紧手中大戟,“万一浪扶风不按江湖规矩,要杀你,我可以保护你。”
敬归寒觉得这话荒唐不已,“他的实力远超你我,就算你与我一起上,也逃不掉失败的命运!”
持戟女将见敬归寒不仅在武力上败在了浪扶风手上,就连原本的那股桀骜的心气也败去了。
“敬归寒,你可是武榜上有名的高手,不会败这一次就萎靡不振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真是看错你了!”持戟女将痛心疾首道。
敬归寒看了看她,“跟你有什么干系?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便直接走了。
持戟女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她渐渐醒来,看着敬归寒的背影,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做何种表情。
浪扶风与李念也开始拜别那个渔民,三人默契的并没有互道姓名,只是以兄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