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111年前。
10月份的佛莱格默山脉山脚之下,秋风已经猎猎地吹拂着半人高的杂草,仿佛为大地盖上了一条金色的华丽地毯,煞是好看。
但就在同样的一个地方,一群服装颇为杂乱,年龄与身高不一的士兵正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草原,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几乎连指节都捏得发白了。
而他们的正前方,正有一条长长的黑线,向他们缓缓地靠近,远远望去,气势逼人。
那正是一群数以千计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兵,浑身煞气,远远望去,仿佛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迫力十足。
这些骑士正是来自神圣帝国帝国的讨逆军,在他们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一片神情凶狠的步兵,其数量在3万人上下,正紧随着骑士的步伐,逼近他们的目标。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连对方脸上那浓烈的杀气都看得一清二楚,每个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在缓慢前行的骑兵们中间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军号声,那是出击的命令!
八千名骑兵就象他们草原上的祖先一样,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呼号,同时只听得“沧琅”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骑士们纷纷拔出了背后的马刀,高举着在手中,白花花地连成一片,在黑衣的映衬下,锃亮地煞是晃眼夺目,教人难以逼视。
“冲啊”,奔腾的战马嘶叫着,蹄声纷乱骤急,黑压压地直奔义勇军而来,声势甚是惊人。
只见这些骑士仿佛是一大团乌云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马蹄声震天响,每个人脚下的地面都好像在不停地震动着。
一些第一次举枪握刀,踏上战场的义勇军,看到如此骇人的声势,脸上也不禁色变,身形微微有些动摇。
但是同时也有数名军官服色的人,骑在战马上,来回在士兵面前奔跑,大声的呼喝着激励士气的话语。
眼看着对方的骑兵越来越近,终于同样的一声军号在义勇军中间响起。
顿时有数百名名弓箭手出列,拉起了强弓。
只听嗖嗖声不绝,几百支长箭划空而去,直奔还在数百米外的骑兵马群。
根本无需瞄准,箭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笔直地落入密集的骑兵中。
顿时有数十名骑兵和他们的战马直接被射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骑士连人带马猛地摔落在草地上,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就被身后的奔马踩踏成肉泥,情状惨不忍睹。
但对于数量多达8千人的骑兵团来说,这样些许的损失根本就无关痛痒。
在远处观望战局的帝国讨逆军指挥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这些叛军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弱小,连像样的弓箭手队伍都拿不出来,区区的几百来人,能给他们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呢?
对于飞奔的战马来说,区区数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那些弓箭手甚至来不及放第二箭,最快的骑兵已经冲到他们的跟前仅仅五十米的距离。
就在他期待着在对方阵中飞起一片血光的时候,忽然间又一记嘹亮的军号从义勇军后方响起。
异变突然发生。
一阵“砰砰”如同雷霆般的爆裂声大作,一排白色的烟雾如同一朵一朵灿烂的百合,盛开在义勇军的阵前。
那些冲锋在最前列的骑士,胸口爆出了同样灿烂的血花,纷纷地一头栽倒在敌人的面前。而飞奔在他们身后的战马则被这骤然而起的枪声弄得大惊,被同伴绊倒的也大有人在。
这是迪芭妮骑兵第一次在战场上遭遇如此大规模的火器。
对于祖先是纵横在极地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迪芭妮人来说,火器一直是他们所厌恶与不屑的武器。相比较这些笨重,惧怕潮湿与阴雨,需要繁琐维护,且射程极短的武器而言,他们更相信胯下风一般快速的战马与手中的马刀,以及背后的弓箭。
没有什么比自由自在,驰骋草原,弓马娴熟的弓骑兵来得更加可怕的战士了。
远在迪芭妮建国之前,无数彪悍的草原部落就四处征战扩张,摧毁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与城市,如果不是在东部遇到了沙奴儿这样的沙漠民族的顽强抵抗与恶劣的沙漠环境,以及在进攻南部的芬迪帝国时,被强大的芬迪水师从法迪兰母亲河上岸拦腰包抄了后路,那么今天迪芭妮的版图就将整整占据近一半的大陆地图。
但充斥战争内容的历史长卷书写到了这一天,又揭开了新的篇章。
帝门特义勇军新装备的后膛装弹式燧发枪一改以往火器给人以粗笨而使用不易的印象,其威力与射程,精准度与操作上均较老式火铳有了很大的提高。
相反神圣帝国一边,充其量也仅在个别的部队里装备了少量的旧式火绳枪而已,大部分部队还处于将弓箭作为主要远程打击武器的状态。
在这轮打击下,有接近六分之一的骑兵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而倒在地上的他们,同样阻拦住了后面战马前进的马蹄。
停下来的骑兵和静止的靶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弓箭手们在此期间又进行了第二次发射,为地面上增添了更多倒地不起,辗转惨嚎的伤员。
仍然有为数不少骑兵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地跃过前面的同伴,冲向了敌人的本阵,高高扬起的马刀,随时准备落下来,顺便带起一颗颗的人头。
但是义勇军中一个声音一声令下,阵前齐刷刷地竖起了一根根的长矛,好像刺猬背上的刺一般,密密麻麻地看起来异常的吓人。
这些长矛被事先布置在了长长的草丛之中,一头被削得尖尖的,另一端则被深深地埋在事先挖好,并且加固的土坑之中,对于飞奔的骑兵来说,这些长矛是他们永远的梦魇。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刹住狂奔的战马,于是这些可怜的骑兵就哀号着连人带马一头扎进了长矛丛中。
不少人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被串在的长矛上,甚至有一根矛上连串了两三个人的。
鲜红的血,如同一道夺目刺眼的洪流,潺潺地流淌在义勇军的阵前,天地都为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