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虫族不太对劲
‘爷爱过’看着‘荧光不见皓月’,莫名有些心虚,就好像做坏事被发现了一样,但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说的那些话也都很合理。
只是这种合理的行为,对于“朋友”而言,却是一种失礼。
‘荧光不见皓月’也在看着‘爷爱过’,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是略显尴尬的对视着,最后‘爷爱过’先低下了头。
他们两个在现实中并不认识,就是单纯游戏里好友的关系,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两个多月,哪怕游戏里的时间比较长,算下来也不过才小半年。
只是经常在游戏里一起进行冒险,进了游戏之后的时间几乎都是对方在陪伴,喜怒哀乐都在和对方进行分享,突然就说两个人要分道扬镳了,怎么会不难过失落呢。
“啊,那个,要不我去和队长说一声……”我不去了……‘爷爱过’开口,话才说了一半,被‘荧光不见皓月’出声打断。
“我是小学的时候出的事故。”
‘荧光不见皓月’露出一个笑容,似乎那段不好的记忆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让他已经能够笑着面对那段往事了。
“很热的夏天,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我看见一个比我还要小的孩子哭着走在马路上,可能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那旁边是一个上坡,有一辆车没有停住,不停的往下滑,我看到车要撞上那个小孩了,就冲上去把他推到了一边。”
说到这里,‘荧光不见皓月’停顿了一下,表情略显调皮的对着‘爷爱过’笑了笑,像是在说想到吧一样,“我们两个都只是擦伤,没有出别的问题。”
“啊?那你……”‘爷爱过’明显愣住,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那天很热。”‘荧光不见皓月’认真的重复说了这一句,“车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高温引起了爆炸。”
‘爷爱过’沉默了下来。
“我们离爆炸的车太近了。”‘荧光不见皓月’总结了一句,一句话就仿佛说出了很多事情。
“那个小孩呢……”‘爷爱过’干巴巴的问出声,以往他一直不敢在‘荧光不见皓月’面前谈到这个话题,就是怕会戳到他的伤口。
“爆炸时他的位置在我身前,全身烧伤。”‘荧光不见皓月’露出伤心的神色,他是真的在难过,难过那个小孩没能以一个更健康的状态活着。
“我只是听父母说过,那时候我已经看不到了,所以没有见过他的模样,说是看起来非常吓人。”
‘爷爱过’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只是用视线小心的看着‘荧光不见皓月’。
“那之后我就没有上过学了,所以很怀念在学校学习的时光,在这里的时候,让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学校里一样。”‘荧光不见皓月’算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喜欢留在这个星际人的学习班里。
听了这话,‘爷爱过’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在哀嚎,好兄弟只是想体验一下上学的感受,他却只想着让自己玩的开心,完全忽视了好兄弟的想法,他有罪啊!!!
“当然,这里面的知识也很有趣。”‘荧光不见皓月’笑着补充。
‘爷爱过’勐然睁大双眼,唯独这一点他不敢苟同!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做这些事情的。”‘荧光不见皓月’阳光灿烂的笑着说道。
“诶?”‘爷爱过’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看啊,这里上课是有时间的,等他们不上课了,我们再切号去冒险不就可以了。”
虽然坦隆尔星球上的黑白天是18天加18天的轮回,但他们又不可能真的18天连着干活之后睡上18天,在玩家们的计时方法进入这些坦隆尔人的生活中之后,他们大多也履行了24小时的时间标准来做事。
比如24小时内,设置时-12小时的工作时间,除此之外就是可以用于休息的个人时间了,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了方便这群坦隆尔人更好计算时间,玩家们将12小时的时钟硬生生改成了24小时的。
现在几乎每个比较显眼的公共建筑之外,都会摆一个大型的时钟,抬眼就能看见,随时可以确定时间,另外还有各种小型的家用时钟,手表之类的超小型时钟,都是可以购买到的。
星际人学习班的这群学生也是如此,一天内只有八个小时的学习时间,这个学习时间指的是普鲁诺讲课的时间,其他的私人时间是否用于学习,这个陌岚不管的。
她当时上学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八小时,那时候她都觉得已经相当痛苦了,因此将心比心之下,轮到这群坦隆尔人,她也并没有给安排特别多的学习时间,真要是喜欢学习的,大可以在私下接着学,强扭的瓜不甜又不好吃。
如果合理安排上线的时间,其实玩家们可以做到完美贴合上课时间,就是不错过任何一节课的那种。
而像是大部分玩家这种定时上线,一次就用完所有游戏时间的,也能够碰上三节课,去掉这三节课需要的时间,也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进行游戏。
‘爷爱过’简单一计算,发现还真是这样……每天抽出一天半的时间跟着车队赶路,这个时间不算短了,而且是因为有特殊任务,大家也都能理解。
就算‘荧光不见皓月’专注于特殊任务这里,每天都按时听课学习,‘爷爱过’也可以把他的一个游戏角色给带过去啊!等到了沼泽地的时候,再抽出时间来和他一起去进行各种游戏里的冒险,这不是也可以嘛?!
‘爷爱过’的思路整个被打开,脑洞越来越多,想着各种操作,不由得郁郁的吐槽了一句,“唉,每天登陆游戏的八小时完全不够用啊!”
“我可以登陆12个小时啊。”‘荧光不见皓月’微微侧了侧头,用一种天真的神情看向‘爷爱过’。
“诶?!!!”震惊声顿时充满了整个院子。
“那个……就是前段时间,精神力超过了70点之后,通知的。”在‘爷爱过’囧囧有神的视线下,‘荧光不见皓月’眼神漂移着小声解释。
他其实只想和朋友进行一样的游戏体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游戏好像总是给他很多优待,让他在很多时候,都不敢面对自己的朋友了,有种偷跑了的感觉,非常不好意思,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和‘爷爱过’说。
大概是刚刚谈话分享了自己的事情,情绪还在那里,于是这会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都有什么!快!告!诉!我!”‘爷爱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非常羡慕嫉妒恨,但是内心里其实更庆幸。
能知道现实中‘荧光不见皓月’生活有多么不方便,那个被救的小孩全身烧伤,他不见得就能逃过一劫,哪怕没有全身烧伤,但肯定也会有烧伤的部位,再加上眼睛失明看不见了。
如果能多留在游戏里体验更多的正常健康的身体,肯定要比留在现实接受那悲惨的一切要来的更好吧。
“精神力数值达到60点以上可以解锁额外2小时的游戏时间,之后每提升10点精神力数值,都可以增加2小时,到90点为止。”
‘荧光不见皓月’的精神力数值突破了70大关,加了四个小时的游戏在线时间,达到了12小时,此外90点精神力数值之后,就不会再增加游戏时间了,也就是最多增加到16个小时的游戏时间。
其实‘荧光不见皓月’一进游戏就达到了这个标准,但陌岚觉得特意给他一个人开放这个功能不太好,所以一直让他保持了八小时的游戏时间。
直到前段时间,‘兰花芽’的精神力数值也突破了60点的大关,陌岚这才考虑起来增加游戏在线时间的事情。
而‘荧光不见皓月’接了特殊任务之后,表现出来对于知识的好学,才是坚定了陌岚这个想法的主要原因。
这群星际人学习班的学生,还需要从头开始学起,但地球上的这群玩家,大多有基础教育的打底,尤其是一些在学的学生,他们正是对于知识接触的黄金时期,要更容易学会星际人的知识。
如果要是能把地球上的各种专家学者弄进来,肯定学的还会更容易,有地球上那些经验打底,把知识转化为力量,想必也更加轻松。
不过陌岚也就是想想而已,地球上的那些专家学者肯定都沉迷学术,平常不接受各种新鲜事物,一心为科研事业努力,哪里会玩什么游戏,哪里有时间去玩什么游戏?
再者说,《虫族》这个游戏早就在华国的重点监控下了,要真是有什么重要人士想进来体验一下,也都有官方的人亲自阻止,讲明利害,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就进到这个游戏里。
正这么想着的陌岚,突然脑海中窜出来了一个很奇妙的想法……让那群专家学者进到《虫族》游戏里学习,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底科研最重要的是什么?经费!
只要陌岚可以给足经费,让那些学者打着和全息游戏相关的课题,主动进入到这个游戏里,不就行了。
“看样子,也许,是时候,赚点恰饭钱了。”陌岚打开了自己虚拟账号的后台私信。
……
院子里吵吵闹闹,屋子里倒是很安静,大部分的学生都还在思考刚刚上课时讲的内容,以确保自己是全部掌握理解的。
‘梦中游’把手里的食物分给‘偷鞋走别人的路’让他帮忙发下去,随着食物香气的散发,屋子里这才有了些活跃的气氛。
这群坦隆尔学生的年纪都不太大,十三四岁到十八九岁不等,多少都带了点年轻人的活力在身上,见到‘梦中游’和‘偷鞋走别人的路’递过来的食物,都会主动说一句谢谢,再附带一个笑脸。
可以品尝各种美味食物的课间休息,是他们在繁重学习课程中唯一的消遣了,而且‘梦中游’买的还是些甜品,甜味最能提升身体的幸福感了——有两个似乎不太喜欢甜口味的,‘梦中游’也有特意记下来,额外买了些不太甜的食物,这次收到的笑脸感谢就更加真诚了几分。
混在其中的呼兰是个例外,他对于玩家们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说声谢谢也都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是别扭,上次不知道哪个玩家,随口说了一句“不会是傲娇吧”,导致呼兰现在在玩家们眼里的样子都变得奇怪了许多。
但呼兰和傲娇还是不太像的,傲娇是那种心里想着、手上做着嘴上还要嘴硬说不是的,呼兰在口头上一般都比较诚实,他不喜欢玩家不代表他不知道感恩玩家做的事情。
他之所以对玩家们会产生不好的印象,就是因为他看的太透了,在大部分坦隆尔人还不知道玩家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看透了坦隆尔人和玩家以及虫族之间的关系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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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主体就只有两个,虫族和坦隆尔人,虫族是高高在上如同星际人……不,比星际人更可怕的压迫者,玩家则是虫族美化过后向坦隆尔人伸出的触手,营造了一个相当美好的未来给坦隆尔人,就像是药片外面的糖衣。
可实际上,去掉那层美好的虚假外衣,剖开本质来看,坦隆尔人的命运依旧是悲惨的,绝望的。
呼兰只是看透了这份本质,所以他没办法喜欢上玩家,更没办法喜欢上虫族,更令呼兰绝望的一点是,他的哥哥却还在为坦隆尔人进行努力。
以一个荒唐的身份,做着不可能的事情,这让呼兰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下来,有时候他觉得还不如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更容易一些,如果一开始他接触的就是“虫族玩家=神的使者”这种美好的谎言,想必他也能和周围那些人一样,面对玩家露出真诚的笑容吧。
可他做不到,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只会让人觉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