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又过了几日,明月找好了伺候的仆人、门房和做饭的厨娘后,这才将一群孩子安置在了积善堂中,又将他们的先生们给安排妥当。
她才想着松懈一会儿,没成想又生了事端。
“我听小姐的一直跟着黑痣,今日黑痣又来铺子里纠缠老爷,求老爷给他个活路,老爷没允,他哭闹了半天才离开。结果他出了铺子后,就被柳书民给找上了。两人在巷子里说了许久的话,因为隔着太远了,那些话我倒是没听清,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忠仆低声道。
明月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在三十两银子事后,柳书民和张翠秀身边跟着的人,早就都被她给收回了。
只是出于对陆父安全的考虑,她一直没有撤回对黑痣的盯梢。
不过她一直以为上辈子的事情不会再重演了,毕竟很多事情都彻底改变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柳书民竟然联系上了黑痣。
果然,在上一世陆父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柳书民搞的鬼。
想来也是,那会儿陆父知道了女儿和柳书民的事情,陆父毕竟是个精明的商人,自然不会如陆明月那边好骗,所以他肯定会阻止女儿和一个骗她的男人在一起,这才导致了柳书民想要陆父消失。
也只有陆父消失了,陆家的财富才会落入柳书民的手里。
至于这一世柳书民和黑痣联系,倒是让明月有些想不明白了。
毕竟以现在的情况,就算陆父出了意外,明月也不会和柳书民有瓜葛才对。
不过不论如何,柳书民的算盘都是一场空了。
而且,明月心里一动,她还要将计就计。
做错事的人当然要受到惩罚了,本来明月想看张柳两家狗咬狗的,现在嘛,她想让柳书民自食恶果。
“这样,你回去继续盯着黑痣,还有……到时候你这般…然后…”明月对忠仆低声吩咐道。
忠仆连连点头,在拿到明月给的二十两赏银后,他干劲十足的离开了。
明月在脑海中完善着计划,顺带着也让绿芜出去,打听打听张柳两家的事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倒是绿芜以为明月是还惦记着张翠秀呢,还小心翼翼地劝了两句,使得明月也是哭笑不得。
明月解释道:“我就是听说了些张家有意思的事情,心里有些许的好奇,所以才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跟关心张翠秀没什么关系。”
绿芜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出去打听事情去了。
过了两个多时辰,绿芜一脸一言难尽的回来了。
然后明月就听了好大一出戏。
原来当初张氏和柳家为了那十多两银子,闹得不可开交,说是近邻变仇敌也不为过。
要不是柳书民骗银子没有证据,这个事情怕是都会闹到县衙里去。
张氏更是开了口,就是把自己女儿嫁鸡嫁狗,都不会嫁给他姓柳的骗子。
柳母也当即反驳,自己儿子早就订下了亲事,要和老大媳妇儿的侄女成亲,你张氏的女儿要是想嫁进来也行,当妾室我柳家才勉强考虑。
对于喜欢柳书民的张翠秀来说,两家的当家主母这话一出,她觉得简直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而且更让张翠秀难受的是,她的民哥哥从开头到结尾,都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反驳柳母那句已经结亲了,甚至还避开了她的眼神。
不过张翠秀当时没有发作,还一直拦着自己的母亲,因为那会儿她还觉得自己和民哥哥是两情相悦,两方的亲人都只是在气头上,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哪怕那几日张氏盯得紧,张翠秀没机会找民哥哥,她也觉得民哥哥肯定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在替对方说好话求情,一样想着念着对方。
结果才没过几天呢,张翠秀就听到了柳家已经给女方下小定礼的事情了。
张翠秀当然不相信民哥哥会喜欢别的女人,只是在母亲张氏的嘲讽声中,她还是失了理智了。
张翠秀偷偷地跑出了门,还寻着找去了柳书民订亲的女方家中,对着那家人大吵大闹,说他们逼迫她的民哥哥,说强扭的瓜不甜,说她和民哥哥才是真爱之类的。
那家人虽然也是惦记着柳书民文曲星的名头,可人家也是真心的心疼闺女,这不,被张翠秀闹了这么一遭后,人家找上了柳家要说法了,不然就退亲。
柳家的人听到这事后,又气急败坏的找到了张家闹。
柳母甚至还指着张翠秀的鼻子骂她不要脸,破坏别人的姻缘。
柳大嫂更是连自甘下贱这等话都说出来了,柳家其他嫂嫂嘴里自然也没好话,直把张翠秀贬低到了地底里。
张氏虽然也恨女儿的不争气,可她更觉得是柳书民骗了女儿,当即就跟着柳家人对骂了起来。
听着那些伤人之语,张翠秀哭得那叫一个眼泪婆娑,偏偏柳书民就一整个冷眼旁观。
“我听隔壁看热闹的大娘说,最后张姑娘哭着问那姓柳的,是真的要娶别人,还是要和她在一起?”绿芜摇了摇头,有些怜悯地说:“那姓柳的居然说他和张姑娘只是邻居,张姑娘管不着他娶谁。张姑娘哭得可大声了,最后都晕过去了呢。现在张姑娘是隔三差五就去柳家门口、还有姓柳的书院里哭闹,姓柳的那么亲事也黄了,书也念不成了,这事可难看了。”
明月微微挑眉,没了陆明月贡献的财富,张翠秀和柳书民的真爱,竟然是这么不堪一击啊。
邻居,啧啧啧……
张翠秀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就她这样纠缠下,柳书民还有功夫来害陆父,也真是厉害了呢。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月现在啊,就等着黑痣动手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柳书民满是慌张地四处看了看,这才不耐烦地对黑痣说,“不是说好了两日后看我手势动手吗?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黑痣阴沉着脸看他:“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给我信物,要是事成以后你耍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