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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原谅

    邢尚元当即一把扶起梁鸿,也语带感怀地道:“子明,一年多未见了,没想到子明先是考中了状元,又在燕京立下如此大功,为师甚是欣慰呐!”

    梁鸿被扶起,眼中蓄积的泪水,忽然盈溢而出,哽咽道:“学生害老师受苦了!”

    邢尚元道:“不过是一起一落罢了,因为曹晖的事,为师的确是被罢了官,但是后来曹晖被抓起来后,为师就又官复原职,无甚大碍。”

    梁鸿当即红着眼眶道:“老师,学生此番立下大功,必举荐老师高升!”

    此时邢尚元和梁鸿说话,其他的卫辉府本地的官员都在二人刚开始说话,便都识趣的退到了另一边,听不到二人这边的说话。

    “为师升或不升官,都没甚要紧,”邢尚元叹道,“子明倒是还念着为师啊!

    今次,来这里迎接子明,也是为师实在拗不过底下的官员相请,一定要来迎接子明。

    哦对了,新乡县的知县,李天鹤,他倒没受曹晖的事什么影响,一切都是曹晖一党的指使,他只是奉命行事,今天他也来了!”

    邢尚元说着,便拿眼看向梁鸿,意思是这李天鹤毕竟在曹晖一案中,也针对过梁鸿,这次李天鹤过来,很显然也是在想讨好如今的梁鸿。

    毕竟梁鸿立下此不世之功,而且梁鸿还是当朝内阁次辅的女婿,李天鹤不忐忑不安、战战兢兢,是不可能的!

    梁鸿对于邢尚元的话,他只是略略一想,便当即道:算了,毕竟这李天鹤,早先也对我有过恩。

    试想,我当初若是处于李天鹤的位置上,恐怕做的比他还过分了。”

    邢尚元闻言,微笑着微微抚着胡须,道:“子明宽仁哪!

    不过这李县令,的确与为师有旧,他此前就求到为师头上,为师拗不过说要替他讲个情。

    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为师说什么了,子明心里面自有计较啊!”

    梁鸿只是微笑摆手,作不敢当之状。随后邢尚元笑着说道:“就这样,子明就见一见这卫辉府下辖的诸县官吧,他们也就为在你梁大红人的面前,露个脸熟而已,哈哈。”

    听着老师打趣的言语,梁鸿也笑道:“好吧,其实若论现在的官职,我一个六品翰林院修撰,也的确算是他们的上官了。”

    然后这时梁鸿朝着在一旁侍卫的石茂,使了个眼色,石茂当即抱拳,然后去了。

    不一会,石茂便带着几位卫辉府的县官们过来了。

    那些县官们,一见梁鸿,都是很是欣喜激动,纷纷朝着梁鸿作揖道:“卑职见过梁大人!”

    这时新乡县知县李天鹤,这时他忽然走出来,来到梁鸿的面前,语气里带着诚惶诚恐地道:“卑……卑职见过梁大人,卑职以往不识珠玉,开罪了梁大人,还望大人大人大量,莫要和下官一般见识。”

    他说着,就朝着梁鸿一个九十度的大揖。

    梁鸿这时赶忙将李天鹤扶起来,认真的说道:“我们之前的确有些误会,但那都是奸人曹的指使李县令的,与李县令何干哪!”

    李天鹤闻听梁鸿此言,顿时感动不已,手被梁鸿托扶着,只感觉自己以前真是对不住梁鸿,而梁鸿还大人不计小人怪,让得他又是羞愧、又是相当的感动。

    而这时卫辉知府邢尚元说道:“天鹤,子明可一直就没有怪你啊,还言,若是他处于你的位置,当时做的恐怕更过分。

    子明这是念着你曾经对他的恩情呢。”

    听邢尚元这么一说,李天鹤当即对梁鸿更是心怀佩服了,他知道他托了邢尚元的来求情,而邢尚元此时话的意思则是,邢尚元虽然讲过情,但梁鸿压根没怪过他李天鹤。

    这是梁鸿对自己的恩义啊!李天鹤当即抽出手,又郑重的朝着梁鸿一个揖拜,而这时梁鸿没有去扶,他知道这是李天鹤由衷的感到愧对自己,所以施了这一礼。

    梁鸿也大大方方领了,不领会让对方心中不安。

    而那些在一旁的其他的县官们,本来他们是看到李天鹤向梁鸿施礼表达愧疚和歉意,他们有的人都抱着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态度,觉得这位以前得罪过梁鸿的李天鹤,肯定会吃瘪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梁鸿就那么轻飘飘的原谅了那李天鹤。

    而这时大家又都觉得梁鸿还算是比较宽仁、相较好说话、和善的这么一个人。

    于是大家对梁鸿的那种天然的下官对上官的紧张、畏惧,变成开始有些放下心下来了,觉得对方也并不是那种立下大功就骄横跋扈之人。

    于是这时大家看到这一副情形,大家顿时都开始纷纷开口,对梁鸿的大人大量,就是一顿的吹捧:

    “大人之宽厚,真乃有古贤人风范!”

    “大人,不愧是当朝的状元郎啊!”

    “梁大人胸怀颇广啊!~”

    “梁大人对李大人,这种不记仇怨、还能和好如初,这种品德真乃我等之楷模呐!~”

    梁鸿听着这些县官们一顿的彩虹屁夸赞,若是换成旁人,还是这么年轻的官员,恐怕就会有些飘飘然。

    但梁鸿两辈子了,虽然上辈子是教授,但也算是混过体制内。

    到这辈子,在燕京经历的那些官场,也是将梁鸿都锻炼了出来。

    知道哪些是真正夸赞,哪些就是吹捧。于是梁鸿只是冲着诸县令拱了拱手,谦虚笑着说道:“大家谬赞、谬赞了!”

    然后知府邢尚元就开始给梁鸿介绍起来,这些县令的名字了。毕竟邢尚元被这些知县请来,要在梁鸿这边混个脸熟的,邢尚元也给梁鸿一一介绍一下他们。

    “这位是辉县县令……”邢尚元一个个挨个介绍着给梁鸿。

    梁鸿自然也和善着笑着,时而拱了拱手,说道:“久仰久仰。”

    而对方则会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直道:“是下官久仰才是。”

    或是直道:“不敢、不敢。”

    现在时节已经是初冬,十一月份了,不过好在今天有太阳、无风,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梁鸿他们的车队也不急着走。

    于是在诸卫辉府官员的相劝下,只好来到了距离最近的辉县县城,在县城最大的酒楼,迎客楼里,二楼主厅上,光光主厅上,就摆了七十桌的宴席。

    当然,这还不算一楼的宴席,还有因为梁鸿带来的兵卒有四百多人,一楼的待客厅也根本坐不下,就在酒楼的临街上,也摆满了宴席。

    待得梁鸿来到酒楼的二楼,他从一楼走到二楼看着都是筵席,不由有些皱眉对辉县的知县贾俊,道:“这也太铺张了啊,这么多筵席,咱们怎么用的了这么多。”

    辉县知县直道:“大人,这都是敝县的一些小小的心意;再者说了,这楼上的宴席,不仅我们,还有我们县,还有府上的一些士绅,听说大人回陪京路过家乡,哪有不好好招待的。”

    梁鸿也知道,现在的官场是什么样子,这样子的招待巴结上官,也都是有循例可寻的。

    但梁鸿就是觉得浪费,他在心里喟叹道:“大康啊,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已经千疮百孔了,而这些坐在高堂雅室内的官员士绅们,却都一个个醉生梦死的,我梁鸿起了异心,这也不能怪我吧?”

    在宴席上,梁鸿一坐到宴席上,然后士绅、乡绅们纷纷开始进场,然后梁鸿惊喜的发现在第一出来的士绅中,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三爷爷梁远。

    梁鸿一下站了起来,忙去搀扶他,嘴里道:“哎哟三爷爷,您怎么大老远也过来了,现在在辉县,我又不是路不过咱们新乡,到时候我再去看您啊!”

    梁鸿的三爷爷梁远,当即笑道:“鸿儿是我梁家的麒麟儿,而现在又是状元之身、朝廷命官,而且又是为了朝廷立下了不世之功,三爷爷走这么些路,三爷爷觉得值!”

    “哎哟您老人家要当心身子骨呢,”梁鸿赶忙扶着老人家先坐下来,他一边说着:“七叔要是知道您为了见我,不辞辛苦来到辉县了,您再给累着了,看七叔骂不骂我!”

    “那小兔崽子敢!”老太爷骂起人来还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我来看看我家乖孙,那小兔崽子敢管他老子的事,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老爷子说到这里又道:“诶对了,你七叔本来也要来迎你的,可是他坚持再把玻璃工场建到陪都,说是在那里安全,等到你回来了,工场的厂房都已建好,便不需要你再忙活这些了。

    这最近得到你的信,知道你要回来,他就先在开封忙活建造工场的事。

    哦对了,还有你那在南方琼州那边的自行车场子,那自行车场子也都早建好了,他一方面还要负责这一方面的事,他也够忙。

    所以,就没来接你,他特意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一声。”

    “哦,七叔不用来接我,”梁鸿当即摆手道:“你们也不用太惦记我,我回去了自会见去见你们,毕竟你们是长辈,我是个小辈的。

    哦对,自行车场子,也都开始生产了吗?我真想看看,那生产出带橡胶轮子的自行车是个什么样子!”

    梁鸿非常憧憬,在古代的世界,看到现代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