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话,每次问到张廷严,张廷严都只会拿梁鸿教给他的话来处理,无非是鼓励,并告诉他们事实就是人人可以平等。
张廷严慢慢在他的心里,也会慢慢的构想出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社会吗?
或者这就是古人说的大同世界吗?
当然张廷严,也就这个问题问过梁鸿,梁鸿的回答是这样的:
“或许吧,但是在我们的这一代,甚至乃是持续数百年,可能都无法达到这样的目标。”
张廷严当然知道梁鸿为什么给这些囚犯、苦力传达这样的信息,说白了就是煽动力。
张廷严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信奉了梁鸿的那一套,然后就是梁鸿给他当头棒喝,给敲醒他。
是啊这些其实都是手段,都是为了实现梁鸿在这燕国燕京的那大计划。
其实梁鸿这所谓“煽动力”,就是把后世的那些革.命论调给提前搬到了这个时代的大康。
而梁鸿只是搬来了那些煽动力非常强的东西。
其实要说将古代这大康的世界,用后世的价值观来定义,来宣传,来实现,——其实那是不现实的。
一个世界完全无法复制另一个世界,就像前世的那种社会,那种实现了小康的幸福生活,那是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才会达到。
并不是说你到了古代,振臂一挥,照抄前世的法子,便能达到的。
这是不可能的,这样也太yy了。
那是经过多少先辈,百多年的抛头颅洒热血和奋斗,换来的!
而就仅凭梁鸿这个穿越者,知道一些后世的纲领,就能复制那个社会的精华,这显然是空谈的。
再者说,梁鸿就他一个人,他也不可能将前世的那些社会运动的精华,都记到脑海里,他不是完人、不是圣人。
所以,在这个古代的世界,还是要遵守这个古代的秩序的。
虽然梁鸿也很希望,他所向人描述的那个美好的后世的世界,就是他说的那“大同世界”,可以在这大康的社会里实现。
但这不符合事实规律。
而梁鸿之所以将后世的一些观念和宣传口的东西,——主要是他自己记忆住的那些,拿出来,宣传给那些苦囚、苦力,这些都是为了他的计划。
什么计划,那就看后文了。
而至于说,那些苦囚、苦力等那些下层的人们,为什么会特别信奉梁鸿说的这些,无非是梁鸿说的东西非常新颖,也都很能够影响劳苦大众。
而梁鸿的这些宣传,都是在后世经过了千百年的过滤、大浪淘沙,而总结出来的,所以自然会对这时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宣传语”,这样的煽动力,而使得这些底层之人,一下子就感同身受了。
这样做,都是为了梁鸿的那个计划,嗯,自然后文会交代这个计划的,现在先不赘述。
……
那些在张廷严的身边,就通过张廷严来遥控那囚房里的囚犯和苦力,那么在梁鸿身边的玻璃工场的人,也是早就被梁鸿所渗透了。
通过后世那些“宣传手段”,这个玻璃工场,可以说除了兀真人的守卫的士兵,其余的人,包括打杂的、工人们,开封都是已经被梁鸿发展成了“组织中人”。
而且还在扩散,在以甜水巷玻璃制作工厂为中心,在向两侧、旁边一直在渗透、宣传,扩散!
时光匆匆,又过去了半个月。
开封,巡抚衙门大厅,这里已经被改造为了大康的内阁办公地。
此时天光昏沉,在内阁处理公务,处理了一天的两位内阁阁臣,这时也该下值了。
此时下值的时间,其实早早就过了。
只是两位阁老,首辅刘芳、次辅许秋山,实在是现在国事繁忙,国家处于危难之际,他们处理公务、批阅奏折,已经旬月来,都是工作到这个点儿的。
许秋山揉了揉眼睛,随后站起来与刘芳互相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下值了,首揆辛苦了。”
那边自然也会回一句:“次辅也辛苦了,回家吧。”
“是,正准备回去。”
许秋山道了一句,随后二人便走出办公厅,刘芳先上了马车,许秋山本来也准备上,而这时他的一个门生忽然小跑着从外面过来。
许秋山看到他,便停下了上马车的动作,那位门生走过来,然后对许秋山道:“恩相,兀真人一个半月都止步在北直隶,他们因为之前内.战,所以这一个来月,都是在恢复着元气。
北线北直隶的王贞可将军来了急递,今天晚上就要向北直隶那边发动主动进攻,准备将兀真人扫出北直隶,一举收复燕京!”
许秋山神情有些恍惚了下,旋即说道:“要进攻了啊!”
随后他站在马车旁的踏脚上,仰望着北方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这么说,子明那边也开始行动了啊!”
燕京城。
一队队兵卒开到了大街上,一名将领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带领着手下兵卒,向着甜水巷那边开去。
在过内门——通义门——时,被守门的将校拦住,那名守门的兀真校尉大喝道:“你们是哪部的?”
那一队队的士兵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大同镇降了兀真人的大同总兵——石茂,如今被兀真大汗封为了归顺侯。
石茂驱马来到近前,对那校尉道:“我乃归顺侯石茂,我部要过通义门,还请速速开城门!”
那守城门校尉,这时却狐疑的道:“哦是归顺侯爷,不过我们没有接到上峰的命令,要开城门让归顺侯的军队过去啊?
再说这是内城门,这通义门通的是城内,这么晚了,你部去内城干什么?”
石茂却骑在马上,没有理会这守城门校尉的太多余的话语,而是直接道:“这么说,你是没有接到上峰的命令了?”
那守城校尉点点头道:“没有接到上峰的命令,末将委实不敢擅自放贵部过去。”
而就见在这时,石茂对后面说道:“副官!”
这时一个年轻的将领,骑着马从后面跑过来,对着石茂右拳捶胸,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拿记事条陈来!”石茂对那副官喝道。
“是!”那副官当即从随军包里,掏出一叠记事条陈来,所谓记事条陈,就是专门用来下手令的纸,只有写上手令的内容,盖上官印,便就具有效用。
石茂当即又要来笔墨,唰唰地在那一张条陈上写上了手令,然后撕下来,给那守门校尉,道:“现在上峰的命令有了!”
那校尉看着手中接过来的手令纸,上面写了四个字:“上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