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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吓傻了

    “只能这样过去吗?”蝶翅声音发颤,双脚发软的站在江边,看着那滔滔江水,只觉得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因为阿勋扶着她的话,估计更是不堪。

    今天是他们从大理出发的第十二天,这十二天来他们穿过了漾濞江,过了无量山,穿越了“鸟道雄关”,沿着澜沧江向前一路,而现在,他们需要横渡澜沧江。

    这一路比当年随杨谭林前往拓东城难走多了,除了两天在路边的“救命房”住过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在荒郊野外露宿,虽然张焕振特意放慢了速度,阿南和阿勋又十分小心的照顾着两人,但还是把两个人累得够呛。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最初的一两天两个人还会因为不习惯露宿睡不着觉,而现在,哪怕是不搭帐篷,就在地上随便铺上一条毡子,她们都能够呼呼大睡。

    张焕振说这段时间天气最好,阿勋和阿南等人也附和,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经常遭遇恶劣的天气,什么叫做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两个人有了更为深刻的体会。而现在,她们需要体会的是据说是怒家人的伟大创造——溜索。

    溜索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可能是因为每天都要使用很多次,不但看起来十分的光滑,而且在阳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上面架着木制的梆架,人就抓紧梆架溜过去。溜索边还有专门帮助来往行人和马帮渡溜索的人,过一个人要收一个铜子的费用,一匹马连着货也要一个铜子,当然,这样的收费只适用于来往的马帮和行人,当地的人是不收取任何的费用的。

    “不是只能用这种方法过去,但用这种方法是最快捷也使最安全的。”张焕振看着脸色发白的蝶翅解释道:“一次过溜索的人心里难免都会害怕,只要过了一次,以后也就不会害怕了。”

    “阿妹,莫担心,我们这个是尖刀溜,不用费劲,嗖的一声就过去了,不会挂在江心的!”将一匹马连着货绑在梆架上,然后将它用力的一送,横飞渡过江面,那个专门在溜索旁边给人和货物上溜索的男人笑着给蝶翅鼓劲,他很瘦,很黑,一脸的沧桑,笑起来很爽朗。

    “尖刀溜?什么意思?”蝶翅不敢去看那宛如腾云驾雾的马匹,那会让她更加的害怕,只能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尖刀溜又叫陡溜,有两根溜索,从高的一边溜到对岸低的地方。”张焕振给她解释道:“还有的地方是平溜,只有一根溜索,两岸没有高低之分,如果使不到力气,或者力气不够的话就有可能溜不过去,只能挂在江中心等人帮忙了。”

    “挂在江中心?”蝶翅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要是她被挂在江中心的话,她一定会把命还都给吓没了,她可怜兮兮的问:“振叔,不是说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还有就是绕路,不过那样的话一是要多花时间,别看就这么一点距离,要是绕起山路要多花两天的功夫,二来也不安全,那些路人烟稀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有的时候还会遇上土匪,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张焕振的话彻底打消了蝶翅的念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人和大半的马匹货物,不能因为她害怕又溜回来绕远路吧!

    “阿南,你先过,然后我过给蝶翅看!”娇娇始终是娇娇,虽然也一样觉得不大安全,但还是鼓足了勇气,比蝶翅好多了。

    “好!”阿南对娇娇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娇娇不肯过溜索,而现在,娇娇都已经发话了,自然是放下心来,麻利的抓住绑架,用布带缠绕了几圈,让自己抓得更牢固,然后走到江边,站在江边的大石头上,用力的一蹬,整个人就飞腾而去。

    “娇娇不要急,你是第一次过,绑起来再过!”张焕振叫住想要学着阿南的娇娇,为了安全起见,头一次过溜索的人都会被绑起来送过去,就像运货物一样,而那个帮助他们过江的男人拿了一副早就准备好的、专用的工具过来,先是用一个皮制的东西绑在娇娇腰间,确定已经固定得十分牢固之后将它的另外一边固定在梆架上,然后引导者娇娇走到江边的大石头上,让她将腿蜷起来的时候,在她后背上用力的一推,娇娇就像阿南一样,飞跃而过。

    “我怎么还是觉得心虚得很啊?”蝶翅看着娇娇鼓足了勇气溜了过去,阿南早她一步先过去在对岸接她,而娇娇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过去就脚软的倒在阿南怀里,站都站不起来,要是换了自己,虽然有那个东西绑着,不用担心掉江里,可会不会被吊在中间,过不去呢?

    “其实很简单的!”那个男人说着,同一个刚刚走过来的,抱着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女人打了一个招呼,而那个女人笑笑,轻松地拉过木制的梆架,令人叫绝的是那女人因为双手抱着孩子,居然用嘴咬着梆架,然后轻轻地一蹬,就如同离弦箭一般,嗖的一声飞度过去。蝶翅的眼睛都瞪大了——她怎么这么轻松的就过去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你和娇娇一样,用绳子把你绑紧,就算是到了半道就松手也没有关系的。”阿勋安慰着蝶翅,道:“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你也看到了,只要一下子就可以到对岸了。”

    “你先过去接着我!”蝶翅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她让阿勋先过去,她知道,要是阿勋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话,她真的是会打退堂鼓,怎么都不敢过去了!

    “好,我先过去!”阿勋点点头,他倒是没有那女人那么精湛的技术,而是和阿南一样,用手抓住梆架,还用布条在手上缠了几道,然后朝着蝶翅笑笑,脚用力的一蹬地,就在蝶翅的眼皮下飞走了。

    “把我绑起来吧!”蝶翅鼓足了勇气站到梆架下面,她脸上那种宛如上断头台的表情让张焕振失笑,和蝶翅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想不通,为什么泼辣厉害的雪素和胆大心细的阿德会有这么一个女儿,杨家似乎从来就没有出过这种性子的人。

    被绑好之后,蝶翅小心翼翼的在那人的引导下走到了江边,那人叫她蜷起腿的时候,她不但蜷起了腿,也闭上了眼睛,可却半天没有动静——难道这样就过江了?蝶翅小心的睁开眼,背上却忽的被人用力的一推,整个人仿佛失重一般,用极快的速度飞一般的朝着对岸划去,她尖叫起来,却让直面而来的风灌了满嘴……尖叫声还没有停止,她就感觉到自己趴在某个人温暖的胸前,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啊~啊~”蝶翅不知道自己在啊些什么,可是她现在除了这个以外什么都不会说,也都说不出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全身都虚脱了,软软的趴在阿勋身上,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娇娇坐在一边没有力气过来帮忙,是马帮里的一个人笑着帮她将身上的东西解开,伸手扶着她,让阿勋将她抱到一边休息,而这个时候她嘴里还“啊啊”个不停。

    “还没有缓过来?”张焕振将身上酒壶递给阿勋,他在所有的货物和人员都过来之后才过来的,。没有想到这么半天了,蝶翅都还没有缓过神来,看来她的胆子真是够小的,他无奈的对阿勋道:“给她喝点酒会好一点!”

    “嗯!”阿勋小心的给吓得不轻的蝶翅灌了一点酒,蝶翅被呛了一下,拼命的咳起来,也终于缓过神来了,不过眼神还是有些呆呆傻傻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闭上嘴,乖乖的听着阿勋的招呼,骑上马,跟着大家继续前行,对娇娇和阿南的打趣充耳不闻。

    阿勋很担心蝶翅的状况,虽然说蝶翅一向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也很少这么沉默不言,更令他担心的是蝶翅的眼神看起来呆滞,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灵动,可是说什么蝶翅都是心不在焉般的支吾两声,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样子,他只好紧紧的跟着蝶翅的马,小心的招呼着,不让她从马上摔下来,后来干脆自己下马,牵着蝶翅的马往前面走。

    “吓死我了!”到了傍晚,大家将货物卸下来,几个人去放马喂食,几个人埋锅做饭,阿南和娇娇将她们两个姑娘要用的帐篷搭建好的时候,蝶翅忽然冒出一句话来——这是她下了溜索后的第一句话,而她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一愣之后,纷纷大笑起来……

    见过迟钝的,见过被吓傻的,可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都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你还好吧?”阿勋这句话问的战战兢兢的,他的蝶翅可不要过了一趟溜索就被吓成了傻子,而有这样怀疑的不止是他,阿南和娇娇也有这种担心,听到阿勋问话,都凑了过来。

    “不好,被吓死了快!”蝶翅没有好气的道:“那个人怎么那么坏,都不通知一声就把我给推过来了,我的找他的麻烦……咦,我们怎么没有在江边啊?”

    众人晕倒——原来她还真的是被吓傻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