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了。”
马三往笼子里丢了一席毯子。
山里的夜晚较寻常地方更加寒冷。怕这两小只冻死,他特地去寻了个毯子。
沐灵毓教阿兰识字书写直至太阳落下。
他拿起毯子盖在阿兰身上,毯子不大,看样子裹着两人够呛。也不厚,但多少能保点暖。
今晚夜色明亮,月形盈满,又是一月十五。
皎洁的月光透过盖布依旧照亮了铁笼内部。
想来自己离开家都一个月了,娘亲估计在京城都等急了。还有小姨,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灵符的信号。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阿兰裹着毯子,面无表情地看向沐灵毓。
“你先睡吧,我不困。”沐灵毓笑道。
阿兰不语,继续歪头看着男孩。
沐灵毓从袖子中掏出被撕成两节的灵符。
也不知道撕成这样还能不能用。
若是能用的话,再将这两张对半撕开,一直撕下去不就可以无限套娃了?
沐灵毓甩甩脑袋摒弃掉杂乱的思绪,打算在这两节灵符上进行符箓的练习。
接着他便闭眼调息,几次呼吸后沐灵毓便将神识探入气府。
出乎意料的是气旋中的气血又壮大了几分,隐隐有压过灵气的势头。
看着这么一大团气血,而不能主动使用,颇有种坐看宝山而不能触及的失落感。
至于对于灵气在体内的运转,沐灵毓也可说是手到擒来。
坐在一旁的阿兰也是好奇,男孩到底在做些什么名堂。
沐灵毓伸出右手食指贴在半截符纸上开始绘制符文。
他自然是做不到如林诗诗般隔空画符,但能够控制灵气到这种地步也是不容易了。
被撕开的符纸散去了原来的灵力,沐灵毓的灵气也是轻易的注入。
在他神魂的控制下灵气便按着脑中的轨迹在符纸上缓慢成型。
符纸上冒出蓝白色的光芒,阿兰瞳孔微缩,更是紧紧盯着沐灵毓的手指。
沐灵毓这次绘制的是储灵符,考虑到万一把照明符画成,发出的亮光指不定就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事实上是沐灵毓多虑了。
就在他即将完成最后一笔时,开头绘制的符文开始散去,接着符文整体便像雪崩般坍塌。
果然没这么容易,沐灵毓叹了口气。
残缺的符纸储存灵气能力大打折扣,沐灵毓注入的灵气没多久就自然散去。
看来想要成功画出完整的灵符,必须加快速度,在灵气散去之前完成整体的绘制,并且持续输入灵气保持它不溃散。
这样想来问题还是十分严峻,看来只能不断练习来提高熟练度了。
沐灵毓睁开眼,抬头发现阿兰眼神紧盯着自己。
“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它了。”沐灵毓甩了甩手中的符纸,小声道。
阿兰不明白这张能发光的破纸到底有什么力量能带着他们逃离贼窝。
女孩看男孩没有睡意,便自顾自闭上眼睡去,怕自己的目光打扰到沐灵毓的工作。
见阿兰侧身睡去,沐灵毓也完全沉下心去练习。
笼中渐明渐暗的蓝光直至深夜才完全消失。
清晨,车队又开始移动,沐灵毓被马车的摇晃感弄醒。
昨夜可睡得真踏实,山里的夜晚并没有相信的那么寒冷,夜里反而想盖了张棉被般厚实温暖。
沐灵毓睁开眼,陷入眼帘便是阿兰精致的面庞。
女孩还在睡眠,她的脑袋斜靠在沐灵毓肩上,身体如被子般将他裹住,在最外边再盖上不厚的毯子勉强将二人包围。
阿兰察觉到身前的动静,睁开眼。
二人相视无言,阿兰自觉地从沐灵毓身上爬下。
对于阿兰来说与家人相拥取暖无疑是熬过寒冬夜晚的好方法,但还是有姊妹没能熬过上个缺粮的冬日。
通着马车前的对话,沐灵毓了解到过了这座山就差不多出了齐国,但要抵达秦国还要好些时日。
“喂!”
一阵喊声止停了车队。五六个人,有男有女站在路旁。
“各位可是前去秦国。”领头的男子问道。
听口音多半是鲁地人。
车上的众人纷纷将手放至刀鞘作势拔刀。
能在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善男信女,通通当做贼人砍了完事,虽然他们一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老板从车上走下,打了个手势,众人才松开握刀的手。
“诸位可有什么事情。”赵老板笑着脸问道。
对面的男女这才缓解神色。
领头男子回道:“此去秦国,可否带我们一程。当然!不会让各位白忙活。”
说着往赵老板手中塞了一袋银两。
咦?这一手怎么这么熟悉呢?
赵老板没有托辞让手下领着一行人上车。
“你们也是赶巧了,正好有马车空着,也劳烦几位挤挤。”
领头男人拱手谢道:“不碍事。”
当三男两女经过阿兰二人所在的马车时,沐灵毓本想起身呼救,但被扑来的阿兰捂住嘴。
听见盖布下的动静,其中一位男子随即问道:“您这拉的是什么货物。”
“嗐,山上抓的野鸡野兔什么的。”坐在车前的马三急忙解释道。
没有怀疑的一行人在马仔的带领下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待到五人上车,赵老板对着手下一行人使了使眼色,示意要吃下这到嘴的肥羊。
主业是拐卖人口,不也是杀人越货又有何不可。
笼子内,沐灵毓被女孩捂着嘴压在身下。
眼见外边没了动静,阿兰这才松开手。
像沐灵毓这样的呼救方式,阿兰也用过两次。被求救的人无不是被杀害后洗劫一空,抛尸江河荒地。
除了这样自己还要挨一顿毒打,再饿上几日。
沐灵毓冷静下来,也知道了刚才自己的行为是如此莽撞。
他温柔地揉揉阿兰的脑袋,感谢女孩即使制止了自己,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阿兰抬起头看着沐灵毓,摇头道:“跑不能”
沐灵毓点点头。
“爹,这群人感觉不太对劲。”后边车厢中的年轻女子说道。
中年女人附和着,“我也感觉不对劲。”
“这赵老板看上去还蛮好说话的,不像什么坏人。是吧,大哥。”年轻男子用手顶了顶身边的兄弟。
“啊?嗯。”
“没事,我们多留点心有什么问题提早走就是,大不了就破财消灾。”领头的中年男人说道。
即使五人刻意压低声音,可还是被坐在马车前时刻关注情况的马仔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