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左振感觉自己是个一直走背运的人,他出生于南方一个普通的村子,原本兄弟4个,可最后成年活下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他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但偏偏活下来的是他,可活下来也并不觉得幸运,而是觉得老天让自己活下来是在这个世上受苦来着。
家里本就没有几亩地,被征地后也没分太多钱,但婆爹靠着这些钱给自己在村子里盖了新房,娶了媳妇子,原本以为活了三十多年的自己终于时来运转,却没想到好景不长,在与进村里收作物的外地人打麻将时被做局输光了钱,起了冲突失手打死了人,判了7年,一夜时间老婆没了,房子也给人卖了赔了钱,婆爹也哭瞎了眼睛。
婆爹死了以后,出来看了一眼,觉得怨恨又觉得委屈,为什么生我出来受苦,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假释回去以后,贾左振自暴自弃,愣是坐满了7年才重见天日。出来时已经年近四十的他走出大门下定决心,要改天换命,自己这后半辈子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谁要是不让自己好好活,那别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出来后的贾左振也在社会上混迹了几年,学车给人开长途,饭店后厨给人上菜,工地上给人当小工,也曾经找过几次工作,可他有前科还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跟人动手,下手没有轻重,在一个地方总是待不长。
而就在前几天,贾左振路过一所学校,提着花生米和酒大马路上走着,后面一辆豪车一个急刹停在近里,喇叭响个不停。
搁以前贾左振的暴脾气早就收拾司机了,可今天心墙好,刚结算了工钱,正找地喝酒,没有功夫搭理,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谁想到,贾左振我行我素的态度激怒了别人,豪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留着板寸,穿着黑色短袖,带着金戒指,下来一看挡路的人穿着破烂其貌不扬,立马开喷。紧随其后的女人面容姣好,纹着花臂,穿着清凉跟着男人对着贾左振也是一顿疾风骤雨的嘴炮输出。
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贾左振能动手绝不多话,上去几拳下去将男人打翻在地,回首一个耳光把上来帮忙的女人扇在一边,然后好整以暇的嚼着花生米。
爬起身来的男人恼羞成怒,跑到车后备箱拿出一杆双筒猎枪,这枪看起来手工粗糙,年代感十足,但也没人小觑,毕竟这玩意儿好歹是凶器。
男人威逼着贾左振给自己跪下,言语更是不断羞辱,贾左振能屈能伸,立马跪倒,伪装屈服,慢慢靠近,伺机纵起,反手夺过猎枪。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夺过抢的贾左振毫不犹豫一枪送面前的男人上了西天,巨大的声响震动了整条街,众人围观之下,贾左振依然不忘一枪打向路边倒在地上的女人,也不管打中没打中,他深知在这个禁枪的国度动枪的后果,贾左振抓住路过的一个躲闪不及的女高中生,紧跑两步,把女生推入男人的豪车里,坐上驾驶座开动汽车,慌不择路的朝外冲去。
一路上撞的鸡飞狗跳,好几个围观看热闹的人被撞被碾压,前一刻还是普通日常的放学路,下一刻就是一场人间惨剧。
题外顺便提醒大家,须知吃瓜有风险,围观须谨慎。
贾左振一路疾驰,他知道时间紧迫,只有跟执法者打出时间差才能逃出生天,牢里的人不光是说话好听,还教会了他一些生存之道。横冲乱撞开出城外,不管一边瑟瑟发抖的女高中生,从豪车后备箱中找到一小袋猎枪所使用的子弹,重新上好,逼停一辆行驶的轿车,又是一枪打死司机,手上又是一条无辜的冤魂。
杀人换车一气呵成,贾左振拉着女高中生一路上走走停停,躲避着身后的追捕,把车停到旁边的马路上,藏在小区外众多私家车中间,万般巧合之下躲进了这栋荒废已久的大楼之中。
借着旁边大楼屋顶上的霓虹广告牌,狼吞虎咽吃完路上加油站采购的食物和廉价二锅头,酒足饭饱的贾左振看向面前的女高中生。
女高中生手脚用毛巾绑着,嘴上更是贴着胶带,脸上带着红肿,身上一片狼藉,是路上几次想逃被贾左振殴打后留下的伤痕。
女生泪眼婆娑,紧缩身体,生怕引起恶徒的的注意,见识过贾左振一路上的残忍行径,心中已经满是绝望。
饱暖思**,贾左振喝完酒后看着女高中生是越看越精虫上脑,忍不住站起身来,松开了裤带。
女生看到贾左振的动作,更是激烈的蠕动着身体向后逃着,可惜这根本毫无作用,不断扭动的身体更是激发了贾左振的兽性,面色狰狞,处处弥漫着残忍的气息。也许再过不久,这里就只会留下一具冰凉的尸体。
令人绝望的场面似乎马上就要上演,女高中生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救自己脱离这个恶魔般的男人,这个宛如地狱的地方。
正在贾左振手就要触及女高中生的身体时,一阵毫不掩饰的敲击声传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地面,在幽静而空旷的大楼中激起阵阵回响。
贾左振一把抓起斜靠在旁边的土枪,另一手从食物堆里摸出一把水果刀,躲在房间中承重的圆柱后面,警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女孩儿也忍不住留下激动的泪水,转头死死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
敲击声还是不紧不慢的响着,这声音听着近在咫尺,却被浓重的黑暗隐藏起来,看不到踪迹。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从**中清醒过来的贾左振激起一身冷汗,即使酒精的作用脸上满是通红,但还是冷静下来,抬起枪口对着黑暗。
“我可以是任何人。”黑暗中传来余声的声音,阴森而低沉。
余声轻轻踱步,在黑暗中变幻着身形,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这是一种的特殊的技巧,一个很好的朋友教的,刚说出去的话也是这位朋友曾经说过的。
“装神弄鬼,出来,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贾左振拿着手机早就偷偷打开手电,藏在背后,用身体压住光源,一直凝神注意声响,突然拿出照亮侧方。
“砰”的一声响起,贾左振手机照亮,抬枪射击一气呵成。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必杀却是落在了空处,那里根本没有人影,只有几个塑料袋在地上被枪声带起的气流震的沙沙作响。
早就仔细观察对手的余声不会漏过一丝光亮,早已将贾左振的盘算了然于胸,抓住对手一击不中后留下的空档,迅速从黑暗中露出身形,一剑戳在贾左振的虎口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总有些人会给你留下非同一般的影响。余声的这位朋友是一座罪恶之城的守护神,他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守护着无辜的平民,惩治罪犯,弄的自己身心俱疲,却从不曾放弃。
强烈的剧痛让贾左振不由的松开了拿枪的手,猎枪从手中掉落,身后黑暗中伸出的一只脚踢中空中的猎枪落入黑暗。
贾左振左手持刀顺势朝着后面劈去,却落在空气中,那道身形也消失不见。
余声一击即中,迅速隐藏,不求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而是先保存自己,这也是那位朋友教给他的,那位朋友是个孤独而敏感的人,你可以不认可他的行为准则,但你必须对他的付出保持足够的敬意。
“出来,有本事站出来跟我打。”受伤的贾左振脸色更加狰狞,听着声音像是受伤后野兽的嘶吼。
但当你以为他丧失了理智变得激动,想要趁机偷袭时,就会发现他把自己的后背对着柱子,警惕的看着前方和侧面。借着柱子的遮掩,进可攻退可守。
“你是个可悲的人,你的不幸都是自找的。”
“你是一个人,你也只是一个人,出了你母亲,没有人在乎你,你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你母亲死的时候眼睛瞎了,多想看看你这唯一的儿子,可你在哪?”
余声不断的游荡使得贾左振反击的打算变成了泡影,尤其是在不断攻击贾左振的时候,余声还用自己从记忆中拼凑的资料来扰乱他的思路,以便自己更好的找寻对手的弱点。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事”。贾左振确实有些惊慌了,就算是有关部门查询自己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快了解到这些多年前的信息,让他有种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的感觉。
慌乱之下,周身又被捅出几个血洞。
不能再这样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贾左振又被一剑戳在腿弯上,摔在地上,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女高中生,立即不顾伤势向那边爬去。
一定要抓住女生让这个影子一样的东西投鼠忌器,不然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爬动中手上摸到一件东西更是牢牢抓紧,用身体遮挡着手中的东西。
马上就到女生的身边,不出贾左振意料之中,一把剑刃从侧面刺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但一直逼着自己远离那个女高中生,想要解救人质没错了吧,果不其然,自己不顾一切冲向女生,这个阴沟里的老鼠果然从黑暗中出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黑暗中露出的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一个高中生样子的男孩儿。
心中发狠的发誓着,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都别想跑了。贾左振早就发现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因为看似戏弄自己的背后终究还是因为无法正面对抗自己。
“抓住你了,”贾左振兴奋的吼道,扔掉掩饰用的水果刀,双手举起真正的杀手锏,刚刚在地上捡到的一截螺纹钢筋重重的砸了下来,造型炫酷的火之高兴在巨大的重击下从中间立马弯曲了下来,不管它的造型再怎么像是神器,但终究还是装饰用的不锈钢材料。
从事体力劳动的贾左振的力量根本不是余声现在的身体所能抗拒的,中间弯曲的剑顺着钢筋的下劈向下垂去,余声在千钧一发之间侧身滑步闪开,毫不犹豫的露出了身后的女高中生,这样的操作让贾左振也不禁愣神,前冲攻击的巨大惯性让他控制不住的撞向女高中生,手中的钢筋也朝着女高中生插去。
不管贾左振在这时思考着如何反击还是逃跑,余声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背后甩手轻推剑柄,弯曲成对钩状的火之高兴在钢筋上转了一圈,有些破碎的剑尖顺势从身体不受控制的贾左振脖间掠过。
无数的鲜血从咽喉处喷溅落地,染红了一大片空地,贾左振的身体就这样径直摔在了自己的血泊中,双手早就松开了手上的钢筋,捂着自己的咽喉呜呜作声,苟延残喘。
想要用女高中生当做自己软肋,只能说贾左振有几分小聪明,可惜对余声却是无用,之前教导余声的那位朋友,那位受到余声敬佩的朋友就是余声在学艺结束后亲手埋葬的,那座他一直守护的城市辜负了他,配不上他的付出,因为在余声眼中他才真正的称得上是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所以,余声在埋葬了朋友后,同样把那座繁华却破败的城市也埋葬了起来,让他的朋友爱人甚至是敌人都跟他作伴,免得他会孤独,因为他的一生都是黑暗而孤独的。
贾左振脱手后的钢筋差一点要了女高中生的命,只是插在了女高中生的腿上,余声扫过伤口出血处一眼后,知道不拔出来还暂时死不了以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提着火之高兴走到楼层的边缘处,看着向着脚下行驶过来的警车,考虑如何处理现在出现的局面。
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的理由,又该如何为自己的行为套上一个合理性的伪装。
正当余声思考之际,后面一丝响动引起了他的警觉,毫不犹豫转身扔出手上的剑,只见贾左振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出现在距离他倒下10米多的地方,居然坐了起来就在自己的身后,咽喉处停止流血,双手端举着猎枪,暴突出的眼睛死盯着余声,满脸暴戾,扣响了扳机。
随后就被余声扔出的长剑砸中脑袋,向后倒去,不知生死。
余声看着自己上半身被轰击出的损伤,脸色阴沉的可怕,内心简直气炸了,再怎么算无遗策也无法预料到一个咽喉被割断的将死之人居然能够瞬移10米对自己做出致命的攻击,至于为什么说瞬移,那是因为贾左振移动的路径上没有一滴鲜血。
转头再看之前位置,大滩的血迹没有丝毫要干的迹象。
余声头昏站不住,支着剑柄立在原地,失血过多了,头脑也变的越来越迟钝。余声努力想着求生的办法,生怕费劲千辛万苦回来的第一天就直接GAMEOVER。
怎么办,怎么办,正常的世界已经没办法了,听着楼下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知道是出来洗地的人到了,等着他们发现自己送医院,自己早就挂了。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余声内心崩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手中突然有了异样,低头看到是一个老式的掌上游戏机出现了手心。
原来是这个玩意儿,余声笑了,撑不住身体摔向了地面,这笑声中带着凄凉,带着解脱……
余声在最后一刻一边按下游戏机的OK键,一边触摸到旁边的贾左振。
然后,余声和贾左振就这么突然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滩血迹和一把破破烂烂的神剑—不锈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