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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颜祸水

    一路上,公孙无名内心颇不平静。

    原来这位喻大喜在毒道上倒也是有点天赋,十几年前的一处古修洞府内探秘,无意得到一本残本《毒纲》,经过一番参悟研究,前前后后倒也炼制成功不少毒丹、毒丸,并借此做了不少残害他人的勾当,这当中居然有不少同门中人,而且最有成就的是在一年前曾毒杀了一位筑基后期的散修……

    由于毒不管是在凡间还是修真界都是一种忌讳,都为绝大多数世人所唾弃,所以在制毒这方面,他倒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是暗地里偷偷尝试炼制,这倒也是拖住了他的后腿,否则……

    公孙无名摇了摇头,“就这喻大喜的所作所为,今天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为修真界除了一害。”

    “嗯?——”公孙无名一皱眉,因为他感觉到有一个微弱的光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正在向着自己接近,眨眼即至。

    他不由控制脚下法剑,瞬间悬停在半空中,冷冷注视着悬浮在眼前的一柄三寸长的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青色玉剑。

    “呵呵呵,公孙师弟,能不能再快一点啊?我们都在此地等你多时了,速来。对了,传讯玉剑内的地图里有我们的位置。若是你不到……呵呵,你脑子没问题,应该不会不到的。——对。呵呵……”莘芯的声音从那柄玉剑内传出。

    公孙无名怔在原地,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莘芯小丫头了,这传书飞剑可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些化神期老怪才有,或是宗门一些精英弟子执行特殊任务时才会被临时赐一把借用,可……

    他不再多想,神识探进玉剑,很快就找到里面的那副简略地图,以及上面标注的莘芯的位置……

    等他神识退出后,传书飞剑一个调头,眨眼化为一道流光飞走了。

    看来自己若是得罪这个小丫头,以后在宗门内怕是会有不断的麻烦啊……呼——真是头疼啊……

    正在公孙无名纠结时,就听身后不远处有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甚是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这位师弟,请留步。”

    公孙无名回头,看着飞至自己身旁三丈位置的那名炼气八级修为、身材凹凸有致、长相柔弱娇美的紫衣少女,不由眉毛一挑,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摸了摸鼻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知师姐有何吩咐?”

    紫衣少女冲着公孙无名展颜一笑,倒是娇媚异常,让他不禁内心一荡,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暗暗提高了警惕。

    紫衣少女内心不由微怔,她对自己的姿色相当自信,再加上自己修炼的功法特殊,在举手投足间会流露出那么一丝恰到好处的媚态,一般的低阶修者绝对抵不住,可眼前这个炼气五级的外门弟子,竟然眨眼之间,就从痴迷中变得清醒,倒是头一次遇见。

    “不知师弟如何称呼?”

    “公孙无名。”

    “哦,那——刚才和师弟在一起的……”

    “刚才?”

    “对,他人去哪了?”

    “哦,那位师兄说是去找什么人了,然后就使用了一张高级传送符,直接遁走了。”

    “啊?遁走了?难怪……”少女眼神中明显透出一抹失望之色,她倒不是没有怀疑公孙无名的说话,可从对方那张麻木不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来,不由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搅师弟了。”说着,她脚下发力,御剑向前飞去。

    公孙无名刚要准备先去和莘芯汇合,然后和她摊牌后,再离开时,刚刚那位少女却又踏着飞剑飞了回来。

    “对了,师弟还是快离开此地吧!”

    “哦?……”

    “一会儿,内门道虚峰的刁巨仁就要赶来了,到时怕是会找师弟的麻烦。”

    公孙无名见紫衣少女不像是作假,也不问为何,直接点头道:“多谢师姐!”说罢,头也不回地御剑化为一道剑虹,选择与少女相反的方向逃也似地飞射而去。

    哪怕这样到莘芯指定的聚集地要多绕上不少路程,也毫不犹豫,也在所不惜。——这个紫衣少女绝对算是个红颜祸水级别的了,离的越远,越好。至于她口中所说的内门道虚峰的刁巨仁,自己是不认识,但内门道虚峰他可是稍有耳闻,也在藏经阁的《宗门大典》里看到过,那在内门是仅次于天剑峰的存在,里面的人……唉,别说是道虚峰,基本上内门随便一个山头随便跳出来一个人来,自己这小身板也扛不住啊!

    紫衣少女先是一愣,很快就咬咬贝齿,羞恼地轻啐道:“哼,真是个胆小鬼,我有这么可怕吗?——再说,怎么也要等人家先走啊!真怀疑是不是个……哼!”说着,她在法剑上跺了跺玉足,再次御剑匆匆离去,眨眼就消失在远处。

    ……

    不出一刻钟,一艘用不知名兽骨炼制而成的不足两丈长的玲珑骨舟,停在公孙无名和那紫衣少女分开的地方。

    “那个小蹄子在这里停留过?”古舟上为首那名阴戾青年回头盯着身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冷冷一笑。

    老者不受控制地浑身一哆嗦,赶忙点头道:“对对,少主……”

    “嗯?——”青年眉毛一立。

    “呃——少……少爷……”老者抬起手臂,赶忙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渗出来的冷汗,继续道,“这里应……应该曾有个男修和那位郭仙子碰过面……”

    “男修——”阴戾青年立起的眉毛渐渐放平,“讲——”

    “唉,唉……”老者再次擦了一把冷汗,“……然后,两人就分开了。——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阴戾青年沉思了一下,这才嘴角一翘,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是,他身后连同老者在内的那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颤。

    完了,这小子怕是会同其他人一般,只求能快点死……

    “走吧。本少爷看上的炉鼎怎能和别的男修在这在这荒山野岭……唉——”

    阴戾青年话音一落,那古舟一个调头,竟然放弃了那紫衣少女,反而冲着公孙无名消失的方向电射而去,瞬间就成了天边的一个白点,消失不见。

    如果紫衣少女知道刁巨仁已经不是单身一人,而是和手下的人汇聚到了一起,怕是她不会叨扰公孙无名吧。

    ……

    正在向前赶路的公孙无名,陡然间,就莫名地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不安,而且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是……

    公孙无名不敢掉以轻心,知道这怕是自己修炼“观天术”,从而身体对将至的危险所产生的一种本能反应。想到这里,他不由再次加快御剑的速度,同时全力施展开“观天术”,对周围三千丈的一举一动留心观察起来……

    好一会儿,他就皱起眉头,因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自己这种心惊肉跳的不安,不会作假啊……

    他快速服下一粒纳气丸,一边将御剑速度提至自己的极限,一边长长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摸着鼻子……

    公孙无名非常清楚,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自己将要遇到的危险很严重,很危险,一个应对不好就有可能,在此地陨落。可这又会是什么?难道是喻大喜的师父已经知道是自己灭杀了他,于是派人来报仇?按理说不应该啊……

    突然,他眼前浮现出紫衣少女那娇媚一笑的勾魂模样,不由一下恍然,禁不住脱口而出,“是她……”

    现在,公孙无名几乎可以肯定是那紫衣少女给自己带来的这次劫难了,那么,这就应该是和她在最后口中提到的内门道虚峰刁巨仁有关了……

    一想到这,公孙无名就有了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这他娘的叫啥事啊?自己不就是多看了那紫衣少女两眼嘛,这也能招来杀身之祸?——果然是‘红颜祸水’啊!以后——毛的以后,当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号!……

    “呼——”公孙无名再次长长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摸鼻子的手上移,张开来按压住两鬓,使劲揉了几下后,开始在脑中快速收集关于内门道虚峰的一切信息。

    道虚峰有两大法术扬名整个天剑门,一个是“诅咒之术”,一个是“推演术”……

    道虚峰峰主刁寅一百五十年前跨入元婴大圆满……

    道虚峰据传有一秘术,能将人修为暂时封印……

    道虚峰高层十分护短,不讲道理,弟子在门内较跋扈……

    ……

    “我日啊!——这道虚峰真他娘的不是咱这小虾米惹的起的啊……”公孙无名直接爆了粗口。

    他再次服下一粒纳气丸,有心问问紫府里的天问,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能慌!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还在自己三千丈以外,还有一丝准备时间;再就是按照宗门的说法,进入此地的都是炼气期修士——

    等一下,封印修为,我——他娘的这也可以啊!这——

    等一下,刁寅——刁巨仁——我——他娘的不会是祖孙俩吧?这……咳,要是真是这样,怕是更麻烦了吧!刁巨仁是炼气期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从那“紫衣祸水”的话里也能听出绝对不是个好鸟,既然也敢来参加这“百宗试炼”,那就是有万无一失的保障……

    等一下,刁寅这个老王八蛋,不会直接安排个结丹期的家伙来护着自己的小崽子吧?……

    还别说,事实与公孙无名猜测的几乎一致,只是他有点低估了刁寅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的宠溺,聚拢在刁巨仁身旁的那个老者顾伯勇就是一位暂时封印大部分修为的元婴初期修士,而其余两人都是强行压制了修为,可以随时突破到筑基期的炼气九级大圆满修士。

    “呼——”公孙无名再次长长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

    就算是这样,自己总不能就不反抗,直接送死吧!若我推测的不假,那么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何自己拼命逃了这么长时间,这种心惊肉跳的不安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了,怕是对方的“推演术”能远距离锁定自己。那么,这种情况下,即使动用“天挪术”怕是也逃不脱,反而会失去三次关键时候保命的机会,所以还是死了现在就施展“天挪术”逃命的打算吧。

    再就是“诅咒之术”,这种术法传承于巫术,比较邪门的一种术法,简直防不胜防,最好的防护手段就是,自己的一切都别让对方知晓……若是这样,最好的手段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将对方直接给解决掉,可……这几乎不可能。那就需要好好准备一番了,比如,自己的头发、汗毛、皮肤、汗水、血液、口水……总之,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能让对方收集到;甚至自己的模样、声音都不能让对方看见、听见……

    ——这他娘的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