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阀刚推门走出,立即有数十人持枪围上来,燕阀伸手搭着陈厌的肩膀,挑眉笑道:
“干嘛这么大阵势呢。”
陈厌忍耐怒火,对他们说道:
“让开。”
几个人有些迟疑,但还是乖乖放下枪给燕阀空出一条路。
燕阀笑着走过去,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问其中一个人道:
“哦对了,你们这地下室在什么地方?”
那人看了一眼陈厌的脸色,迟疑片刻才说:
“锦鲤池一楼第十三个房间门下有暗格,输入密码就可以进入地下室。”
燕阀思索片刻,随即笑了笑,说:
“好,谢了。”
“燕阀,在听吗?”李知然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响起,燕阀下意识的固定了一下,轻咳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李知然通过电脑搜索,定位了这个名叫锦鲤池的地方,光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养殖场,一查竟然是个集社会淫恶的地方,南渡城第一赌场。
也叫锦鲤池夜总会。
这种赌场和夜会结合在一体的地方还真的稀奇,而且根据数据来看,这个锦鲤池的日收入高达三十万,来往人群不止名流贵族,还有小商小贩以及普通职工来解决生理需求,因为这里面全部都是明码标价的坐台小姐,各种价位满足各种条件的人群。
锦鲤池一开始是一个名叫温册的人白手起家开发,后来陈厌投资翻涨财股,一年之内生意爆满。
由于近期抑病爆发导致客流量减少,锦鲤池暂时关闭,所以陈厌才有了关押人质的地方,至于那个温册,很有可能是帮凶。
燕阀开口问道:“锦鲤池在什么地方?”
看似是在询问陈厌,其实是在回应李知然的话。
耳机里说:“DE公司正门南面一百米的地方,注意隐蔽,我发现了干扰器,应该是红外线。”
陈厌轻哼一声,说:
“你这么绑着我,怎么告诉你?”
燕阀戴上墨镜,毫不在意的说:
“没事儿,那就别说了,哥哥我第六感好,已经猜到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了。”
陈厌不屑一笑,说:
“说的好听,看来是来过那里吧?警察也喜欢泡在酒池肉林里,还真是够虚伪。”
“警察也是人,别把警察说的那么神圣,你几个眼睛人家就几张嘴,干嘛道德绑架警察,小心舌头不保,咔嚓——”燕阀伸出剪刀手在陈厌眼前比划了一下,故意恐吓道:
“这几刀下去,你这小白脸可就血肉模糊了。”
“你说谁小白脸?”
“哼,”燕阀扭过头,笑着说:“谁搭腔说的就是谁咯。”
陈厌没好气的瞪着燕阀,一百米的路程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锦鲤池的大厅门口。
果然没有一个人,大厅门口只有一把U形状的锁头,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的看清里面的设施。
燕阀向陈厌摊开手掌,陈厌拧眉问道:
“干嘛?”
“钥匙。”
“没有。”
玻璃很厚,直接踹碎有些不现实,而且进入也比较费劲,这里一定还会有侧门之类的。
燕阀四周转了转,忽然目光看向窗台,上下扫了一眼陈厌,问:
“能翻窗吗?”
陈厌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反问道:
“你觉得呢?”
燕阀站在距离墙壁五六米的地方,飞快的跑过去借力一跳便上到了窗台上,伸手推开了窗户,一手抓着窗沿一手向下探出,说:
“上来。”
陈厌没有要伸手的意思,燕阀想了想,确实这样爬上来撅个大腚也不雅观,索性自己再跳下来,把陈厌的手铐另一端铐在了栏杆上,自己翻身进去找钥匙。
“你…”陈厌扯动了一下手腕,两种铁制品相互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燕阀从里面密码解锁打开了小门,又重新铐回了他的双手,笑了一下,说:
“走吧。”
陈厌心中不免有一万个想要掐死燕阀的冲动,进入大厅内,找到了第十三个房间,果然有一层地板是空的。
燕阀带着陈厌小心的走下去,随着越下越深,浓重的消毒水味也四处蔓延。
地下室的大小可以跟仓库成正比,很大,而且空旷。
几乎进入的第一眼燕阀就看到了接连两行的监狱牢笼,里面锁着十八医院的所有职工。
一群人看到燕阀的警徽立即躁动起来,几个年龄较小的女护工拍打着铁栏杆哭喊,带起了一大片混乱。
“小阀!”
这是杨姐的声音!燕阀回过头,看到了杨青梦。
杨青梦虽然是杨赦的姐姐,但由于工作原因和异地很少来总部看望,有一年杨青梦回艾梵过年,和杨赦聊天时被燕阀误会是他女朋友,无非小小的调侃了一句,被罚了三公里长跑。
“杨姐!”
燕阀跑过去,惊喜的看着她,继续说:
“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你是自己来的吗?你们老大呢?他参与任务了吗?”
“杨姐,这件事等出去再说,你们先…唔!”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燕阀的肩膀处蔓延开来,燕阀面部表情瞬间扭曲,咬牙说道:
“*什么东西?”
回头之际,陈厌手腕上的铐链已经解开,他的身旁站着另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把麻醉枪。
那个男生穿着黑色衬衫,看样式应该是跟陈厌情侣款,短发飒爽,面无表情的盯着燕阀。
燕阀伸手拔掉了扎在肩膀上的针剂,眼前已然模糊不清,身体摇摇欲坠,努力唤醒自己的意志,同一时间,李知然的蓝牙信息突然断开,一开始还能断断续续的接受到一些声音,自从燕阀进入地下室后数据一直不稳定,之后电脑上蓝牙数显示干扰器拦截,直至彻底断开连接。
“小阀!小阀!”
杨青梦隔着铁栏晃动着燕阀半昏迷状的身体,心中慌乱不已,用手捂着他流血的肩膀,对他们吼道:
“你们这是在杀人!”
陈厌扭动了几下手腕,悠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一杯名贵的红酒,慢条斯理的说:
“这点剂量还不足以要他的命,杨医生,这么点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青梦怒瞪着他,燕阀此时脸颊血色已经褪去半分,侧头躺在地上,陈厌眼神有意扫过那个男生,立即走过来两个保镖过去抬起了燕阀。
“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杨青梦惊恐的问道。
那两个保镖耳充不闻,直接把燕阀带到了最深层的那间房。
“恭喜陈总,解决掉心腹大患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陈厌回过头,看了一眼温册,随之一眼略过,说:
“你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温册把平板电脑递给陈厌,说:
“这是新型干扰器的主板,已经开始使用了。”
陈厌随意的扫了一眼,说:
“好,晚上七点前结算工钱,你可以走了。”
“别呀,”温册挑眉一笑,伸手把胳膊搭在了谭子赫的肩膀上,笑着说:“我还有个任务没完成呢。”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本证件,说:
“子赫,这是你的新身份,以后呢,你就叫楚音廖,吧台上班,呐,你的驻场工作证。”
谭子赫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回应了一下,随之拉起陈厌,走上了楼梯。
“喂!连句谢谢都不说啊?”温册打趣的在他们背后喊了一声,坐上了陈厌刚刚的位置,白炽灯的灯光照在他仰起的脸上,嘴角含着笑意,说:
“DE和锦鲤池都是属于我的了,都是属于我的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蓝牙数据中断,徐唤等人在车里急得已经焦头烂额,霍娜说:
“要不我们直接进去吧?现在阀哥生死未卜,我们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呀。”
“不行。”徐唤努力调整情绪,纵然心里慌乱不已,但还是要等待时机,“老大说了,等指令。”
霍娜气急,伸手打了一拳自己的大腿,回过头狠狠地瞪了田丰一眼,说:
“丑人多作怪。”
田丰无奈的撇了撇嘴,嘟囔道:“骂我弄啥…”
时间将至下午四点钟。
燕阀在黑暗中醒来,一个身影渐渐映入模糊的视线。
苗无意见燕阀醒了,立即送上来一瓶水,扶着燕阀慢慢起身。
肩膀处的针痕已经被碘伏消毒过,伴随着酸痛感布满半个身子,酥酥软软的,只能依靠另外一只手和苗无意的搀扶靠墙坐好。
“谢谢你啊。”燕阀虚弱的说。
“没关系,这种麻醉剂药效时长是在三个小时内,现在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你试试抬抬胳膊,能抬起来吗?”
燕阀按照她说的尝试抬起左臂,沉重的像压了千斤顶一下,燕阀放下胳膊,无力的说:
“不行…我现在使不上来力气。”
苗无意伸手摁了一个穴位,燕阀立即痛呼出声,抬起胳膊抚开了苗无意的手,扭曲着表情问道:
“你干什么?”
苗无意笑了一下,嗔笑着说:
“你看,这不是抬起来了?”
燕阀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费劲的移动身体来到监狱栏杆边,看着接连几个房间都有人质关押,尝试性的掰动铁杆,纹丝不动反而还拉伤了伤口。
苗无意走过来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出不去的。”
燕阀转过头,苗无意的工作牌直直的映入眼帘,三个正正方方的字:苗无意。
燕阀突然想到黄梓麦说过自己有一个姐姐,就是叫苗无意,好像也是在十八医院工作,燕阀惊疑的问道:
“你…叫苗无意?”
“是啊,你认识我?”苗无意笑道。
燕阀继续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叫黄梓麦?”
听到黄梓麦三个字,苗无意脸色骤变,抓着燕阀的肩膀神情紧张的问道:
“是!怎么了?我弟弟怎么了?他出事了?”
燕阀受不住她的手劲,紧皱眉头扭动身体,说:
“你先别激动…把手松开。”
苗无意放下手,燕阀换了一个姿势,与她保持着距离,说:
“你弟弟没事,不用担心。”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
燕阀叹了一口气,乏力的靠着栏杆,说:
“这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你还是等见到你弟弟,让他讲给你听吧。”
苗无意眼光黯淡了几分,坐在一边小声啜泣起来。
“是我不好,一年到头见不了麦麦几回,不是在加班就是做兼职,现在麦麦出事了,我都不知道…”
燕阀瞬间语塞,现在当务之急,这种哄女孩子的时刻还是放在业余时间比较合适,燕阀扶着墙站起身,说:
“好了好了,你弟弟没事,小日子过的比你舒坦,哎,我问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
苗无意擦了擦眼泪,说:
“三天前。”
“为什么报案时是在昨天?”
“我也不清楚,那时候我们医组的人都在开会,突然进来几个穿的像保镖的人,手里拿着枪,威胁我们抱头出来,然后上了一辆黑车,车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燕阀思索了片刻,继续问:
“既然是在三天前,那他们的一些情报你们也有所了解吧?你知道抑病病原体吗?它在什么地方?是谁创造出来的?”
苗无意回答道:“这个我知道,我听他们说起过抑病病原体,不过不知道是谁创造出来的,那个拿麻醉枪打你的男生,脖子上的项链里保存的就是病毒母体。”
燕阀震惊,喃喃说道:“这小子胆子挺大啊,病毒都敢带在身上。”
“哎对了!你为什么没有跟其他人关在一起?”燕阀问。
“是他们让我来给你包扎伤口的。”
燕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
“干一些没妈的事,打伤我还医治我干嘛?”
燕阀走到铁栏杆前,仔细研究着材质以及锁头,这个锁头是很普通的那种炼金黑锁,一般是可以撬开的,只要有细铁丝之类的东西就可以捣鼓开,以前被关紧闭时没少干这个。
苗无意站起身问道:“你在看什么?”
“你有口罩吗?”
“有,给你。”
苗无意从口袋拿出一个医用口罩递给燕阀,一般口罩里都有一个塑料固定条,里面是一根极细的铁丝,燕阀拿出小刀划开口罩隔布,取出了一根细小的铁丝。
苗无意看出燕阀动机,压低声音问:
“你要越狱?”
“是。”
燕阀斩钉截切的回答了一句,手腕一用力,锁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