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很不屑:“吹牛!使劲吹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受朋友之托到坮原采一些藏月桂花果。”
“你那是什么朋友,太黑了!连我师尊都没有把握采到!”
“逄尘香也来了?”于文语气不善。
“哥,师父对我很好,对我超级护短,很用心教我,教给我很多本事。”
“若非这个原因,我就不止直呼其名了。她带你来采藏月桂花果吗?”
“采果是明面的任务,阁里派我师尊和五位师叔前来,因为我略懂一点阵法所以点名要我参加。奕秩侗也被派来,师父知道我不喜欢他,找借口让我溜出来躲开他。其实我觉得师父可能有事隐瞒着大家,她有自己的事进来办。”
“奕秩侗呢?”
“他是容嗥题师伯的亲传弟子,阁里有意让他做我的道侣,我不喜欢他,他纠缠我不放。”
“我去宰了他。”
“你别乱来,容师伯是元婴后期大修士,连我师尊都惹不起,你杀他的亲传弟子,他还不满天下追杀你。仙阁的人在这方面……呵呵,你懂的。”
“如果区区容嗥题都害怕,我以后怎么光明正大地杀上青毓仙阁接你?怎么让他们乖乖地销掉你的追踪咒印?”
“你不吹牛会死吗?你先提升到金丹期再讲大话吧!你都不知道仙阁的底蕴有多么的深厚。”
“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真固执。总之你不能动奕秩侗,也不要动仙阁其他人,他们太记仇了,没完没了的。”
“我也很记仇,你这丫头更记仇。”
“是呀,我就是记着小时候的仇,你咬我呀!我现在都不稀罕揍你,怕打坏你的老胳膊老腿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爹和娘。”说到这里于雪的眼圈又要红了。
于文赶紧拿出一只贴满符篆的玉匣给她:“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你先别打开看,至少在这里不能打开,等出去后再看。”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既然送给我又不让我看。”
“反正是好东西。我还有一件很容易炼化上手的法宝,以后给你。其实吧,如果逄尘香没把你带走,凭我挣钱的本事供你修仙,你今天的成就只会更高。”
“切!”这次不光于雪连旁边侧耳偷听的呼梁台等人都发出不屑之声。
呼梁台小队自此增加一名成员。于雪有过进高月迷宫的经验,她的阵法天赋、阵法功夫强得让人叹为观止。
迷宫对金丹期以下的探险者最危险处在于阵法陷阱,大部分陨命在迷宫里的人是直接倒在阵法陷阱中,剩下的当中又有大部分间接被阵法陷阱害死。
兄妹俩联手将阵法陷阱的伤害降到最低,呼梁台确实知道某种能够快速找到传送台的特殊方法,如此一来探索迷宫线路的效率大为提升。
小队没过几天找到第二座传送阵,守阵的是两只七级顶阶妖兽。兄妹俩联手用一串精彩的阵法将两只守护妖兽分割开后磨尽它们的力气,然后换呼梁台他们上前用不大的代价将它们杀死。
接下来第三层、第四层,六级妖兽的比例逐级增加,守护妖兽级别不变,数量增加。小队在兄妹俩精彩的阵法辅助下,皆以不大的代价顺利过关。
来到第五层,危险终于降临。小队碰到一场超大规模迷宫变局,并伴有大规模妖兽来袭,妖兽中以六级为主混杂几只七级顶阶的。
呼梁台小队手段尽出死战求生,最终五只阵盘被毁,四名金丹期成员重伤濒死,于家兄妹、呼梁台伤势不轻。
他们找地方休整养伤二十几天,受伤最重的四人仅勉强恢复一半,队伍仍无法踏上征程。于文和于雪伤好得最快,经常闲来无事在营地旁闲聊。
这天正在闲聊时,一道遁光从河的下游过来。遁光在旁边停住,出来一名小麦色皮肤、相貌平平的青年,他高兴地跑向于雪:“原来你在这里。”
“呀!”于雪躲到哥哥身后小声说,“又来个讨厌鬼,你帮我挡着。”
于文踏前一步挡住他:“你谁啊?”
来人看见他俩比较亲昵的样子顿时脸色一沉,放出金丹期的气势凶狠地问于文:“我是蒿鹤随,你跟雪儿什么关系?”
于雪气得跑出来踹他一脚:“蒿鹤随,你乱说什么!”
于文笑了:“我是于雪的胞兄,名叫于文。”
“真的?”蒿鹤随不大相信。
于雪郑重地点头:“真的!”
蒿鹤随顿时气势猛锉,换上笑脸点头哈腰地说:“原来您就是二哥,于雪每次都要说到您,一说至少一个时辰,原来她真的有个二哥。您是她的二哥就是我的二哥。二哥您好,我名叫蒿鹤随,跟她青梅竹马长大的,您一定要记住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文别过脑袋看向于雪,目光里的意思是: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
于雪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点点头。
呼梁台等人在营地里旁观到这一幕皆哄然大笑,有的人提到奕秩侗。
蒿鹤随一听见这个名字变得很紧张,凑到于雪面前说:“他也跟来,有没有烦你?他在哪里?我去揍他!”
“我怕了你好不好,上一次你将奕秩侗揍成猪头,没过几天你师父就被容师伯揍得鼻青脸肿。”于雪叹气,“唉,你师父怎么找的你做徒弟呢?对了,你师父应该也在不远处吧?”
“就在那边不太远,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和愚人哉前辈还有他的师侄孙商量要事,让我先到附近探路,真没想到能碰见你。”
于雪对呼梁台说,“队长,有个前辈在附近,我请假去拜见一下。”
呼梁台道:“一块儿去吧,我们也去拜见一下前辈。”
一行人跟着蒿鹤随循河遁向下游,路上通过于雪的介绍知道,蒿鹤随的师尊堂窜尧是青毓仙阁所控制的附庸势力东海须拂岛的岛主,须拂岛归逄尘香主管,蒿鹤随从小作为质子放在青毓仙阁培养,所以很早认识于雪。
绕过几座高山,渐渐听见巨大的轰鸣声,视线尽头的山谷下,六名元婴期修士正在大战,四打二。总共十几件法宝激烈交锋,打得飞沙走石激烈无比,其中中有眼熟的圆、方各一只大鼎正在摄取敌对的法宝。
“不好,我师尊吃亏了!”蒿鹤随大叫,抛下众人掏出一件法宝冲向战场。
前边忽然冒出一个人拦住他,带哭腔地说:“蒿前辈,你过去也白搭,快去找强援,不是说仙阁的老祖可能也在这一层吗,赶快传讯呀?”
“有个鸟用,等讯传到人赶来尸骨都凉了,你躲开,我要去帮师父。”
于雪追上来:“蒿鹤随你站住!我去看看,我是仙阁的亲传弟子,谅他们不敢把我怎样!”
这时拉住蒿鹤随的人看见于文,连滚带爬地扑在他脚下使劲磕头:“于老祖,求求您救救我师叔祖,兴垆拔和代敨襄不要脸,勾结暗炎会的人以多打少,随便您开什么条件,我给您做牛做马。”
这个人正是空空派的小偷咢呺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于雪问:“你叫他什么?”
咢呺冥只顾哀求于文:“只有您能救他们,求您快出手,那四个王八蛋下手太毒,我师叔祖和堂岛主顶不住了。”
“等着!”于文说完运行起昆庐仙法恢复元婴期实力杀向战场。
在迷宫规则的限制下,法宝如果威力全开催动到五、六十丈,稍不注意就会超过离手武器一百丈距离的上限,所以所有人的法宝都只敢催动到十丈左右,威力只及正常的五分之一。
于文切进战场,右手溪山剑三丈剑光先扫两只大鼎,毫不费力地打散它们的摄灵金光,剑光顺势进去左右各一击打到鼎身。噗噗两下沉闷的声音,两只宝鼎差一点失控被抽飞,鼎身上留下两道不能自动修复的深深剑痕。
兴垆拔、代敨襄的心头如遭重锤般一阵呕逆。他们第一时间看到于文时就已经心里有点发虚,再吃这一下后胆气泻泄,不约而同地将各自的法宝收拢起来,互相配合着全力做防御。
另两名暗炎会元婴老祖在第一时间各分出一件法宝夹击于文,上头煞气和血光逼人,都是邪炼的法宝,有强效污染法宝灵性的威力,堂窜尧和愚人哉就在这上头吃了大亏。
于文左手轻挥,雷光镜涨到三丈护在身前,镜面外圈的花纹里跳出细密的电舌集中到靠前的邪宝身上将其逼停,主镜面上打出一束粗大的电光正中靠后的邪宝。这是辟邪神雷,专克邪物,邪宝被劈得光焰顿消,闪电般原路退缩回去。
溪山剑的威力本就强过普通法宝,剑光三丈时就是威力全开,雷光镜同样也是张开三丈威力全开,此消彼涨之下绝对碾压这里所有的法宝。
于文出手逼住四名强敌,展开金烟玄雾身法,施展精妙剑法,利用武器的优势,如狮子冲进羊群,指东打西、剑挑雷劈,压制得对手难以还手。他尤其针对暗炎会的两个人下重手,大半攻击往他们身上招呼。
打了五分钟,那两人被逼得发急冒险将两件邪宝威力全开,这却正中于文下怀,被他瞅准机会以昆庐剑法借力打力地将邪宝都挑飞。两人控制不及,邪宝的末端到手心的距离超过百丈,空中闪过一道青光,邪宝不知去向。
兴垆拔和代敨襄看到这一幕后胆气丧尽,发一声喊抛下同伴落荒而逃。剩下两人也无心恋战,为了脱身不得不各牺牲一件法宝断后,这才狼狈逃脱。
于雪和其他人都在附近目睹了于文碾压式打跑四名元婴老祖的全过程,一个个惊得呆若木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咢呺冥在战斗刚一结束时立即跑到愚人哉面前问:“师叔祖,您不要紧吧,有没有伤到要害?”
愚人哉挡开他,对于文深深施礼感谢道:“空空派愚人哉感谢道友相救,请问道友如何称呼?”
咢呺冥介绍:“他就是救下我的于文老祖。”
“你就是于道友?这么年轻!呺冥和我都承蒙道友出手搭救,这莫大的恩情空空派愿肝脑涂地以报。”
于文暗想,恐怕空空派就剩下这俩人吧。他口中说:“我跟暗炎会的有仇,帮二位只是顺手,道友的心意我心领就行。”
堂窜尧也施礼谢道:“鄙人须拂岛堂窜尧,感谢于道友搭救之恩。”
“堂岛主言重,舍妹承蒙您长期以来照拂,您有恩于我在先呀。”
“令妹是哪位?”
蒿鹤随在后边大声说:“他就是于雪的二哥。”
堂窜尧看见了于雪,向她求证:“于道友是你二哥?”
于雪已经傻了,被蒿鹤随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答道:“是的。”
堂窜尧爽朗地大笑:“可喜可贺!”
大家都很高兴,唯独于雪闷闷不乐地默默转身走开。
蒿鹤随追上去说:“原来二哥是前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二哥掩藏得太深不能怪我有眼无珠吧。”
于雪没好气地说:“别跟我说话。”
“你怎么啦?”
“我报不了仇了。”
“你的仇人是谁?我帮你杀了他!”蒿鹤随义愤填膺地吼叫。
“好呀,是我二哥,你去杀他呀!”
“呃……这个不好吧,我打不过他,就算打得过……他也是你亲哥,真的不大好办,要不再等等,等我过些年到元婴期再揍他帮你报仇。”
于雪直翻白眼,骂道:“滚一边呆着,别烦我!”
“哦,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蒿鹤随乖乖地站到一旁。
于雪就地蹲下,折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于文的名字,狠狠地用树枝戳名字,一边戳一边念:“我现在就报仇,叫你虐待我,叫你欺负我,戳死你!”
连戳一千多下,更换了几十根树枝,在地上留下十几个小深坑,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起身:“报完仇啦,心情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