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那个小公公跑到仪鸾司的门口，一把将门上的封条撕下来，敲了两下们，静静等着。
里面的众多锦衣卫已经就寝了，只有隋航站在门口踱步，他去开了门，见是御马监太监身边跟着的人，走出来，掩上门问了好说道：“仪鸾司解封了？”
小公公认得他，先是摇了摇头，说道：“隋大人，陛下口谕，宣锦衣卫千户陈子墨觐见。”
隋航皱了皱眉问道：“是单传他一个人呢，还是整个仪鸾司都有？”
“单传他一个。”小公公小声说，“劳驾您喊陈大人出来吧。”
隋航摸着袖中的一张纸条，咧咧嘴角笑着说：“陈大人出去了。”
“啊？”小公公脑门顿时冒出了冷汗。“出去了？这、这不是封着呢么？”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就这么回去禀报罢。”隋航拍拍小公公的肩膀，接着问了一句，“皇上那边都还好么？”
小公公听到摇摇头说：“因为不知道燕王到底会怎么做，所以皇上和大监们都很不安。”
隋航点点头，“快回去吧，别让皇帝陛下等久了。”
小公公无奈地告了辞，转身离去时却被一个声音喊住，“等一下。”
隋航听着是个熟悉的声音，和小公公一起向说话人寻去，见一人蹲在仪鸾司的墙头上，望着他们。
“王松君？”隋航眯着眼睛认清了人，咳嗽了两声说：“你还没睡啊。”
王松君从墙头跳下，“公公，陈大人外出有要紧的事情，嘱咐我若是皇上传见，带了我去也是一样的。”
小公公一愣，“这……”
“松君，不要闹，都这个时候了，要去也是我这个百户去。”隋航笑着朝王松君走过去。“你先回去吧。”
王松君看看他，抿着嘴，鼻子里哼出气，转身朝着奉天殿走去。
“松君，”隋航也不恼，在后面唤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说：“那你带着仪鸾司的腰牌去吧。”
王松君狐疑地眨眨眼睛，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接。
突然，隋航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猛地把身子贴了上去，只听“扑哧”一声闷响。
王松君反应过来，一拳打开对方，捂着流血的腰腹踉跄后退，将一把小匕首抽开。
“啊！”小公公的叫声刺破安静，慌里慌张地跑开了。
仪鸾司里听到声音一阵细簌却麻利的声音，然后半掩的院门被人拉开，二十几名锦衣亲军看见门口的这一幕，一名平时与王松君关系好的同僚连忙跑到他身边，掏出帕子替他捂住伤口。
“航哥，你、你为什么捅了松君？”那人盯着隋航问道。
隋航看看面前俩人，又侧过头看着门口的一众，叹口气说：“本来不想吵到弟兄们的。”他接着说道，“弟兄们，回吧，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航哥，锦衣卫无故杀伤锦衣卫是重罪，你就这么打发大家了？”顾仕搀扶着王松君坐到墙边的石凳子上，又围过来几人查探他的伤势。
“松君，我并没有下杀手，只是想阻止你罢了。”隋航看着他谈谈地说，“毕竟你我父辈都在朝中做官。”
“隋、航。”王松君咬着牙忍痛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内脏没有破。
“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放……屁！”王松君吼道。扯动了伤口，紧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航哥，到底什么情况，你给兄弟们说清楚。”队伍中又走出一人，紧着着眉头质问。
“哎……”隋航重重地长叹一口气，“不过是换一个主子罢了。”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世骇俗的话。
除了王松君和隋航之外的所有人都似被一道闪电劈中，愣在原地。
“现如今城里城外，都是燕王的人，大局已定了兄弟们。”隋航声音渐次高亢，“待燕王登基，咋们还是锦衣亲军，没什么分别的。”
“可……”
众人突然想起来隋钦隋大人前一阵子与自己私下里的谈话，所有的人都被找过了，关于锦衣亲军的使命。
“可咱们锦衣卫是先帝亲设的，就是保护皇上啊。”
“算啦，又不是外贼敌寇，说到底还都是一家子的事。”
人群里已经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了。
“这……”
“欸，陈大人呢？怎么不见他。”
“陈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墨哥不在，仪鸾司现在我官位最高，我说了算。”隋航笑着说。
“轮不到你。”王松君挣扎着站起来，“墨哥说的对，你这个人，早有二心。”
隋航眉梢一跳，咬牙微愠，握紧了腰侧的绣春刀，“这话他说的？”
夜深，意冷。
风里吹来躁动和不安。
“对，我说的。”
这个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