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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四人行

    一路上夕瑶总是喜欢对李隐百般捉弄,嘴上说得过的就说,说不过的就要动手。而李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时常被夕瑶捉弄得鼻肿脸青。

    景夕忘见李隐并不是太在意,而且夕瑶对自己的劝戒都是置若罔闻,他也知道李隐不会真的跟夕瑶计较,无奈之下只得听之任之,对他们二人的事只能是付之一笑。而纳兰沁心更是小孩心性,路中见这两人一打一闹的倒是觉得乐趣不少,时常被这两个活宝弄得忍俊不禁。

    这时候夕瑶正横坐在李隐的小青驴上笑问道∶“我说李隐啊!你说你既不懂文更不会武的,这大半辈子是怎么活的?总不该是整日的到各家去蒙吃混喝吧!不过这也能将你养得这么大倒是本事!”

    李隐道∶“这你便不知道了吧!关于文武二者,懂有懂的好处,不懂呢又有不懂的妙处!况且姑娘也说了,身无长技都饿不死我也算一种本事!”

    夕瑶对李隐的话嗤之以鼻,笑道∶“你说的都是歪论?”

    李隐也笑了笑道∶“夕瑶姑娘,你是个聪明的人。我倒要反问你一句,你说为什么那些高人都是隐居在世外不是世内?”

    夕瑶微微一愕,顿时就明白了,只哼道∶“歪理歪理,你这人,哼……”

    纳兰沁心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向李隐问道∶“李公子快说,这是为什么?”

    李隐道∶“读书人读到死处便会自负,所谓文人大多相轻这也不是毫无道理的。有些自命不凡读书人都说世,只是浊世,而恨浊世将自己的才华埋没,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道理?”

    纳兰沁心点头道∶“在碧女峰上这样的读书人确实不少,他们名义上是愤世嫉俗,但师姐都说他们是因为惧世而避世!李公子既然懂得这个道理就算是去读书也不会重蹈这些人的覆辙了呀!”

    李隐摆手道∶“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有抱负的人自然都是争着去读书考取功名了,但同样的一卷书却能读出不同的人,有的人读书时就读傻了脑反而不乎这些功名加身了!因为这些人突然明白了自己一心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其实也没所想的那么重要。”

    夕瑶道∶“我看不然,李隐定是那种屡考不中然后知道自己及第无望于是心灰意冷,黯然离开了这条官场之道后才给自己找了这样借口般的悟性。嘁,你这只是自圆其说的一面之词,死要面子的嘴舌还真不知羞!”

    李隐不以为意道∶“既然夕瑶姑娘是这么想的那在下也只好认了!”

    景夕忘道∶“李大哥,那武又怎样?”

    李隐有些沮丧道∶“其实,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还是想学武的,只可惜我这身体不适合练武!”

    景夕忘道∶“怎么会这样?”

    李隐突然两眉底垂,痴痴地说道∶“我自小体弱多病,他们说我不宜练武!如果不是这样……”他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又不说话了。

    夕瑶见到李隐如此也是不忍再乘机奚落他,只道∶“你拜的是哪里的师父?要知道修道练武要是不走旁门左道的话是对身体百利而无一害的!”

    “是啊李大哥,三妹说得不错,我只听说过修练看的是资质的深浅,而没听什么人说身体好坏的呀!”景夕忘道。

    纳兰沁心却道∶“你们说的不对,有些修行之术的确是要对身体有所要求的,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少数的!”

    李隐只是笑道∶“无论怎样现在对我都已经是无关重要了。”

    景夕忘见他似乎不愿再说,但问道∶“李大哥,你都还没说练武之人怎样呢?”

    李隐道∶“众所周知,现在的门派林立有时为争一时之长短而大打出手,血流淋漓甚至是丢了性命。这话只怕不假吧!”

    这时连夕瑶也不置可否,而纳兰沁心跟景夕忘下山以来这些事也是碰到不少更是连连称是。

    李隐又继续说道∶“修道甚者往往都会隐居世外,不是谁都舍得离开自己的家人或宗门而独自一人隐居于塞野的,这还不是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

    纳兰沁心还是不太明白,又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李隐道∶“江湖之争最难得的莫过于名望,而名望是要靠日积月累而来的,不过也有最直接的就是可以打败那些江湖老前辈,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又能料到自己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纳兰沁心这才点头道∶“这我就懂了,难怪每年都会有那么多人来找师父比武,那时我还真以为他们是来以武会友呢。”

    景夕忘道∶“可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练到先人之境的,如此一来不就少了那些慕名的争斗了么?”

    李隐反而向景夕忘问了一句∶“你杀过人没有?”

    景夕忘愕了半晌才道∶“杀过!”

    李隐道∶“我知道像你这种憨厚之人是不会轻易去杀人的,但你还是杀了!就是因为你身上有着比旁人更高深的修为,但你想想,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算是得罪了别人最多也只是被人痛打一顿出出气罢了!没有人会想着要来杀我这个文弱之人,那我自然也就不必想着如何去杀别人了!你说对是不对?”

    景夕忘摸了摸头道∶“照李大哥这种说法,那练武终究是不好了?”

    夕瑶道∶“景夕忘别听这人胡说八道,如果一个人没有一身好武艺那你岂不是终日受人欺负?”

    景夕忘道∶“可是没有了武艺就会少了那一份争斗之心,做个简简单单的平民百姓又有谁会欺负你?”

    夕瑶气道∶“难道你忘了刘小兰的爷爷奶奶是如何死的了么?你又敢说他们就不是平凡朴实的农民了?”这一句话顿时让景夕忘无话可说。

    李隐又笑了笑道∶“夕瑶姑娘说得不错,也并不是说修道练武,读书做官有什么不好,只是万物必有其极,有利就会有害,像我这种人可能今天还活着,可没准明天遇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我可就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啦!这就是我说的懂有懂的好处,不懂又有不懂的妙处了!”

    纳兰沁心道∶“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李公子说的这一番话可胜万卷诗书!沁心在这里受教了!”

    夕瑶却哼道∶“空话连篇,我却不见得有什么精彩的?”

    畅谈一路不知不觉走到日中时分,四人见到路边摆有一个茶摊,这茶摊并不大只摆有五张四方桌,而且还有两张是空置下来的于是四人就过去坐了下来,这个茶摊中不单止喝茶,还有些馒头茶点之类的裹腹食物。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可否结个善缘化两个馒头与老衲?”

    众人见到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须眉通白如雪,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犹如融烛层叠,就连那光秃秃的头顶上也生出了不少的皱纹,一双眼睛只剩下一条直线似的缝隙露出一丝炯然的光芒,枯朽的双手紧合,两手的拇指上还扣有一串黑得透亮的佛珠。

    那老和尚的身上穿着的僧衣更是古怪,看起来像是用一片一片的灰黑色碎布最后缝合起来的,最大的一块合起来也不过常人的两个手巴掌大小,脖子上也带有一串佛珠!只见他神态慈祥,从容自若,古朴无华,给在座的不少人一种亲切之感!

    “店家,你若是敢给这个老和尚丁点吃的俺就拆了你这小店!”就在那店主正要递两个馒头给那老和尚的时候忽然听到茶摊中的一个彪形大汉怒喝道。

    那店主手中的两个馒头刚伸出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又生生地缩了回去苦笑道∶“大师,您还是到别处讨吧!我们这里可不敢得罪那位大爷!”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向那店主躬身行了一礼正要转身离去却听纳兰沁心道∶“大师请留步!”她说着手中已揣着几个馒头送到那老和尚手中道∶“大师若是不嫌弃,这些你就带路上听吧!”

    老和尚只接过纳兰沁心的馒头道∶“善果自有善因种,女施主心灵巧美日后必有福报!”

    纳兰沁心听了老和尚的这句话如拜天字金偈,般般入耳,心里甚是舒服受用,拉着老和尚的手臂道∶“承大师福偈,小女子纳兰沁心在这里拜谢啦!大师若是尝脸何不与我的朋友们围坐一桌,喝口清茶再走也不迟呀!”

    老和尚从容道∶“阿弥陀佛,老衲不过苦脚僧一个,得施主布施已铭恩泽又岂敢劳烦?”

    这时候李隐也已经来到那老和尚跟前,他向老和尚行了一个佛礼道∶“经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大师又何必谦卑,请吧!”

    夕瑶在景夕忘耳边底声道∶“这个李隐说话还真是奇怪,难道他还做过和尚不成?”景夕忘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老子今天一见和尚便会倒大霉,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是欠收拾了么?”那彪形大汉一只手掌往桌面一拍,怒喝道。

    老和尚对那彪形大汉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笑呵呵地跟着李隐过去坐了下来。那彪形大汉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他一手掀翻了桌子身旁的两个汉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走到景夕忘几人跟前,他们见到那彪形大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被人打过。

    他指着那老和尚怒喝道∶“老秃驴,今日一早老子便受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恶和尚的鸟气。我早叫过你走了,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倒是不识好歹竟敢留你下来,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一手向那老和尚抓去,但是伸到一半却突然停滞下来,。

    却见景夕忘道∶“大师莫怕!”说着手腕一转,那彪形大汉顿时打了个跟斗嗷嗷叫疼。另外两个汉子见状正要拥上,但刚走出一步就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三个汉子还没来得及站起紧接着三条朱绫已经将他们紧紧地捆在了地上。

    那三个汉子躺在地上吓得大叫“有鬼!”

    而那彪形大汉却哭着叫道∶“今天见到的和尚果然都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