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揽月见到巫病向自己跳来,只是冷哼一声直向他的腹中刺去。巫病侧身让过,步换身移,霍地一掌往东门揽月的右侧肩打去想打下她的长剑。
东门揽月见状左手急地往巫病的要穴打去逼得他不得不收掌自守。
之后巫病见东门揽月连使了三招狠辣的招式,心中顿时大惊,因为他知道这三招分别是“阴司点名”,“修罗痛哭”和“人间地狱”,而这三招正是从一套叫〖修罗百式〗的剑术中演变而来。
这套剑术他虽然不会但也听其师父七云说过,这套剑法乃古萧传与七星魔魁的入门剑式,招数之毒辣可至每使一招一剑便取一人性命稍有不慎者便有性命之忧,而〖修罗百式〗之后更有剑法套路与之截然相反的〖仙人百式〗。
两者虽然看似一正一邪,一阴一阳两者却可互补不足,互助其长是以又被称为〖阴阳百合式〗,若是两人同使双剑合璧更是威力大增。而当日古萧之意是希望这七人日后若逢大敌即可以此阳阴百式的剑术保命,如今见东门揽月使出更是疑窦顿起。
巫病大喝道∶“教你这套修罗百式的人是谁?”
东门揽月见这巫病虽然一副残躯病体,但修为却很是了得,如今听他竟道出了自己招式的出处也是有些惊讶,只道∶“是谁教我又与你何干?”
巫病虽然听七云说过这只是入门剑招,但这套一共二百多式的入门剑术中有刚有柔,有阴有阳,招式变化莫测和一般的入门招式大是不同,是以也不得不收起轻敌大意之心。
东门揽月又使了一招小鬼引路,巫病见到东门揽月的长剑只是平平送到原也不虞有他,五指作勾正要向她的身腰抓去,却不知地狱小鬼最是阴险精明表面看似老实做事却时时阳奉阴违最易暗角欺人。
巫病一手还没抓到忽觉耳边一阵厉风倏起,听到东门揽月一声冷笑,手中的长剑竟不知何时转到了自己头上。看着那如恶鬼般的审判之剑正要削下自己的头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最后虽然饶幸捡回一条性命,但右耳和右边的连头到脸的一大片皮肤都被生生削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
东门揽月此时如狼似虎般紧咬着巫病不放意欲再攻夺其性命,但见巫病忽然运气全身,一鼓内力顿时激荡开来,将东门揽月逼出两丈开外。
就在巫病趁着这一点闲隙之时忽然看到自己的四个战傀竟然不知何时全被砍得支离破碎不成样子,他始终没料到东门剑宇和这两个异派弟子竟能破了自己的战傀,虽有不甘,但也得先行撤退。念头一长便从窗外跳出,独自跑了。
见到巫病逃跑,韩昊走到东门揽月身旁道∶“东门姑娘的身手果然是不同凡响,实在令人佩服!”
东门揽月只是狠狠地盯了一眼景夕忘,冷哼一声便又离开了。景夕忘看着东门揽月的眼神和想起刚才对付巫病时被她削去半张脸皮的情景,全身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东门剑宇看着地上的战傀有些心有余悸道∶“想不到这区区的牵线木木偶竟也如此顽强。要不是两位少侠武艺了得我看我一人实难对付呀,此地不宜久留,为免再生事变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景夕忘和韩昊一听均是点头同意。
东门剑宇将景夕忘和韩昊带到他自家的一个叫东门海的叔父家中,东门海在这一带行商所以也算是大户人家,景夕忘看到那东门海时只见他戴着一顶瓜皮帽,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看起来甚是谦和,或许生意人中的以和为贵便是这副样子了吧!
东门海安排众人住下后已是戍时黄昏之际,东门雪听到众人回来便欢欢喜喜地出来迎接,但当她看到景夕忘时却脸色一变,对东门剑宇道∶“哥哥,你怎么跟这小贼一起,还带他回这里来了?韩大哥,快快把这歹人赶走……”
东门剑宇斥道∶“小妹不许对景兄无礼,他可是跟韩兄一样是你的恩人,还不快来向人家道歉?”
“今天我们跟景兄只是误会一场,他是华仙派的弟子又岂会做出像你所说的越德之事来呢?”韩昊道。
东门雪走到景夕忘跟前指着他道∶“你真是华仙派弟子,当真没有骗我?”
景夕忘微微一笑道∶“自然没有骗你!”
“小妹,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么?”东门剑宇道。
东门雪双颊浅红,憋了一半晌似有话却又不说。东门剑宇见状只哈哈笑道∶“景兄不要介意,我这妹子性子有些要强,我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今天错了却又不敢明说,还望不要介意才好!”
东门雪一听,反倒有些不高兴道∶“谁说不敢了。”说着又向景夕忘道∶“今天是我不对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说完又向东门剑宇做了个鬼脸,三人都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东门剑宇又问道∶“小妹,揽月回来了没有。这一路上危机四伏为免再生枝节我想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一起回去向爹爹和爷爷凛明此事。”
东门雪道∶“姐姐她一回来便进房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来。”
“东门兄,我还有师门托付的要事要办,请恕我不能奉陪就此告辞了!”景夕忘道。
“景兄弟你要走?”东门剑宇问道。
韩昊道∶“景兄这次将意欲何往?”
景夕忘道∶“我想先上碧女峰拜访一下碧灵仙子!”
“哈哈哈,既然如此,你要前往碧女峰原是和我们同道,景兄何不明天跟我们一同前去,为防巫病半路为难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到了我东门家盘恒半日还有三天不到的脚程倒也耽搁不了你多少时日。你意下如何?”东门剑宇道。
景夕忘原不知东门家落在何方,如今听东门剑宇说去往碧女峰途中会经过东门家那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这往生殿一直缠着他们不放,路上可以相互照应也是好的,于是就欣然同意了。东门海安排众人吃过晚饭后便叫仆人带他们进客房休息了。
漆黑的夜空中月光被几片薄云摆弄得时如流水柔波轻抚,时如淡花落絮披洒,烟云牵绕,缈缈若梦,给这沉寂而无趣的闲庭徒添了几分灵气。几颗更像是被遗落的疏落的星光,如美人的眼眸时而闪烁不定,看着这无奈的纷扰世界像在兴叹,又像是在哀泣。
景夕忘此时正临窗而坐,几寸月色正从窗外爬到案台上窥视着孤客心事,他此时正觉得有太多的事要去想要去做而今天这一路上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长生殿到底有何目的、如何阻止苏楚等人去打碧灵仙子报仇、叶萱如今在雪云峰快不快活、太白真人的伤势又如何了、魔教何时会再次攻上华仙派、蜀山上到底有什么……
只是人力时有而尽,当想得倦了最后反倒会自嗔自怪一笑了之,到最后心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叶萱。
他自小和叶萱虽不说是形影不离,但每天都习惯了看她一眼,而这种习惯一旦被打破,开始时可能不觉得怎样,但时间一长孤寂就会像毒药一样渐渐地将人浸蚀,而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成了这世上唯一的解药。
就在景夕忘痴痴地看着夜空出神时早已经忘记眼前的这一场细雨是今晚的第几场了,只是伴着这细雨他远远听到一些奇怪声音。刚开始时他并不在意,但过了一顿饭的时间景夕忘才听出这是有人在练武。
雨,越下越大了!只是那个练武的人一直没有停,渐渐地,雨声开始漫过了那人的练武声……
景夕忘好奇到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在练剑?于是他便撑起油纸伞走出了房间,这座宅子的面积甚大,房间大小不下百间。他循着刚才传来的声音走去,只是走到一半那雨水便消停了。
他走进一条长廊中,“滴滴嗒嗒”雨点拍打着屋瓦声不绝于耳,庭中的几竽修竹更是被风儿吹得“簌簌”作响,而这时那练武者的声音也就越大了。
景夕忘远远看到那练武之人正是东门揽月,只见她身形婀娜,剑法变换无常,时而狠厉之余又透着几分邪气像招式中又包含有某些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时而又是光明磊落,似坦荡君子碧波佳人令人为之敬佩。这套剑法亦正亦邪,让人难以捉摸更别说是猜透了。
景夕忘这时心想∶“东门揽月的这套剑法中正中有邪,邪中又透着一丝正气,这样的剑招才算是抛却世俗不拘一格。所谓自古正邪不相容,而这一套剑法则更像是为抛开门派偏见而创出的,能想出这套剑法的人定是个世外高人。”
“躲在暗处的是谁?”就在景夕忘想得有些出神时突然见东门揽月停下来问道。然而就在景夕忘以为自己被她发现而正要走出来时却走出了另一个身影。
那个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当他暴露在月色之下时景夕忘见到那人正是韩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