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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雪云泪

    景夕忘往太白真人的房间走去,只见一路上碰到的师兄师姐们都是脸有哀色,越看心情就越发的沉重,他还看到一些石缝间留有不少擦洗不去的殷红血迹,心知魔教此举实令华仙派遭受到不小的重创。

    当景夕忘和夕瑶来到太白真人门前时只见优璇和叶萱仍是站在门外,而叶萱这时却已如一枝带泪海棠般让人看着心痛。景夕忘走到她身边正要发言安慰却见叶萱又挨在景夕忘肩上垂泪。

    景夕忘轻轻拍了一下叶萱的背说道∶“不要哭了,刚才我听得柳筱说祖师爷他并无大碍,你再这样,一会儿进去让祖师爷看到可不好呀!”

    叶萱点了点头忍住了泪水道∶“我听你的,不哭便是!”

    又过了半晌,只见太白真人的三个弟子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优璇急叫了一声“师父”。

    静宛见到优璇,点头道∶“徒儿也回来了?师父他没事,你们都进去看看吧!”说着又向叶萱道∶“师父他可念着你呢,快进去吧!”

    景夕忘这时看到自己的师父易云鸣看向自己时,一双厉目竟如刀如剑心知易云鸣是为盘谷川之事责怪自己,吓得他急忙低下了头!

    三人进到房中,只见太真人正盘膝于一团草蒲之上闭目养神,悠然自若,眼看他除脸色略显苍白外呼吸也变得有些杂乱急促。叶萱一见到太白真人就扑上去扯着他的衣袖问长问短。

    太白真人笑道∶“萱儿呀,你们能平安回来可真是太好啦!爷爷我没事,你们也不必挂心!”

    叶萱一双已有些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湿润道∶“还说没事,爷爷你被伤到哪里了,快跟我说呀!”

    太白真人笑道∶“你这丫头,非要咒得爷爷我有事你才安心么?”说着又舒了口气道∶“以我这般年纪身体自然是越来越坏了,这是很平常的事。”

    优璇道∶“祖师爷保重身体才是!”

    太白真人“呵呵”笑道∶“好好好!”

    叶萱道∶“爷爷,我们不说这晦气的话,我跟你说我们这一路上有趣好玩的事好不好?”

    太白真人捊着长须笑得有些合不拢嘴道∶“你不用说我便可猜到,你这如此淘气定是给景夕忘和优璇徒添了许多麻烦是也不是?”

    叶萱噘道∶“爷爷你便如此看我么?”

    太白真人道∶“我知道景夕忘他为人敦厚,做事也定是脚踏实地,倒是你这精灵古怪的家伙难说呀!”

    景夕忘一听,顿时面红耳赤道∶“祖师爷,这一路上都多得小师妹,只是我这笨手笨脚的……倒真是添了不少麻烦!”叶萱听景夕忘这么说甚是得意。

    景夕忘和优璇见叶萱跟太白真人说得喜眉笑顔,心知祖师爷无甚大碍也就静静地退了出来。

    当二人从太白真人的房中退出时景夕忘才发现夕瑶不知去哪里了,向优璇询问才知原来在刚才景夕忘和夕瑶刚来到太白真人的门前不久,也就是自己在安慰叶萱的那点时间里夕瑶就静静地走了,而到底去了哪里却无人得知。

    优璇道∶“你先不要着急,夕瑶姑娘可能是觉得无聊就在这周边四处走走罢了,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吧!”

    景夕忘和优璇找遍了大半个华仙派,就连后山侧岭也找遍了仍然不见夕瑶的足迹。而问过的师兄弟中也大多说没有见过。

    景夕忘此时心里乱作一团,优璇道∶“难道夕瑶姑娘她已经走了?”景夕忘一听急忙往华仙派大门跑去,此时只见柳筱正静静地坐在石阶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夕忘走过去问道∶“柳筱,刚才你有没有见过我三妹?”

    柳筱徐徐转过头来道∶“你是说刚才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姑娘么?”

    景夕忘点了点头,柳筱有些讶异道∶“难道你不知道么,她早已经走了!”

    此时不知为何,景夕忘只觉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喃喃自语道∶“三妹为什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忽然又想起在盘谷川夕瑶要走时的情景,自语道∶“如果你跟我说我一定会留你下来的!”

    他忽然眼睛一亮,又道∶“她定也会像上次那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柳筱和优璇见景夕忘在自言自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优璇向柳筱问道∶“师妹,夕瑶姑娘临走时可向你说过她去哪里了没有?”

    柳筱只是摇了摇头道∶“她也没说什么,当时我问她时只是说∶‘景夕忘既然回来了那我也该回家了!’留下这句话便走了,而且临走时还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景夕忘这厮又欺负人了?”

    景夕忘问道∶“两位师姐,你们说三妹她还会不会回来?”优璇看了一眼柳筱才道∶“既然她留下这一句话那我想短时间内也就不会回这里来了,毕竟她又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我知道了!”景夕忘说完这一句就一人垂头丧气地走了。

    景夕忘这时在想∶“三妹这次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日后有机会我再她吧!”

    “景师弟,你回来了?”景夕忘一边想着夕瑶的离开一边刚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当他回过头来时那个叫停自己的人正是二师兄石奇。

    这时正见石奇的右手都绑满了白色的绷带,左手抱着一大坛酒,浑身一鼓刺鼻酒味,脸上也有不少被划伤的痕迹。景夕忘走过去将他扶自己房间里道∶“石师兄,你怎会喝这么多酒,还伤得如此严重?”

    石奇冷笑一声道∶“这点伤势又算得了什么?”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征征地流下泪来。

    景夕忘一手夺过石奇手中的酒坛道:“师兄,你身上有伤,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

    石奇见景夕忘抢了自己的酒,顿时大怒,指着他厉声道:“你…你做什么?快还我,快把酒还我。”说着便伸手去将酒抢了过来又喝了一大口,突然苦笑几声道:“如果能换回她一命,我就是醉死了,或者手脚俱废性命不要了又如何?可是……”石奇越说越激动,忽然猛拍了一下石台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诛灭魔教我石奇誓不罢休!”

    景夕忘这才想到魔教攻打华仙派的事自己还一无所知,急问道∶“华仙派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奇盯着景夕忘道∶“你可知道凌薇她……她……”石奇说到这里泪水就簌簌流了下来。景夕忘越听越急道∶“师姐她怎么了?”

    “凌薇她在魔教攻上雪云峰的时候坠崖死了!”石奇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景夕忘听到这里顿时傻了只喃喃低语∶“凌薇师姐死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我…我十几天前才见到过她……”这样说着仿佛又见到了凌薇的笑顏,但那笑顔却和自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石奇忽然“啪”的一声猛地打了自己一耳括左脸顿时出现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呀!”

    景夕忘见他正举手又要往自己脸上打去急忙捉住石奇的左手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兄你倒是跟我说呀!”

    “师弟,你还是不要逼师兄了!”这时只见韦永钰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景夕忘房门外。

    韦永钰进来扶起石奇道∶“师兄,我还是先扶你回房歇息吧!”

    “扶什么,我还没残废!”说着“哼哧”了一声便推开韦永钰独自出去了。

    景夕忘正要追出去却见韦永钰大叫了一声∶“景夕忘!”

    景夕忘停下脚步却听韦永钰又道∶“让师兄他一人静一下吧!凌薇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这几天来师兄他都一言不发像个活死人般。今天他能在你面前大哭,我想他能发泄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景夕忘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奇怪,韦师兄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子都发生过什么事么?”

    韦永钰目光黯淡,沉默了半晌苦笑一声道∶“这屋子太闷了,先出去我再跟你细说吧!”说完便自顾走了出去。

    景夕忘跟在韦永钰身后走了一顿饭的时间,但他仍是一言不发。景夕忘倒也不再着急,只是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房外的一处空地挨着一株大树坐了下来。只听他叹了口气问道∶“景师弟,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

    景夕忘只觉韦永钰比往日深沉了许多,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是师兄你平日经常和王师兄稍有余暇之时便一起到此修练的地方。”

    韦永钰指着西北的一个旮旯,景夕忘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看到这里不知何时多了多了一堆坟冢,而碑上刻着的正是王平的名字,景夕忘这才知道韦永钰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韦永钰道∶“王平只是比我早入门三个月,而且我们年龄相仿都是无父无母的人,所以言谈举止间都很是投契而我也真心视他为兄长。想不到如今王师兄正值韶华却已是冢中枯骨,与我阴阳相隔了啊!”韦永钰说话时与石奇不同,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景夕忘见韦永钰神情镇却是大出意料,叫了一句“师兄…”想要安慰几句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得在王平的坟前默默叩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