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夕忘和夕瑶两人被带到客栈地下的一个酒窖里锁着,手脚还被贺一鸣和陆淇华用牛筋绳紧紧地綑了起来。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夕瑶努了努嘴怒道∶“夕忘哥哥,这下可好了,为了救你那个小师妹,我们俩的命可都搭在里啦!”
景夕忘还在努力挣脱这牛筋绳,无奈这牛筋极是坚韧,况且还被那贺一鸣捆了数道,一时间却是难以挣脱,他听到夕瑶在抱怨,便随口道∶“是你自己贪玩要跟着来,可不是我叫你的!”
夕瑶一听顿时面有忧色,低声嗫嚅了一阵才道∶“你只顾着你的小师妹,根本不把我放心里,也不管人家的生死!”
原来在夕瑶自找到景夕忘起,景夕忘的心一直是想着怎么才能找到叶萱,两人谈论的也大多与此事有关,一丝妒意总在夕瑶心中若隐若现,如今两人受困景夕忘竟然说出对自己生死全然不顾的话来。心里的委屈顿时一涌而上眼圈一红,眼角边的两行清泪悄然划下。
其实也不是景夕忘不顾及她的生死,只是因为他觉得这牛筋绳虽然坚韧,凭着自己的内力想要挣脱开来却也不难,只是被古道一等人所打的内伤尚未痊愈,要崩断牛筋绳尚且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根本就没想到两人会死。
这时夕瑶虽然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字字都入景夕忘耳中,听着觉得极是心酸。当转过头去时却发现夕瑶正在落泪活似一枝带泪海棠心中更是不知所措,当下也不去管这牛筋绳,只急道∶“好妹妹,别哭了好不好?”
夕瑶本来只是垂泪,当景夕忘刚说完这一句话时哭声随即而起,而且是越哭越大声!这时景夕忘更急了,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场景,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口中只道∶“三妹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等一下我们出去妳打我骂我都好!”
夕瑶刹时停住了哭声,只是脸上还是一副忧怨之色微嗔道∶“你那里错了?是我的错才对,你要救你的小师妹又那里错了?倒是我害得你在这受累才是!所以你大可不必管我,让他们来杀我好了!”夕瑶的这一番话虽然像是在认错,但让听者反而觉得是自己理亏一般。
景夕忘听夕瑶说这一番话竟然也觉得有理,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哭,心想∶“三妹哭自有她的道理,定是我哪里不好惹她生气了!只是这让别人来杀她想必只是气话罢了!”接着又急道∶“三妹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等一下我挣开绳子便带你出去!”
夕瑶见景夕忘倒不是不在意自己,这时情绪也开始变得平静了许多,景夕忘见她用手试去脸颊上泪痕像是不再生气了,只是经刚才的大哭之后脸色却变得苍白了一些,犹其是她试泪的姿态看上去真如清水芙蓉我见犹怜,景夕忘怔怔了看了一阵竟也不由得痴了。
夕瑶见景夕忘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原来略显苍白的脸蛋顿时又晕红流霞另有一番美意。
景夕忘不禁有种想伸手去抚摸夕瑶脸蛋的冲动,但两手稍动才知道自己的双手还被捆住,但这时他却见到夕瑶的双手竟活动如,那像自己这般?当即笑道∶“三妹,原来你手中的绳子早就弄脱啦!”
夕瑶佯斥道∶“是又如何?你想我帮你解开绳子却是休想!”
景夕忘憨笑两声道∶“是是是,只要你不生气不哭了什么事都依你!”夕瑶只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景夕忘暗暗运劲,半晌之后只听“啪达”的一声响也将这绳子崩断了,他本想叫夕瑶一起出去,但见她倚在墙边背对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倒也不大敢去扰动她,只在她耳边“三妹三妹”的叫唤个不停。
过了半晌才听夕瑶道∶“夕忘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那你会不会像找你的小师妹一样拼了命的去找我?”
景夕忘异常坚定地说∶“我一定会的,小时候我没本事保护大家以至使景家村全村人死于非命,我绝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一人有事!”
又过了半晌夕瑶忽然转过身来,转嗔为喜,笑靥如花,和刚才的忧郁之态简直是判若两人,只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惹我生气,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夕忘一时不知所以,略一沉吟,只想∶“只要她高兴了就好了!”
随即又问道∶“我们这就要出去了么!”
夕瑶道∶“还不急,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弄开这绳子的么?”
景夕忘道∶“是三妹你内力深厚,我可是自愧不如。”
“夕忘哥哥你可忒也抬举我了,这般本事我是没有的,只是你看…”
景夕忘顺着夕瑶身后看去,原来他在武器店买的那把铜剑竟就在她身后,而夕瑶当然就是用这把铜剑害断绳索的了!
景夕忘更是奇怪,他明明记得这把剑是让那个叫陆淇华的女子拿了去,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夕瑶道∶“其实这把剑是刚才那个好心的姐姐留下的,她定是不想我们被那臭老……”
她本想骂陆登岳是臭老头烂乌龟,但骂到一半,刹时想起他是陆淇华的父亲,是以停住向景夕忘吐了吐舌头随即又道∶“她定是不想她爹爹杀死我们,是以将此剑留在这里好教我们逃走!”
景夕忘道∶“陆登岳二话不说就要置我们死地,而他的女儿却暗地里放我们走,可真是……”
“不像是两父女是不是?”景夕忘还没说完,夕瑶就接口道!
景夕忘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景夕忘拿起长剑便要将门劈开,夕瑶急忙走到门道∶“夕忘哥哥先等一下,我现在还不想走呢!”
景夕忘惊道∶“这又是为何?再过两个时辰这天就该大亮了,此时不走等一下我们就走不了了!”
夕瑶一手夺过景夕忘手中的长剑道∶“再过一阵子他们所谓的英雄小会就该开始了,反正闲着无趣我正好看看热闹。如果我们现在走了,等一下想要再进来可就难上加难了!再者说你不要找你的小师妹么?也正好趁此机会呀!”夕瑶有意挖苦便将英雄大会说成了英雄小会。
景夕忘踌躇道∶“话虽有理,但是外面个个不是剑侠派的好手就是江湖上的英雄汉子,出到外面那陆登岳在众人面前要杀我们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夕瑶混不将景夕忘的顾虑放心里,只笑道∶“那倒未必,都还没飞过你怎么就知道难飞了?”
“要不然你先走,等一下我动起手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夕瑶哼道∶“你这话是何意?是怕我连累你么?”
景夕忘道∶“自然不是,我是怕自己力有不及之处害得三妹若有个闪失被他们所伤!”
夕瑶只转过头去,说什么也不听,景夕忘这时还以为她在跟自己耍小孩子脾气,但到最后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走,无奈之下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三个时辰过后,景夕忘只觉远远有人正朝这边走来,夕瑶急忙叫景夕忘假意将自己的两手捆绑起来,当是没解开过一般。又过了一阵子,只见酒窖的大门缓缓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高一矮的两人,那正是昨晚守门的两个剑侠派弟子阮铁中和张超!
只听那张超一进门就指着景夕忘叫道∶“你这小子也算胆大了,竟然敢在我们师叔祖面前耍阴谋,敢情是活得不奈烦了,你就等着千刀万剐之痛吧!”
说完又望向夕瑶,但看着那一张俏脸却是什么话也骂不出口了,只是笑了笑道∶“这位姑娘生得这般好看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他看向景夕忘道∶“定是你小子没安好心骗人家姑娘到这里!”
夕瑶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两位大哥明鉴,小女子原是农家姑娘,不知世道人心险恶被这没良心的小子骗来此处,真是大大的冤枉啊!”
两人见夕瑶说得楚楚可怜竟然信了十足,于是都在景夕忘身上又打又踢了一阵。夕瑶刚开始只为戏耍他们二人,但想不到他竟然向景夕忘拳脚交加,急得在一旁不断规劝他们停手,但夕瑶越是劝他们就打得越起劲,。景夕忘见到夕瑶又在胡闹,而这两人向他动手倒也不以为意,心想∶“我刚才惹得三妹哭泣,挨些拳头也是应该的!”
后来夕瑶见景夕忘神色自若,全不将这二人的拳头当一回事这才有些放心,但转念又想∶“他一心只想着那个小师妹,全不将我放心里又着实该打!”于是又希望阮铁中他们出手重些,好让景夕忘吃点苦头才是!
过了半晌,那张超忽然停手大叫道∶“不好,师叔祖让我们将这二人出去,只顾着打人竟把这事给忘个干净。”
说完两人便急匆匆地带景夕忘二人出了酒窖,路上两人一边大骂景夕忘还一边劝说夕瑶一会儿在师叔面前禀明自己的委屈,是非曲直师叔祖自有公断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