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救了那婴儿回来后,叶萱一直觉得这些狼和自己所知道的狼有些不一样。她越想越是觉得此事定有蹊跷,便向赵大喜询问道∶“赵大叔,这些狼会经常进入村里攻击人类的么?”
听叶萱这么一问,赵大喜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景夕忘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也追问道∶“是呀赵大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景夕忘和叶萱可以从恶狼口中毫发无伤的夺回自己婴儿这一件事看来,赵大喜已经猜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并非一般人家的孩子。他沉默了半晌,反问了一句道∶“你们先得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景夕忘道∶“实不相瞒,我们两个都是华仙派的弟子。”
赵大喜虽是乡下人,但也知道华仙派历来盛扬的威名。华仙派弟子素以侠义为名,时常下山斩妖除魔,锄强扶弱深得世人爱戴,所以大多都会被敬若仙人。
乡下之人见识谫浅迷信之心更盛听得人人称颂华仙派上的人都是仙人之身更是深信不疑,如今听得景夕忘说他们都是华仙派弟子当真是如雷贯耳一般,双脚一哆嗦就跪了下去道∶“弟子赵大喜不识仙人降世,当真是有眼无珠罪该万死!请两位仙人降罪!”赵大婶在一旁听得也是抱着婴儿诚心盈拜了下去。
景夕忘见到赵大喜夫妇如此,不禁想起了当时第一次遇到玄青老人时的情景,当时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玄青老人是仙人降世的。如今回想起来岁月匆匆,早已年过八载有余了。
见赵大喜夫妇这般虔诚地跪了下来,景夕忘连忙和叶萱将二人扶起道∶“仙人之名愧不敢当,两位还是快快起来吧!”
赵大喜两目含泪激动地说道∶“两位仙人,我们村里横遭厄运出此祸端,还得仰仗两位出手相助呀!”
叶萱道∶“赵大叔,我们并不是什么仙人,和你一样也不过是凡胎肉体而已,所以不用叫我们仙人的。你们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麻烦,倒是不防直说。”
“可是……”
景夕忘道∶“叶萱师妹说的是,所以原来该怎么叫的还是怎么叫吧!仙人的话实在难以担当!”
赵大喜呆了半晌才道∶“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还是叫你们景兄弟和叶姑娘吧!”
叶萱笑道∶“那你就快点给我们说一下这恶狼是怎么一回事吧!”
赵大喜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其实我们村里的人都怀疑是狼妖在作祟!”
“狼妖?”景夕忘和叶萱异口同声地叫道。
赵大喜点了点头,招呼妻子将受惊的婴孩抱回房这才说道∶“这件事也只是从三天前开始的。那天晚上也像今晚这样,深更半夜的时候便有恶狼嘶叫,而且那天的叫声更比今晚洪亮十倍。
我自小就在村里长大,这附近从来就没有见过一只狼,就算是叫声也是没有听到过的,突然间出来的这许多狼嚎都使得我们心里忐忑不安呀。有人胆子小的就躲进被窝里,有胆子大的便偷偷朝门缝里看出,你们猜这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两人又异口同声的问道。
赵大喜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们想想看,这一道门缝才多大的地儿呀!可一眼从门缝里看出去便有数十头狼出现在眼前!”
景夕忘问道∶“可以刚才我们追出去的时候也没见到过有这么多呀!”
赵大喜道∶“可能是那些妖狼知道你们两位仙门之人到此,故不敢如此猖獗吧!”
叶萱却笑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些狼也不会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抢真你们的孩子了吧!”
景夕忘问道∶“那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赵大喜继续说道∶“就在那天晚上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发现有好几家人都无故消失不见了!”
叶萱道∶“你说的就是我们今天来的时候挂起白灯笼的那几家么?”
赵大喜哽咽道∶“可怜村长一家,我大舅一家和好几家人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啊!我们村里人看着可怜,只好请人给他们做了场水陆大会,以息他们的在天之灵呀!”说完又是大哭。
叶萱道∶“这便难怪了。”
景夕忘问道∶“难怪什么?”
叶萱道∶“难道你没留意到么?那些被布置得素白一片的屋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啊!”
景夕忘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人一定是被那些狼给害了。”
赵大喜道∶“景兄弟说得不错,当时我们村里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于是便一同商量着应对之策。隔壁姓陈的人家有一个叫陈阿牛的,他的力气当真是比牛还大,脾气也跟牛一般倔强。他为那些死去的乡亲抱不平于是连夜出来打狼,可怜的阿牛兄弟竟连尸体也被狼吃个清光。我们知道那些恶狼凶猛异常非一般的狼可比,就算加上村里的老少妇孺也不过数百人而已又如何能敌?而且官府方面又管不到这里。”
叶萱道∶“你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赵大喜道∶“叶姑娘说的是,我们再三商议之下一同决定派人去找雷大庄主出来帮忙!”
景夕忘只觉得有些耳熟,问道∶“你说的雷大庄主又是何人?”
赵大喜有些讶异的道∶“难道你们不知道?”
景夕忘尴尬一笑,道∶“我们两个才第一次下山不谙江湖之事,所以……”
赵大喜这时也不禁怀疑∶这对初出茅庐的华仙派弟子究竟有着多大的神通?怀疑归怀疑,脸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这雷大庄主便是雷震山庄里的雷绍庄主呀!雷大庄主为人正直,负气仗义而且武艺精湛是我们这一带非常有名气的人。”
景夕忘这才想起在五年前祖师爷百年大寿时,林月荷曾跟自己提起过这个人。那一年魔教中人也曾派人怂恿他去华仙派闹事,可是他虽然性情刚烈却也不是鲁莽之辈,没有中了魔教的诡计去到华仙派,所以景夕忘对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叶萱这时颇有些不满的说道∶“既然有人来帮忙了,而且还说得他这么利害,又何必劳我们的手呢?”
赵大喜继续说道∶“叶姑娘有所不知啊!那恶狼数量众多,况且雷庄主向来独来独往的,办任何事从不让人跟在身后,我怕会寡不敌众呀!再说了,请不请得到还未可而知呢。”
叶萱道∶“那你当我们是什么啦!”
赵大喜一惊,忙站起来道歉∶“叶姑娘息怒,我绝对没有小瞧姑娘的意思。”
景夕忘见得叶萱又在胡闹,便道∶“你不用管她的,继续说吧!后来又怎样了?”
听了景夕忘的话,赵大喜果然就不管叶萱了,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叫人去了雷震山庄,可是那里离我们村一个来回就算是马不停歇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的时间,狼还是会进村吃人。”
景夕忘道∶“你们可以暂时逃到外面的亲朋好友那里住两天啊!”
赵大喜道∶“景兄弟说的我们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我们村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在这撮土地里生长,什么样的亲朋好友都在这村里了又能避到什么地方去?况且我们村里还有一家十几口人的,又有什么人肯收留?在这村里起码还有间房子挡一下,一旦我们出到外面又没人接应的岂不是会死得更快一些,所以我们唯有在待在村里等了。如果雷大庄主肯来的话,估摸着明天一早便到了,而且有你们在,我们村也一定有救啦。”
景夕忘向叶萱问道∶“你说这会不会又与魔教有关?”
叶萱转过头去,哼道∶“你不是说不用管我的么?现在又问我干什么?”
景夕忘没想到她竟在这个时候跟自己闹脾气,只得低声下气的再三道歉之后叶萱才白了景夕忘一眼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想这批狼只是在这里逗留数日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一旦等到了它们便会自行离去的。”
赵大喜这时又有些惊慌了,道∶“这可不成,光是两三天的时间我们村里就死了这么多的人,要是等上十天半个月那村里的人岂不都要下它们的肚子里去了?”
景夕忘也是赞同,但还是问道∶“就算这些狼是在等什么人,那也并不能证明这与魔教有关吧!”
叶萱想了一会儿,只摇摇头说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也不相信这只是巧合,不过到时候便会知道了。”
景夕忘和赵大喜都不知道叶萱这是在说些什么,但她既然自己也说清楚,那也就不便过问了。
经过刚才婴儿被狼叼走的事后为安全起见,这天晚上景夕忘决定一个人守在大厅上,而叶萱知道有景夕忘守在外面则安心回房睡觉去了。只是赵大喜因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失而复得心情仍是难以平静,修补好自己房间的窗户后也就跟着景夕忘守在了外面。
之后除了屋外的阵阵狼嚎之外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异常,景夕忘怕那些恶狼会残害其它的村民,于是隔一个时辰便一人到外面逛了一圈直到确认没人遭恶狼袭击这才回来。
不过说来也怪,照赵大喜所说的外面遍地野狼才是的,可是景夕忘出到外面时却一头狼也见不到,只远远的听到一些狼叫声而且这声音也都是隐隐从村外传进来的。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第二天的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