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夕忘刚想拉着朱宁然走,却见到柳筱向自己一边走来,一边埋怨道∶“你跑哪里去啦,可害得我好找。”
柳筱忽然见到赵晰站在一旁,便叫道∶“赵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倒也少见。”
赵晰听到柳筱叫到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呵呵”傻笑道∶“柳师妹,你怎么也来啦!师叔安排的修行完成了么?”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景夕忘身边,两手猛地抱过景夕忘对柳筱道∶“我还有点事要和景师弟说一下,你先等等!”
景夕忘被赵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问道∶“你不帮我洗衣服了么?”
赵晰忽然紧紧地捂住景夕忘的嘴巴,一副生怕被某人听到似的。他在景夕忘耳边小声说道∶“你听着,大丈夫言出必行我帮你洗那些臭衣服没关系,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听,尤其是柳筱!”
景夕忘的嘴巴被捂住,只得点了点头。心想∶“这赵晰也真奇怪。”
见到景夕忘点头,赵晰这才放开手道∶“男子汉大丈夫,可要说话算话!”
然后又将景夕忘推到柳筱身边道∶“没事了,你带他去吧!”
柳筱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要生景夕忘气的,这时也都无故消了下来。
柳筱道∶“夕忘,你怎么跟赵晰在一起?他在教你武功么?”
“他为什么要教我武功?”
柳筱微微一惊道∶“难道你不知道么?赵晰可是大师伯最宠爱的内门门弟子呀!”
朱宁然插了一句道∶“可是景夕忘已经叫他去洗衣服啦!”
赵晰虽然叮嘱景夕忘不要乱说,却似乎忘了这个朱宁然。
柳筱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突然扑哧一声大笑起来。景夕忘见柳筱如此的开怀大笑,倒也大出意料之外,不过赵晰这事又不是自己说的,他只想着∶“赵晰为什么不让自己说而让朱宁然说,这最终不是也知道了么?”
他又哪里知道,赵晰认为只有小孩才会乱说话,而自己和朱宁然不热不冷,料想也不会将此事说出,但最后还是棋差一着。
柳筱在赵晰为什么被景夕忘叫去洗衣服的事上纠缠了许久,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既然景夕忘答应了赵晰不能说也只得模糊带过。
这一天,柳筱在景夕忘面前演练了一套最基本的剑法招式,还把一些收发力度的要点和克敌制胜的技巧等说得丝丝入扣。两人一直练到了申时,柳筱见景夕忘的天赋竟是丝毫不亚于自己,当初自己修炼这套剑法时也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而景夕忘却只用了这短短半天时间就明白了个中要旨,而且剑所到之处毫无呆滞古板之意。
当柳筱知道就算景夕忘自己一人也会练这套剑法时,便对景夕忘道∶“师父说过,练武之人切忌急于求进不然就会反受其害,今天我们还是先练到这里吧,你日后自行练习便可。”
话声未歇,柳筱收起一副正经的面孔一手拉着景夕忘道∶“你初来乍到我带你到处走一下吧!”
“这里有什么可走的?”
“当然有啦,你刚来到这里,这里的好山好水都还没看过呢,而且还可以看赵晰帮人家洗衣服的样子!”说完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景夕忘没想到她心里倒还惦记着这件事,但是当两人下到山脚的时候,却是一个人也没见到,柳筱一脸失望的表情道∶“看来我们来迟了,早知道就先来看看他的狼狈样再去教你剑法好了。”
就在两人刚转身要走时,忽然身后风声飒飒,柳筱剑鞘一转,只听得“当”的一声。两人转过身来,见到偷袭自己的正是赵晰。
柳筱见到赵晰在身后偷袭,不怒反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刚帮人洗完衣服的赵师兄呀!想不到堂堂华仙派里最有出息的内门弟子也会被刚入门的小师弟使唤去洗衣服,此举真是难能可贵佩服佩服呀!嘻嘻,就是不知道乙上师叔知道后会怎么想!”说完又是咯咯直笑。
赵晰听得脸上一红指着景夕忘骂道∶“你这混蛋小子好没道义,居然还是把这事给说了!”景夕忘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赵晰便一剑往他身上刺来。
这时景夕忘身上没有带剑,正想避开却见柳筱用剑鞘向前一伸,竟是不偏不离地顶住了赵晰长剑的剑格,长剑的去势顿时停了下来。
柳筱仍是有意取笑道∶“你就是这样欺负刚入门的师弟么?”赵晰被斥得有些无地自容,但满腔的怒气却不能发泄在柳筱身上,当即将手中的长剑往景夕忘的手中抛了过去,自己从树上折了一条与剑长度一致的树枝道∶“现在你拿剑我拿树枝可别说我欺负你了,现在我跟你切磋一下剑术,柳筱教过你什么招数我就用什么招跟你打。怎么样?敢不敢打?”
“有什么不敢的?打就打。”
赵晰的最后一句话本是有意相激,但就算他不说这句话景夕忘也会跟他打的,因为这也是景夕忘测试自己对这套剑法掌握到何种程度的一种锻炼。柳筱本来想出言阻止,见到景夕忘早已经答应了,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见赵晰叫道∶“你可要看清楚了!”说完一步抢上,树枝中夹带着阵阵破风之势。景夕忘这是第一次临阵对敌,刚开始的时候由于紧张而且赵晰那以快打慢的手法竟是全将柳筱教过的招式抛之脑后,一时间方寸大乱门户洞开。
赵晰笑道∶“这便是你今天学到的剑法么?可真让我大开了眼界呀。”
而柳筱在一旁干着急,只得不停的提醒道∶“这招你该用我教你的推涛作浪呀!”赵晰本可以趁机用树枝往景夕忘身上打落,却不知为什么一直迟迟没有下手。
当两人手上走过十多招时,景夕忘的心境终于逐渐平静下来,想到了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他从绝缘峰下来以后,倒也见过不少招来剑往的场景,知道任何招式之所以能发挥出它的威力都是因为能在临敌之际懂得随机应变另创新意,而不是一味地墨守成规。但想时容易做起来却难,况且剑法之奥妙非朝夕可成,有人甚至穷其一生都未有所小成。
他一直注意着赵晰手树枝挥舞的方向,心想∶“只要用自己手中的剑斩断赵晰手中的树枝就算赢了。”
这时景夕忘精神突然一振,柳筱适才教自己的那一套剑法也开始在大脑中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赵晰见景夕忘的神色渐渐镇定下来,便笑道∶“看来你快要找到诀窍了嘛!接下来可要小心了。”说完一招仙人指路向自己使来,还在其腰部和小腿连击四下。景夕忘连连后退险些摔了下来。
赵晰在一旁笑道∶“怎么样,服了没有?”
景夕忘咬咬牙,忽然斗气大盛,喝道∶“这次不算,我们再来。”说完又挺剑而上。
赵晰称赞道∶“很好,果然有骨气!”
在不知不觉间,两人手中已经过了五十招,虽然景夕忘也开始攻守得有模有样,但手中的长剑无论如何也碰不到赵晰手中的树枝。而当景夕忘的剑式中露出破绽时,赵晰便毫不客气地往景夕忘身上打去。
赵晰一边打还一边解释道∶“剑的击法有;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等,这剑法中还包括了手法、眼法、身法和步法诸多变化。你仔细留心看准对手的出招动作之余自身还要做到攻防有节这才可以克敌制胜!而不是像你这般胡乱蛮打……”
在赵晰的以身试教之下,景夕忘渐渐地摸到了一些门道,而防守也渐渐变得更加紧密起来。刚才景夕忘只想着如何斩断赵晰手中的树枝,以致忽略了防守门户大开屡屡受制,现在经赵晰的一番讲解后开始渐渐地明白要攻守兼备的道理,在制服对手的同时,也要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柳筱在一旁也是听得直点头。
景夕忘越打越是顺手,口中连连称谢道∶“多谢师兄指教!”
赵晰冷哼一声道∶“今天你还叫我帮别人洗衣服,我都还没跟你算账呢。”
说完手中的树枝越打越快,景夕忘竟也做到了眼疾手快跟上了速度而挨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赵晰暗暗惊叹其悟性过人进境神速。只听柳筱在一旁异常高兴地大叫道∶“景夕忘,快给些颜色这家伙瞧瞧!”
赵晰在一旁听得柳筱不停地为景夕忘加油呐喊,说什么要打倒自己的话,心下颇为不悦心道∶“他进境虽快但要赢得了我还差得远呢。”
心念一转顿时起了胜负之心,速度居然更快,身影也是飘忽不定,景夕忘顿时又处于下风。忽然间景夕忘手臂一麻,竟是被点了穴道,手中长剑顿时撒手。
“怎么样?这次可服了吧。”
这时只听柳筱喝道∶“你以大欺小,羞不羞。亏你还是当师兄的,现在我来陪你练几招。”说完一剑追上,赵晰一着急,竟忘了自己手中的是树枝,刚碰到就被砍断了,幸亏躲得快不然肩膀都要被削去。只见赵晰神色慌张,一边儿狼狈地躲避一边大叫饶命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我再怎么说也是师兄,打赢了他也不丢脸吧!”
赵晰一直被柳筱“追杀”着,但自己全无还手之意,只是一昧的躲闪,而刚才自己和景夕忘说的那些克敌之法却一丝也看不出来。
直到后来,景夕忘才知道原来赵晰一直喜欢柳筱,也是因为柳筱的关系才好心好意来指点自己剑法的,只是柳筱对他有没有意思就无人知晓了。
而自此之后赵晰也就没有再指点过景夕忘,或许是因为经过这一次之后赵晰看到了景夕忘惊人的天赋,他害怕终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师弟赶上,而不得不也苦心修炼。
这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之际,景夕忘脑海中来来去去都是和赵晰对练时的影子,连一直修炼内功心法也给搁浅下来了。
窗外引进一缕银光,景夕忘走到窗边,举头望月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和沁心等人,也不知道见面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片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