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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柳舒看那个老门房不老实,装模作样从腰包中掏出苍玉镜来。

    万年冰凌寒光逼人,一看就不是俗物。

    转头柳舒就对着那老门房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仙门的人。仙门自有仙门的规矩,这面镜子,自能分辨真话还是谎话,你把刚刚说的再说一遍,来让我这神器分辨一二。”

    柳舒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镜子若是发现说的是谎话,就会把你丢进镜子里的十重地狱,日日受刑,油炸水煮,那可是样样都有。”

    一边说着,柳舒一边催动苍玉镜,镜面中便显示出里面的空间,魔气纠着怨气,散发着黑色的奇异光芒翻涌滚动,十分的阴森可怖。

    海云间的人哪里见过这等神迹,老仆的额头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就连脸上的肌肉也扯着皱巴巴的皮肤不断抽搐着。

    柳舒说完,靠着椅子滑坐了下去,好整以暇的等着老仆开口。

    老人家额头的汗逐渐顺着脸颊流下,身下也逐渐出现了一团可疑的水渍。

    啧啧啧,这人可真不禁住吓,柳舒心里默念几声阿弥陀佛,吓唬这样一个老人家,实在是二十年的功德就毁在今天了。

    但是,有时候不采取特殊手段是得不到答案的。

    很快,那老仆就颤颤巍巍开了口,“我,我....”他抹了抹汗,狠下心道,“当年,家主让他赶走那少年,他就按照吩咐去赶了。实在是那少年太固执,一直嚷嚷着要见家主,我,我便派人教训了他一顿,赶出沧澜镇了。”

    “你!”林向怒声朝着老仆吼道,“你怎么!怎么!”

    林向怒发冲冠,气头上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就哽住一口气,胸口一鼓一鼓的抽着气。

    那老仆委屈道,“那少年实在太固执了,后来说的话难听,我才派人打了他。”

    “那你倒说说他说了什么?”

    “我依稀记得,他说我们这样是会有报应的,还说....”老仆又偷偷看了看林向的神色,继续道,“还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天道公平,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林氏会大祸临头,祸及满门。”

    “那时他已经被打的气息奄奄,嘴里吐出血竟然是黑绿色的,后来他的头上忽然长出了奇怪的纹路,我心里害怕,就带着人回来了。”一想到那段恐怖的经历,老仆浑身抖如筛糠,血色不是红色而是黑绿色本来就够奇怪的,后来额头上又布满密密麻麻的纹路,谁知道这少年是人是妖,几年过去了,那诡异的情景实在是恐怖极了。

    他们几个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相约一定要隐瞒此事。

    后来林家的婴孩不断夭折,他们想一定是那少年回来复仇了,但他们想终究是主子造的孽,自然轮不到他们受过。

    只不过,后面镇子上的人也跟着遭殃,他们也开始害怕起来,他就辞了门房,天天吃斋念佛以求减轻罪孽,多活几年。

    “那你们是在哪打得他?”景歌赶忙追问。

    “在城东乱葬岗附近吧。”老仆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景歌的眼睛。

    “你就没想着他能活着吧。”柳舒直接道破老仆想要隐去的细节,“你想的是既然家主不愿见,那还不如一棍子打死,落个干净,省的他再来。”

    这些年,那个少年也应该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乱葬岗这个地点选的就极具暧昧意义,要说不是想害人,都没人相信。

    林向看家中出了这般刁奴,气急吼道,“难怪林氏这些年的声名这般差,就是有你这种恶奴行凶!”

    emmm,柳舒其实想说,也不完全是人家的责任,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那老仆见家主发怒,不断磕头求饶,谁能想到几年前的事情还会有人翻出来问啊,真是造孽。

    眼见那老仆的鲜红血液从额头渗出,混着汗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柳舒直接道,“少废话,后来呢?!”

    那老仆这次坚毅道,“后来我真的不知道了!”

    “那你的同伙呢?”

    等了半天,那老仆才吞吞吐吐把同伙交待了个干净,林向立刻派人去逮。

    不一会,几个壮汉就被押在堂上,和额头满是血色的老仆跪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滑稽感。

    那几个壮汉一看老门房的惨样,就知道这些年为虎作伥的事迹已经败露,各个垂头丧气。

    唯有一个,眼睛中隐隐闪着精光。

    柳舒逡巡半天,立马锁定了这个眼神飘忽的汉子,用手轻轻一指,“你来说,当年那个林氏少年的事情。”

    “女侠说的是不是那个冒绿血,额头长树枝的人?”

    被称作女侠的柳舒愣了一下,不过后面的描述怎么那么诡异?

    柳舒不可置闻的点了点头,那汉子立马来劲了。

    “哎呀妈呀,可别提了,那小子老恐怖了!当时老李头让我们去揍他,俺以为跟以前来的骗子一样,就是个爱慕虚荣来打秋风的小子,后来,啧啧啧。”柳舒听着这熟悉的东北口音,有一种恍若回家的割裂感。

    “那小子库库骂人,俺就库库揍他,后来他库库往外滋绿血啊!”

    “可是,老李头不是说你们后来丢下他就走了吗?”这半天,柳舒才知道那老仆姓李。

    “啊,是啊,俺不想走来着,俺还没见过冒绿血的人,所以后来又偷偷返回去瞧了一眼。”

    还得是东北老爷们,这胆子嘎嘎大啊。

    眼见能问出东西来,柳舒继续问道,“那你后来回去还看到了什么?”

    那汉子看柳舒感兴趣,索性在地上盘着腿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哎呦,老吓人了那玩意。那根本就不是人,他头上长树枝!俺看那就是个妖怪!”

    “你就不害怕?”景歌疑惑开口,她可看着另几个汉子和那老李头一听说那人就吓得两股战战的。

    “诶”那汉子羞赧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水滑的脑壳,“不瞒两位女侠,俺家祖上是除妖的,到了俺这一代就把老本行忘干净了,一身蛮力啥也干不了,只能给人打打杂。”

    柳舒:这到底是打杂,还是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