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的吹,夹杂着一团一团的大雪,寒冷的空气,刮在人的脸上,生疼。
如此恶劣的天气,街上没有行人,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雪一直下,积了厚厚一层。
空谷幽兰般美丽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在风雪中艰难的跋涉,两人皆穿白衣,在黑夜中像是一抹光。
风雪灌满了他们的衣袖,头上落了一些残雪,单薄的身子在狂风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
他们必须快点找到一家客栈。
“哇哇……”
从哪里传来微弱的哭声。
女人站住脚步,柔静的目光四处寻找,路边有一个鼓鼓的小雪包,哭声是从里面传来的。
粗糙的被褥已经被积雪掩埋了一半,她扒开洁白的雪,抱起被冻的可怜的婴儿。
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女人慈爱的拂去女婴脸上落的雪,如果没人救她,这样寒冷恶劣的天气里,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冻死。
女人转头温柔的对小男孩说:“相逢,你想要一个妹妹吗?”
她柔和的目光没有一丝阴霾,好像逼她逃离的事情未曾出现过一样。
男孩约莫五岁,模样生的漂亮至极,他看看母亲,又看看她怀里的女婴,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在问他之前,早已有了答案。
……
……
……
夜里。
巫山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泡在绿莹莹的浴桶里,浓浓的药水浸入她的皮肤。她皱着眉从桶里站起来,穿上屏风上的衣服。
屋里燃着红烛,没有别人,她随便打量了几眼。
这是一间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木屋,陈设简单,只有些基础的家具,还有一股经久不散的草药味。
她推开门,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夜色里摆弄架子上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天道还没有出现,她没有这个世界的信息,也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
不能冒冒然开口。
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盯着背对着她身姿挺拔的男人。
许是她的视线有些凝聚,男人转过身来,巫山愣了一下。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月色皎皎也不敌他,精致完美的面容仿若玉石雕琢而成,月华清辉之下,如同天山雪莲般清冷孤静,遗世独立于高山之上。
她见过无数的美男子。
他的这副皮囊,包括天道在内,也是数一数二。
男子看见她视线似乎凝了一瞬,随即冷淡的瞥她:“时间还没到,你怎么出来了。”
巫山皱眉,她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
“那个药味太大了,不好闻。”她站在台阶上,从高处看他。
男人捏起一根纤细的草,掀起眼皮:“以前你可不会这样,你最听我的话。”
他把收拾好的草药收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似乎没有搭理巫山的打算。
巫山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嫌弃的皱眉。
她随便转了几圈,熟悉下环境,发现只有她来的那间屋子有一个床。
难道那个男人和原身是夫妻?
可他的态度那么冷淡,又不太像。
巫山掀开被子就躺床上,管他呢,原身是他媳妇,她又不是。
还得想办法联系天道才是。
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一阵冷气,睁开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脸色很黑,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出去。”
巫山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说出去,这是我的床。”
巫山挑眉,又往里面挪了一点,拍了拍空出来的床铺:“这么大地方呢,一起睡啊。”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她一会,垂下眼睫,不知道想了什么。
然后他沉默着脱了外衣和鞋子躺了下来。
他并不强壮,但也是个身高八尺的男儿,一上来巫山就感觉空间逼仄了许多。
两人没再说话。
也许是和这具身体融合的不太好,巫山觉得特别累,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巫山就醒了。
旁边的男人睡的很规矩,一板一眼的躺着,还是昨晚的睡姿。
她面无表情的直接越过他下床,熟练的穿衣,扭头就瞅见男人一脸茫然的坐起来,白色的中衣敞开一个大口子,显出干净紧实的胸膛。
差一点某粒东西就要露出来了。
她盯着看了几秒,然后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移开目光。
男人扭过头看她,表情还有些没睡醒的茫然:“沈相思,给我打水去。”
巫山:“什么?”
“给我打水。”
巫山:“不是,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这深山巨谷里就他们两个人,巫山暂时出不去,又联系不上天道,只追问他。
“你刚刚说我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两个什么关系?”
男人被问的烦了,目光浅淡盯着她:“我,沈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