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侠义会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侠义会已经被摧毁了大半的建筑,只有少数还完好无损。
云歌将云飞雨的尸身放在整理出来的床铺上,随后细心地为他整理仪容。
将他身上的冰霜擦干净后,云歌怔怔无言,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身边对自己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离去了。
从桃花岛到孤傲,再到如今的云飞雨,她的心已经几近麻木,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这次她反而没那么多泪水了。
侠义会幸存的成员都聚集在门外,沉默地看着房内。
姜离蹲在床边,死死地握着云飞雨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她脸上的泪水就没有停过,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泪痕。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位侠义会的成员跑进来跟云歌禀报道:“报!外面有官府的人,他们强行冲了进来,我们实在抵挡不住!”
云歌听后猛然起身,脸色一片阴沉,顺起床边的一柄刀往外走去。
一队官府的士兵正巧来到了房门外,不过他们却没有拔刀,而是开出一条路,紧接着一位身穿蟒袍,头发银白的老太监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赤手空拳的侍卫,出乎云歌意料的是,那侍卫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胡为!
老太监在房内威风凛凛的站定,环顾扫视了一圈,当他看到云飞雨的尸体后,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悲伤,接着快步往床前走去。
云歌刚想阻拦,却没想到胡为拦住了她,并且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胡为也一脸伤心的样子,云歌知道那老太监应该没有恶意,便只好作罢,但手中的刀没有放下。
姜离见老太监过来,她似乎与老太监相识,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床边。
老太监在床头蹲下,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云飞雨冰冷的额头,脸上不由自主地流出一行泪水。
“殿下……老奴来晚了……”老太监声泪俱下,伏床痛哭。
胡为在云歌身旁轻声解释道:“刘老曾经是二皇子殿下的老师兼贴身太监,可以说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因此他们感情非常深厚。”
云歌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她明白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便是亲人。
那老太监呜咽了一阵,直到云歌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念念不舍地起身。
他抹干脸上的泪水,重新恢复成刚到时的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这位姑娘,咱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老太监转身对云歌说道。
云歌对他印象还不错,因此没有拒绝,回道:“您请说。”
“咱家要带殿下的尸身进皇宫,让陛下见一面,之后会以皇子的规格安葬,所以,可能马上就得带走殿下的尸身。”
听到这话,云歌有些出神,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毕竟云飞雨是皇子,肯定要办一个盛大的葬礼才行。
站在一旁的姜离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泪水却止住了。
见云歌沉默不语,老太监补充道:“咱家知道二位与殿下感情深厚,葬礼那日我会安排人带你们去参加的。”
“我知晓轻重,只是,能否再让我们与他待一会儿?”云歌叹息道。
老太监没有拒绝,立马带着人离开了房间,不过他们对房间内的监视丝毫没有松懈,显然也没有完全放心。
云歌走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的云飞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胡为和老太监在外头一直等了半个钟头才见到云歌推开门走了出来,与她同行的还有满脸忧愁的姜离。
老太监随即带着人走进房间,将云飞雨的尸身抬出,又小心翼翼地放进早已准备好的上等红木棺材内。
云歌牵着姜离的手跟着他们走出侠义会的宅子,随后站在一旁,目送他们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离开之时,胡为突然走过来,给了云歌一封书信,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给云歌询问的机会,便立马离开了。
云歌握着信若有所思,当老太监他们彻底从她的视野中消失后,这才转身往宅子里走去。
这时,一只走路摇摇晃晃的猴子从门口走出,正是已经发疯的猴三,它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看起来神智好像还未清醒。
“猴三!”云歌连忙叫住它,她生怕这只猴子乱跑闯出什么祸来,现在她已经没心情再去管那些了。
猴三听到声音,耳朵骤然竖起,轻微动了动后,它转头看向云歌,眼睛里一片血红。
“云歌?你也在啊!”它似乎恢复了正常,竟然认出了云歌。
“我不在这会在哪?”云歌哭笑不得,没好气道。
“你不是被天运公杀了吗?怎么会安然无恙?”猴三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什么天运公?刚刚那仙门已经被砍碎了,一切都结束了。”云歌回道。
“不对!没有结束!我刚刚明明看到天运公还活着,他被你们装进了棺材里抬走了!”猴三飞快地说道。
接着,它突然惨叫一声,将众人吓了一跳,随后更是捂着脑袋在地上不断打滚。
云歌听到它刚才的话,顿时就惊住了,她连忙走过去抓住猴三的肩膀,大声询问道:“猴三,你刚刚说什么?棺材里的人没有死?”
然而猴三已经陷入了癫狂,它不断发出“吱吱”的惨叫声,表情非常狰狞,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该死!”云歌急得直跺脚,然而却拿它没什么办法。
姜离也在一旁看的着急,突然,她想到一招,于是连忙跟云歌说道:“云歌姐姐,要不要去找一下余生,她精通万花谷武功,万花谷有稳定精神之法,也许她能治好猴三!”
云歌听后眼睛一亮,惊讶道:“言之有理,就算余生治不好,也许凌烟阁有办法可以让它恢复清醒也说不准!”
“是呀是呀!”姜离连忙回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云歌说完,便将猴三软趴趴的身子提起,朝着红楼所在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