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说是那样说,实际上却随便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后便不再继续了,待落座后,云歌见对方四处观望,似乎对各种事物都很好奇的样子,忍不住猜道,难道这货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酒菜上齐,那人先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道:“刚刚实在是对不住姑娘了,在下以酒谢罪,先干为敬”,说完便一口喝光杯中酒水,岂料下一秒竟噗的一声全喷了出去,正好喷了云歌一脸。
云歌正嚼着肉呢,突然被一口酒水喷到脸上,当场呆若木鸡,不由得握紧秀拳,好不容易才忍住给对方一拳的冲动,颤抖着手拿出丝帕擦了擦脸上残留的酒水,心里已经气炸了。
那人见状,忙说对不起,一边咳嗽一边拿出丝帕想给云歌擦,云歌看着他那伸过来的爪子心头一阵发毛,大喝一声:“住手!”。
那人手臂立在空中,一边咳嗽着,手臂却丝毫不敢动,云歌擦完脸,然后恶狠狠的盯着对方说道:“坐下!”。
那人乖巧的坐下,但是手臂仍然保持着去擦的动作,云歌无奈道:“手臂放下”,那人又听话的把手臂收了回去。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那人已经涨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在下其实也是第一次喝酒,没想到却弄湿了姑娘,姑娘要打要骂的话悉听尊便”
云歌扶额道:“那你这一口干是跟谁学的?”
“在下看那些江湖侠客都是这样的,本以为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
得,原来是遇到了一个傻了吧唧的江湖雏儿,忍住发脾气的冲动吃完饭菜,云歌便喊道:“小二,结账”,那店小二应了一声忙弯腰走过来,说道:“两位大侠,一共二两银子”
对面那人微笑着准备掏钱,却突然愣住了,云歌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那个....,不知云歌姑娘身上可有银两?在下身上携带的银两的褡裢好像弄丢了....”
云歌一脸懵,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骗吃骗喝的,那人看到云歌的表情慌忙解释道:“在下与叔伯们分别的时候身上的褡裢明明还在,没想到现在却丢了,估计是追击那淫贼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真的不是故意吃白食的!”
看对方的神情,云歌心里觉得对方应该没有说谎,可自己也没钱了啊,买那份情报花了十两银子,而后她身上便只剩一两银子了,何况晚上还得花钱住客栈呢。
正当云歌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从窗边瞥见一个熟人,那不正是云飞雨的那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下属吗,此时他正扛着糖葫芦往客栈里面张望,云歌心中大喜,连忙跟对面那人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串糖葫芦”
云歌走到那卖糖葫芦的大叔面前,那大叔刚想开口,云歌却直接了当的说道:“大叔,江湖救急!借我点银两花一花”,那大叔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云歌又一句话飞快的说出。
“谢谢叔叔借我二十两银子,本姑娘一定会还的”,云歌直接堵死了对方的最后一丝侥幸。
卖糖葫芦大叔绝望的看了看附近的同僚,见他们都幸灾乐祸的躲得远远的,只好掏出自己幸幸苦苦卖糖葫芦赚的银子。
“只有五两银子了,你可记得一定要还啊!”
云歌见状连忙收起来,乐呵呵的说道:“放心吧,本姑娘说到做到”,临走时还不忘顺走一串糖葫芦。
等云歌回到客栈,那人还在乖巧的坐着,云歌手里有钱了心中大定,也不生对方的气了,坐那美滋滋的吃着糖葫芦。
待付完款后,云歌掂量着手里剩下的银子,看见对面那人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挑眉问道:“怎么?还不走?是等着本姑娘把你踹飞不成?”
那人略带尴尬的说道:“在下身上没有钱财,这眼看天也要黑了,不如姑娘再借我一点银两在这客栈中留个宿如何?”
云歌犹豫了一下,想着这反正也是借来的,再借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人见云歌犹豫,忙发誓道:“待我叔叔伯伯们寻到我,一定加倍奉还!”
云歌见他神色诚恳只好松口:“那好吧,加倍偿还倒不必了,走吧”
那人大喜,赶忙开开心心的跟在云歌后面,云歌定了两间单房,而后便各自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后云歌将房门关紧,而后仔细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确定并无异常后从窗口一跃而下。
云歌本想直接前往那秘密地点,可那卖糖葫芦的大叔还在附近晃悠,看到她后还悄悄的给她使眼色,云歌只好跟着他到了一个小巷子中,那大叔连忙说道:“云歌姑娘,我家公子请你前往义庄一趟”
义庄?难道他在那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不成,可云歌本是想直接与他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后便直接告别的,见云歌表情有些犹豫,那大叔又补充道:“我家公子说那里发现了极为重要的情况,还请姑娘一定要去”
听到对方这样说,云歌只好先去看看情况,正好当面说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从巷子里出来后,那大叔牵来两匹马,二人上马直奔义庄,到了义庄后,糖葫芦大叔带着她找到了正在尸体旁的云飞雨,此时他正拿一柄匕首在切割着,看的云歌一阵恶心。
强忍住要吐的冲动,云歌捂着鼻子问道:“云兄,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云歌姑娘请看,这尸体上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若仔细分辨,便可看出这是剑伤”,云飞雨停下切割的动作,指了指尸体的胸膛。
剑伤?云歌有些诧异,询问道:“有剑伤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云飞雨笑了笑,说道:“若只是一处普通的剑伤,那确实无法说明什么,可这剑伤位于心口处,虽然伤口很小,可却是一击毙命,况且不仅这一具尸体如此,其余尸体皆有同样的伤口”
说着,云飞雨便领着云歌看了看其余的尸体,果真都在心口处发现了一道及其细微的伤口,若不是对剑了解颇深的人,根本看不出这是一道剑伤,想到这里,云歌颇有深意的看了云飞雨一眼,这人果然是那几个善使剑的宗门中人。
“这剑伤其实隐藏的极好,且尸体上还有着其他非常明显的伤口,因此很难被人注意到这一点,凶手极力想隐瞒这个反而说明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那剑伤一击毙命,云兄难道想说这些人均是先被一击毙命而后才被伪装出其他的伤口的?”
云飞雨赞叹道:“然也,这些人的剑伤细看之下能发现出现的时间比其他伤口早,因此极有可能是先杀人,而后对方又故意将尸体弄成被血祭折磨后的样子,明显是想误导他人以为那群凶徒乃魔教教徒”
“那这样说的话,那血祭其实是假的,因为血祭时祭品必须为活人,可这样的话,那凶手又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云歌陷入了混乱中,于是她便将在天机阁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云飞雨。
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混乱当中,云飞雨分析道:“天机阁不至于贩卖假消息,除非那消息来源本来就不正确”
云歌突然想到一事,连忙说道:“那掌柜并未说到血祭的事情,有没有可能那群人确实为魔教教徒,可却并没有使用血祭?”
“有这种可能,可血祭是魔教的根本功法之一,能使用血祭却不使用,而且还伪造出使用过的痕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二人想了一阵,并无什么头绪,云歌又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之一,便开口说道:“其实在下来此也是为了与云兄辞行的”,听云歌说完缘由,云飞雨也仔细的想了想,而后便回道:“也好,正好在下也欲回一趟师门报告此事,兴许师门长老能解开谜团”
二人便准备分道扬镳,出了义庄后云歌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还未请教云兄是何门何派?若是不方便的话便不用回答的”
云飞雨也很坦荡,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下来自霸刀山庄”
霸刀??云歌看了看他背着的剑,满脸狐疑。
云飞雨知道她的疑惑,便解释道:“在下从小喜欢剑,于是便用剑代替大刀了”
云歌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而后也便自报家门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过云兄估计也猜到了在下的门派,在下正是来自桃花岛”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云歌骑着马回到客栈,如今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再出发也不急。
云歌回到房间后稍作休息,正准备上床睡觉,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云歌警惕的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站在门侧问道:“谁?”
“云歌姑娘,是我”
是那个吃白食的,云歌只好开门,但见那人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云歌无语的问他:“有屁快放”,那人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云歌,云歌接过打开看了看,居然是满满一袋子银两,云歌掏出几粒碎银子,其他的则都还给了对方,随口回了句不错,便打算回房去了,那人却一急,连忙拦住云歌道:“在下还没问姑娘尊姓大名呢”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大侠云歌,没事的话不要来烦我,大侠乏了,先睡了”,说罢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那人连忙喊:“在下孤傲,多谢姑娘借钱之恩”,但是房间内没有丝毫回应,孤傲又等了等,直到房间内传来懒洋洋的一声知道啦,才面露喜色的走了。
孤傲出了客栈,走到一家当铺门口,仔细看了看当铺的名字,又心有不甘的走了,原来,刚刚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前往当铺,把自己身上佩戴着的玉佩给当了,而那黑心老板却只给了百两银子的低价,要知道,这玉佩可是价值两万两白银,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孤傲也只能先记住这当铺的名字,日后再来赎了。
云歌上床美滋滋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后便出城前往长安城附近的渡口,从长安城到东海之滨可顺着大河一路航行,速度比走陆路快了好几天。
一路走了许久,正当云歌到达渡口后,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歌姑娘!”,云歌回头一看,这不是昨天那个孤什么吗,孤傲看见云歌回头,连忙跟了上来。
“云歌姑娘,这么巧”
云歌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这货该不会是那种痴汉尾随自己吧?孤傲又道:“在下正要坐船前往汴州,没想到却在此遇到了云歌姑娘,真是缘分啊”
云歌翻了个白眼:“我跟你不熟”
“怎么会呢,云歌姑娘可是在下的恩人呐,不知姑娘来这渡口坐船是想前往何处?”
“去西天取经!”
孤傲被噎的不知道说啥好,只能默默的跟着,这时,他突然看到昨天那个卖糖葫芦的大叔在那晃悠,于是连忙跟云歌说道:“云姑娘,稍等我一下”,而后飞奔到那个糖葫芦大叔那里买了俩串糖葫芦,那大叔瞅了瞅,看到云歌没有跟过来,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孤傲付完银两后举着两串糖葫芦就这么走了过来,然后都递给了云歌,云歌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她也发现了那个大叔,心想难道云飞雨也过来了?
看到孤傲付钱买了两串糖葫芦给自己,云歌心里对他的好感提升了那么一点点,遂接过了其中一串,轻飘飘的说道:“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