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痛苦,让意识渐渐模糊收缩,直至变成一个点。
然后到了某一刻,这个点又忽然发生了爆炸,毅光年的意识苏醒,却又看到了那个画面:
在月球荒芜的表面上,毅光年身着一身黑色铠甲,正与队友一起与一群身穿白色铠甲的人,进行一场激烈的枪战。
这一次闪现在毅光年脑海里的画面,似乎跟上次在方舟之森里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随着画面的演变,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毅光年眼前。
他身着一身白色铠甲,拿着一把枪,直指毅光年,没等毅光年反应过来,一颗子弹火速飞向毅光年的眉心。
子弹贯穿盖在头上的透明防护罩,坚硬的剥离顷刻间像放烟花一样,瞬间炸裂开来。
……
梦醒,毅光年像做了噩梦的小孩一样,猛然从地上坐起,并大口大口地喘气着。
当毅光年无意看到,身边也同样像是从噩梦中醒过来的人的脸时,他的内心深处,忽然生出阵阵恐惧。
因为在刚刚那个梦里面,向毅光年开枪的,就是他眼前的这个人——天狼。
毅光年和天狼,四目相对,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你们醒啦?”一声动听的问候,从身后传来。
毅光年和天狼同时回头,便看见了那一个绝世美颜。
这个女孩温柔地笑着,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盯着毅光年,“主人,你做噩梦了吗?”
“你是极夏?”毅光年惊奇问道,他没想到这个武神族最强者,居然会是如此貌美,就连身材都如此完美,简直就是世间罕有。
“主人,我是海问香,我新的身体,你喜欢吗?”海问香托着腮,把脑袋歪向一边问道。
“喜欢。”毅光年没有经过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但刚一说完,毅光年就害臊了起来,“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海问香将身子往前一探,那张完美的脸,忽然间就凑到了毅光年眼前。
面对海问香的暧昧,毅光年忽然慌乱地跳了起来,保持一段距离后再问道,“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破坏暗渊之井入口处的能量屏障的?”
“是啊。”海问香也跟着站起来,与毅光年面对面说道。
天狼看见这两人完全忽视了自己,便懂事地坐在原地看戏,安静着不发一语。
“能不能不要破坏能量屏障?”毅光年直接进入主题,不想和海问香有过多废话。
“不可以,武神族的永冬将军要我做的,我不能不做。”海问香有些委屈地说道。
一听到海问香的这句话,天狼就按捺不住发问了,“为什么武神族会想要破坏暗渊之井入口处的能量屏障呢?”
海问香看了一眼天狼,又重新将视线放回毅光年身上,“因为暗渊之井的能量屏障被破坏了,将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有种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就不会有什么人关注武神族建设星际之门的事了。”
“武神族为什么会那么想要建设星际之门呢?”天狼觉得海问香拥有了极夏的身体,也算是武神族的人了,期望能从她身上了解到一些内幕了。
可是海问香还是让天狼失望了,她心里只有她的主人央耀斑,虽然现在央耀斑变成了毅光年,但是她还是誓死追随。
“不知道。”海问香给了天狼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海问香才进入武神族一天左右,而天狼自己潜伏武神族那么久都没调查出什么,就别提海问香了。
“海问香,你听不听我的话?”毅光年向海问香问道。
“主人说的话我都听。”海问口直心快。
“那我们不要去破坏暗渊之井的能量屏障了,好不好?”毅光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好!”海问香跺了下脚,立刻否决毅光年的请求。
“为什么你一定要帮武神族去做这一件坏事?”毅光年百般不解。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天狼也满是不理解。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管,我做这些事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拥有一个主人喜欢的身体,而且我破坏了能量屏障后,他们还会帮主人想起我来。”海问香说得急切,又略带些委屈。
“好,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主人央耀斑,但是我是毅光年啊。”毅光年试图和海问香扯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海问香一脸幽怨地看向毅光年,“你就是主人央耀斑,你只是因为忘记了那段时间的记忆,才会变成毅光年的,只要我破坏了暗渊之井的能量屏障,他们就会帮助主人回想起那段日子,就会变回我的主人央耀斑了。”
“海问香,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毅光年目光坚韧地看着海问香,磊落大方,而又有威严。
这一刻,海问香神情恍惚了一下,她仿佛看见了当年解救了整个漓族的央耀斑。
“破坏能量屏障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如果你做了,你的主人央耀斑会原谅你吗?
暗渊之井关押着数不清的异兽,那些异兽都跟伏胥大地上的各个种族一样,都是受三千年前从宇宙飞来的晶体的影响,从而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进化,都拥有非同一般的力量,每当这些异兽失控的时候,都会展现非同一般的破坏力。
将这些异兽一起放出去,无意是在给伏胥大地带来一场天大的浩劫。”
毅光年竭尽所能去劝说海问香,没想到海问香竟留下了两行清泪。
她没有放声大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是那样安静地流泪。
见劝说海问香起了点效果后,毅光年又继续说道,“相信你的主人央耀斑也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你放弃破坏能量屏障,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的,相反,如果你破坏了能量屏障,或许他会一辈子都觉得认识你是他的耻辱。”
“我愿意放弃破坏能量屏障,我愿意放弃让主人想起我来,我就是不愿意主人以我为耻。”海问香平静地说道,眼神里却布满忧伤。
“这就对了,我替央耀斑为你感到骄傲。”毅光年开心地说道。
“只是,只可是……”海问香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毅光年关怀问道。
海问香:“只可是来到这里的并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不是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