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曹友谅命人将那些叛军收拢,集中看管。
城头上的文选见此,自是不肯答应,他命令放箭,将下面的人全部射死。
身边的一个叛军头目说道:“首领,下面还有我们的人啊。”
文选大怒,一刀过去,将那头目砍死,而后对其他人怒吼道:“放箭。”
“咻咻咻,,,”
一阵箭雨从城头射下来,官军士兵慌忙用盾牌遮挡,那些来不及进城的叛军则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很多都是惨死在自己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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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箭的叛军小兵,他们很多人都是眼中含有泪花,他们将自己代入到了城下的那些被自己射死的人。
今日他们被首领抛弃,被自己人射死,明日自己会不会也是如此?
曹友谅没有强行攻城,新军训练之时,赵昀曾经对他们说过,用将士的性命去换取一块石头,一支弓箭的消耗,最后得到残破的城池,
这样的消耗战只要不是非打不可,便要尽量避免,须知人,才是最宝贵的,城池早几天晚几天攻破都无所谓。
于是曹友谅命人打造云梯,收集石头,准备明日再进攻。
见到官军在扎营,文选和王正行也是一颗心放下了,但他们脸上依然是脸色凝重,官军的战力出乎他的想象,让他们印象深刻。
可谁知这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到了傍晚时分,曹友万带着五千人马赶到连江县城北面。
这兵马看装束与那白天交战的官军一般无二,这让城上的叛军都是惶恐,慌忙去向文选和王正行汇报。
很快,文选和王正行两人都是赶来了,他们见到如此多的强军出现,无边无际一般,吓得都是面无人色,连呼吸都是沉重。
他们尚且如此,下面的叛军小兵如何,自是不用多说。
不过令他们暂时欣慰的是,也许天色晚了,这些大军也没有第一时间攻城,而且在准备扎营,这让他们多少还有一点喘息之机。
但纵然如此,官军南北两面围城,却也是将东西两面全部纳入视线范围,一旦叛军从东西两面出城,便会遭到官军的围追堵截,那时想甩也甩不掉。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文选和王正行都是忧心忡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夜里,王正行一脸不安的在家里来回渡步,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白天曹友谅大军万箭齐发,己方死伤惨重的场景。
场景越是震撼,给王正行的压力就越是深重。
这时,他父亲王添柄找到他,一脸担忧,对他问道:“正行,听闻官军个个如神兵天降一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吗?”
王正行默然点头,“父亲,是真的,也不知这官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战力极强,我军还没有与他们面对面厮杀,便死伤数百人,军心立时大乱,崩溃,几千人直接就无法再战了。”
王添柄一听,满脸满眼的恐惧,他惨然笑道:“为父早该想到的,官家推行新法,若是没有硬手段,如何敢如此施为,只怪为父明白的太晚了。”
心如死灰,王正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最后只得无助的看着王添柄离开。
王添柄回到自己的卧室,再也是睡不着,想到家族就要覆灭,而这一切却也是自己放任儿子的行为导致,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极度的后悔抵抗新法。
若是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便是没有土地又如何,难道自己万贯家财活不下去?难道自己人丁兴旺,会无法生存?
与王添柄一样无法入睡的还有王正行,他深知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若是不能改变现状,整个家族都要就此覆灭,一个也别想活。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入眠。
第二日天亮后,曹友谅,曹友万两面大军开始向城内射箭,箭头有布条,将鼓励叛军出城投降,鼓励义民杀贼请功的消息带入城内。
不但如此,他们还明目张胆的在叛军的眼皮子底下,制造发射铁火炮用的投石机,还有云梯,甚至还开始挖壕沟,希望将城内的叛军活活困死。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让叛军内乱,让他们不战而降。
曹友谅,曹友万的劝降自然有效果,叛军本身就不得人心,现在局势又不利于叛军,于是许多叛军小兵开始逃跑。
这些零散小兵只要跑出了城,便会被官军集中看管,而后官军又会带着他们去城外做榜样,鼓励更多的人逃跑,投降。
面对日渐不稳的军心士气,文选和王正行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一面严厉约束部下,一面组织人马出城与官军厮杀。
但是一连几日,他们都是损兵折将,打了几场,都没有讨到一点便宜,这让他们更加是心情急躁。
“不好了,不好了,首领,官军在打我们古田老营。”
就在文选,王正行他们焦头烂额之时,一个叛军小兵急匆匆的回来报信。
原来曹友闻带着人直接去端文选的老巢古田。
古田县是文选的家乡,他的父母妻儿都在那里,这若是古田失守,他文选就可以直接去撞墙了。
文选得此消息,吓得魂飞魄散一般,二话不说,立即便要带人马回援古田,以免不测。
王正行见此,大惊失色,文选若是走了,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他急忙对文选劝道:“文兄,你此时回援,必定遭到官军算计,万一他们在途中设下埋伏,亦或是一路掩杀追击,你也必定败亡,回援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文选听了,知道有理,只得暂缓回援计划,等待合适时机。
王正行虽然暂时劝下文辛,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末路已经在倒计时,若是无法破局,自己,家族,都将万劫不复。
苦苦思量破局之策,突然,王正行眼睛惊现一抹狠厉之色,令人望之胆寒。
当天晚上,王正行带着管家王忠来到父亲王添柄的房间。
王添柄看去,只见儿子王正行一脸凄色,眼睛通红,隐有泪花,显然刚刚哭过。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