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唐魂依然在!”
“河西唐魂依然在!”
...
黑夜中的呐喊声吓跑了不少的动物,连周围的行商听到这动静以为归义军在这附近打仗,纷纷连夜卷铺盖走人生怕等下殃及池鱼
此时张延礼带着人已经来到了黑王坡并开始在林牙将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始探查黑王坡上的盐矿洞布置后续决战的事宜
众人听到这一声声呐喊还都愣了一下,直到张延礼站出来说话才让大家继续手里的活
“大晚上的,我们归义军谁会来黑王坡?肯定是那群吐蕃人在假扮我们”
“赶快干活!找好位置清理好路面上的障碍!”
“等下会是一场恶战!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
张延礼看着继续埋头苦干的将士们,听着耳旁高潮迭起的呐喊声
心中不由的生起了一丝嘲讽之意
“这群吐蕃人,这官话说的倒是挺好?乍这么一听,倒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哪支归义军的将士在这”
“可事实上恐怕没有一个归义军将士会这么喊,这感觉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段德,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这话太让人羞耻了吗?”
“羞耻?如此热血澎湃之话怎么会是羞耻?郎君你怎么如此想我”
“难道你不是?我看你就是欠阉!”
“???郎君何故三句话不离阉?!”
这时林牙将突然走过来顺着张延礼和段德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这句话在归义军中已经成了一种符号,郎君您的符号,除了您带去的一千人和瓜州军没有人会喊,因为六姓贵族不给!而且没进过血战之人是不配喊这句话”
“郎君,这句话,是您的荣耀!未曾获得这荣耀之人是不能喊的,这是军人的规矩!”
“那今晚之后我们这一百人也可以自豪的喊这句话了!”
“是!郎君,我们已经在黑王坡上埋了许多的火把并留个八人负责管控,相信到时吐蕃人来了,肯定可以在一瞬间点燃所有的火把”
“黑王坡比较缓的那面路上所有的障碍物也都清理干净,只留了一条冲刺的道路,然后在坡底的空地已经挖了不少的陷阱放置了100条绊马绳,等下足以让这群吐蕃人喝一壶了!”
“很好!”
段德适时站出来
“郎君,虽然准备充分,但毕竟我们人少,不如还是您手书一份去寿昌调些兵来吧?寿昌作为一个大型的城镇,常驻兵力怎么也有个三四百人吧?”
“郎君,段德说的有理,据我所知,寿昌驻守了近五百人,这可以抽出三百人过来,我们也大为可观啊!”
“寿昌之所以能有五百人,那是因为寿昌这个城镇毕竟大,抽了三百人出来,等下我们在这万一输了,寿昌只剩两百人怎么可能守得住?这群缺盐缺疯的吐蕃人绝对不可能放过寿昌的!”
“可...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真的只有五五开了”
“五五开?段德你说五五开的话,那估计胜算就只有一九开了!”
“....”
“郎君,你知道是一九开,还要打这一仗,段德是真的想不明白”
“这没什么想不明白的,我也不是什么圣母婊,但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是面对这群畜生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那还怎么庇护子民?遇到危险直接跑路,有人来你家里打了你一巴掌,为了不被打第二巴就干脆把家都送给他?”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就是要赌上我的一切!和他对赌这一把!”
“我就是要用这以一百人打败这群吐蕃人!”
“让整个河西之地的子民都知道有我张延礼在河西固若金汤,我可以庇护所有的子民!同时也要让那些天天想要欺负唐人想睡我们的女人欺负我们孩子的异族知道,唐人不可辱动则必死!”
张延礼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不但让段德和林牙将听的热血澎湃,连周围的默默干活的将士听了心中都顿生豪迈之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
“郎君高义!我这就将郎君的话传给一众将士!今夜哪怕对面的吐蕃人再多!我们也丝毫不惧!”
“对!”
看着林牙将毅然远去的身影,张延礼转身便走向了黑王坡的坡顶俯视着这片黑暗中的苍茫大地
段德则跟在了张延礼的身后站着
“段德”
“郎君”
“等下开战你就在后面呆着不必上前了”
“….”
“郎君还是不信任段某人吗?”
“我段德既已认主,尤其是贪生怕死之人?段德虽不敢说武艺精湛,但至少也是独自游历多年之人!在战场上段德绝不会拖郎君后腿?若是郎君还对段德的诚心有质疑的话,郎君大可手刃段某!段某绝无二话可言!”
段德越说越激动,显然经过一夜的生死考验之后张延礼依然对自己的忠诚抱有怀疑感动十分的愤怒
“段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郎君是何意?如今所有归义军将士都凝聚一起和那些吐蕃人拼命,我段德是不会做这叛逃之事!我也是有底线的!”
段德这幅越说越激动的样子把张延礼都吓得必须转过身来,就怕他等下一激动抄起刀子就要扎人
“段德,你先冷静一下!”
“郎君,我如何能冷静!难道我在您心目中就是这么猥琐卑劣吗?”
张延礼很想说是,但看着段德那愤怒的神色硬生生把话给咽回去了
“你先别说,听我把话说完!”
“我之所以不让你上,是想让你等下在坡后备两匹马,以备不测!这地方你路熟”
段德“…..”
是的张延礼在慷慨激昂的动员完所有人之后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还是想留条后路
毕竟这是一百人和上千人之间的战斗就算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但胜算看起来依然不大
纵然此刻张延礼依然雄心万丈要收拾这群畜生一样的吐蕃人,但他也不想把小命真留在这
不知为何看到自己未来必死的命运之后,张延礼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小时候看犬叉时百心上人的故事
对于张延礼这样的穿越者而言,不君临天下就好像对不起组织
在怒火与热血平息之后理智重新占据了张延礼的大脑,从而让他做出了这个不知道算不算违心的决定
“咳咳”
“郎君之意,段德明白”
“属下已挑选了两匹快马,停在了坡后的脚下,等下若有不测,郎君便可骑马向西北处疾驰至刚刚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一片林子,我刚在那留了匹马和粮食,我们可以在那休整片刻在往东在疾驰不过三十里地就能到黑崖台子大营”
“段德,你这路线怎么这么门清,还特意留了马和干粮?”
“你是不是早就想卖我了?”
“郎君这是何意?这不过是我回答郎君的问题而已,我是个有底线的人!”
“那等下你往前冲吧,反正路线我也知道了”
“不可,郎君只知道大致方向,没个熟门熟路的人带路很容易迷失在戈壁上的,还是让我来做郎君的向导吧”
“….”
张延礼心中断定这段德肯定一开始就打算要谁输了立马就卖自己逃命,不然怎么会又想好路线还在别的地方提前放了马屁粮食
不过出奇的张延礼没有那种愤怒的感觉,而是觉得这个段德越来越重要了
因为作为他而言很多事情不方便直接说直接做,而这鬼精鬼精的段德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也可以“被迫”勉强接受段德的做法
与刚刚看到随笔里命运时自己的愤怒与屈辱,冷静下来后的张延礼更觉得生命的可贵
他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没闯出多少功绩就死在高原上这太不值,哪怕是为黎民请命保护子民这种当权者必须做的事情
张延礼想起前世小时候看的犬叉,里面有个百心上人,救死扶伤一世最终却不得不主动圆寂,这种痛苦张延礼也能明白
这也是为何张延礼会让段德准备马匹,这事情他肯定是做不得,但段得确实可以
谁让他是背锅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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