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十几万贯！！”
张淮深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曹金源身前死死盯着曹金源看
曹金源感受着张淮深贴面的而来的呼吸以及那浑厚的酸臭味强忍住不让自己呕出来
“是的，仆射”
“昨日二小郎君将那些回鹘人卖了一半赚了18888贯还当场付了一万一千余贯，凑足了三万贯从粟特商人史克朗，史昊驰二人手中一次性购买了大量石蜜”
“我剁了这个勺娃...”
张淮深刚想骂出口但想想自己前几日才当众夸张延礼是自己的麒麟儿
只能强忍着怒意摆出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坐会了椅子上
“知道了，我家麒麟儿买这多石蜜想必定有他的用处”
“毕竟这整个回鹘部落都是他灭的，他想买什么就随他买吧”
“宋司马，李都虞侯，索都虞侯，你们觉得呢？”
宋兴润由于已经背刺过张文彻了，自然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表态
“禀仆射，这是二小郎君的私事，我自然毫无意见”
李明振听了宋兴润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不断悱恻
“私事？绝口不提张延礼截留缴获的事情！”
“老狐狸，算了，索勋这货也不靠谱，还是...”
李明振刚想到这索勋就已经先他一步站出来
“属下认为宋司马所言极是，此乃二小郎君的私事，我等自然毫无意见”
“...”
李明振虽然已经预料到索勋这个墙头草的常规操作，但没想到还是比他预判的快了一步
现在张淮深的目光已经看向自己，李明振也不好硬顶只好摆出一幅不好惹的样子
“属下无异议”
“那行了，你们退下吧！折腾一晚了都辛苦了”
“对了何经，等下延礼回来让他来一趟押衙”
“是”
张淮深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出就半倚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延礼再度睁开眼之时，发现阴恒与宋再晟没有退去
“你们二人怎么还不退去？有什么事吗？”
看阴恒与宋再晟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这俩也是自己的嫡系之一倒也没啥纠结的直接开口就问
二人对视一眼，阴恒点了点头示意宋再晟开口
“仆射，我等却有一事，但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接说！磨磨唧唧的！”
“不知仆射如何看待玄武门之变？”
“你想说什么？”
张淮深闻言看着二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显然宋再晟的话触及到了自己的逆鳞
宋再晟被张淮深看的背脊直冒冷汗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只能硬着头皮的讲下去
“属下虽然是延晖的老师，但所言皆是为仆射所想，若仆射觉得属下所言有离间之意，任何责罚再晟绝无二言”
宋再晟见张淮深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下去
“仆射，延礼年纪虽幼，但在瓜州之战里战功卓著，从我那愚钝的族兄宋哲之死可以看出，二小郎君已然尽得瓜州民心军心”
“加之小白山道之战，延礼简直犹如诸葛在世一般算无遗策，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将河西之地赫赫威名的梅录给打败了，还灭绝了整个梅录部”
“那些追随延礼经历过小白山道一战的士卒对延礼已然是推崇备至，城外那六个回鹘京观更是让延礼之名在敦煌城内大出风头”
“不过两日的时间，军中就已经有不少人称延礼为诸葛延礼，甚至不允许别人说延礼的坏话，此事却有实证，仆射一查便知我是否故意诽谤延礼”
“仆射与延礼乃血肉至亲，属下作为外人本不该说这等离间骨肉之言，可自古权力之争哪有父子之言，玄武门之变的血还历历在目”
“住嘴！就凭你刚刚的话，足够我杀你全家了！”
张淮深暴然起身一脚踩碎了地板上断成两截的木桌
宋再晟被杀气腾腾的张淮深给吓住了一时竟无法说话
一旁的阴恒作为阴家族长是见过大场面虽然心里也有些发憷但还是继续补充
“那日城楼上，敦煌全程呐喊之时，仆射曾说民心可用”
“但这民心恐怕不是仆射所能用，而是二小郎君所有”
“如今仆射尚值壮年，而二小郎君天赋异禀，不但智谋远超常人，如今更懂得自污来让仆射对他放下戒心，恐怕二小郎君所图不小”
“仆射，我自太保公之时便追随您你的麾下，一直都是您坚定的支持者”
“我如今不是以您的下属、追随者的身份说这些，而是以你的好友的身份来说”
“对于六姓而言，只要是姓张的做节度使就可以了”
“无论这个人是你，是远在长安的淮鼎，还是你的儿子张延礼”
“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等言尽于此”
“请仆射责罚！”
阴恒和宋再晟对着张淮深恭谨的鞠躬行礼
看似坦然但心里已经慌得一批特别是宋再晟在衣袍下的腿已经在不自觉的颤抖生怕张淮深暴怒之下杀了他们
张淮深久久不语没有说杀他们也没说让他们走，就这样拖了许久二人的腰和手抖麻了
“我知道了，今日之事，若有第四个人知道，阴家就没必要存在了”
张淮深的话让阴恒怔了一下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张淮深那深邃而又恐怖的双瞳心中不免有些胆寒
“属下绝不会相他人提起，否则任凭仆射责罚”
“滚！”
“属下告退”
阴恒与宋再晟缓缓离开
张淮深的脸色却变得十分的凝重与难看
“这两个人的意思是延晖的意思吗？”
“兄弟相争这么早就到了这地步了吗？”
容不得张淮深多想
阴恒早就想把自己的二女儿嫁给张延晖，早就派妇人来找陈氏吹耳边风
所以陈氏才会说阴家二女儿很适合做张延晖的妻子
而宋再晟则是张延晖的老师一介文人有些气节但不多
如今这二人在张淮深面前说这些堪称虎狼之词的话语
就是想让张淮深对张延礼起疑心
父子相忌
从而张延晖从中渔利
毕竟归义军可没有嫡长子继位的传统
所以无论是张延晖和张延礼甚至张淮深的其他子女都是可以继承张淮深的节度使之位
张淮深疑虑重重之际何经走了进来
“仆射，二小郎君、文信、通达已经回城”
“其中二小郎君还带着数千人的回鹘奴隶名册要求将他们脱籍录入沙州神沙乡名册之中”
“奴隶？”
“郎君将回鹘部落一分为三，贵族杀之、平民卖之，唯有奴隶留之”
张淮深听完难得的沉默了
“让李司户那先不要将这些奴隶入籍，以后再说吧”
“然后让延礼直接回家吧，不用叫来节度使押衙了！”
对于张淮深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何经先是愣了一下，但也还是恭敬的遵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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