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器

    方慎算是在震南镖局安了家。一月下来，他也没出过镖，赵常山说，值得他们这种武功实力的人出手的镖不常有，但只要一有，护镖的费用就能让方慎挥霍几个月。看了看平时也闲在演武场的孙典君等人，方慎也乐得安闲。平日里除了在晋城闲逛就是混迹在演武场里跟一群汉子打交道，一月下来倒也跟其他人混熟了。同时，他也得知了一个消息，官府的人马将野庙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在野庙地下三尺之处挖出了大量的尸体，有部分是官方有记录疑似被贼匪劫杀的失踪人口。至于那里的诡异，被确认为已经消散。这一天，方慎照常来到演武场，见赵常山领着一个年轻道士走过，看自己二舅的模样，似乎对那个道士还挺客气。孙典君凑到方慎身边，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恐怕是赵头儿请来做法的道士。”“做法！？”方慎诧异地看着孙典君。啪！孙典君打开了他的纸扇，摇了摇，神神秘秘地看了周围一眼，这才说出了他知道的事。“听赵头儿说，你也遇到过那些古古怪怪的诡异。”“那么你也该知道，那些东西，一般人对付起来是很麻烦的，但是呢，现在这世道不比以前了，咱们出个镖时不时都能遇到那些玩意儿。”“咱们好些兄弟都栽在了那些诡异手中，其中一些人在江湖上可都是有名的好手。所以以前那段时间，咱们押镖真就是拿命混饭吃！”说到这里，孙典君的脸色很是复杂，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要不怎么说赵头儿有本事呢，他找到了门路，从一些渠道搞来了不少的诡异残躯，找人做法将其炼成了道器，我们这才有对付诡异的本钱！”道器？方慎想了想，道：“二舅曾经给我看过一个坛子…”“那不是道器！”话未说完，孙典君就止住了方慎，看到方慎脸上的疑惑，他解释道：“嘿嘿，也说不好那是什么东西。”“其实，赵头儿找来的那位高人当时也说了，那是官府研究诡异的时候，偶然成功的一个衍生方法。”“没有大规模传播，也没人去起个名字。”“我到现在还记得呢，赵头儿刚弄来这玩意的那个月，虽然有高人处理过了，但是那玩意儿还在作妖。那段时间，啧啧！”方慎冷眼看着这家伙忽然停下来，一脸不堪回首，却又闭眼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孙典君睁眼，这才缓缓继续。“那个月，整个镖局就没正常过，不是夜半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就是时不时见到看不清模样的古怪人影。”“最重要的是，天天睡觉做噩梦！”孙典君突然激动起来，整张脸探到方慎面前，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你知道我梦到了什么吗？”不等方慎回答，孙典君就说了下去。“我在梦里以各种死法死去，刀砍火烧，野兽天灾，各种开膛破肚、中毒病发…”“我那个月整整瘦了十几斤！”孙典君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一脸的痛不欲生。但方慎好奇了，问道：“后来呢？”“后来还好，没搞出其他动静了，消停了。赵头儿说，那东西的残余力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原来如此，方慎点点头。现在的赵常山肯定在跟那个道士商量做法的事宜，方慎也没去找他。想了想，方慎走到一个兵器架前，抽出一把长刀，虎虎生风地舞起来，引得旁边的一群镖师莽汉赞叹。但是，“太弱了！”舞了一套刀法的方慎将长刀插回兵器架，想起在野庙内跟诡异的交手，自己的攻击似乎都没有落在实处，攻击的力度起到作用的有三成就不错了。自己这套刀法实际上攻击的本质跟自己在野庙里的攻击是一样的。要找到对付诡异的方法，不然吃亏太多了。想起跟孙典君的对话，道器似乎是个不错的手段。想到这里，方慎也无意练武了，出去城里逛了逛，权当是散散心。晚上，方慎终于见到了赵常山。“你想看看道器？”方慎点点头，他想看看所谓的道器是怎么回事。赵常山摸摸下巴的胡茬，道：“现在镖局里的道器存货已经用光了，不然我之前就给你看了。”“这样，过几天等明心道长做法，将那些诡异的残躯炼成道器，你再来挑几件怎么样？”“挑？”“嗯，一件道器只能用几次。本来镖局的道器都是出镖的时候，再分发下去使用的，可谁叫你是我赵常山的外甥呢？明天你就挑几件，带在身上护身！”赵常山大手一挥，很是豪气。方慎沉吟了一下，又想到了一层。“二舅，也就是说，那些诡异的残躯还在，我能看看吗？”“呵呵，就知道你会好奇，跟我来吧。”不多时，方慎跟着赵常山来到镖局的一个库房门前。方慎能感觉到，附近的阴影里，有不少视线集中在两人身上。向暗处的眼线点头示意了一下，赵常山才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把钥匙来。咔哒。锁开了，赵常山推门而入。方慎跟着进去，顺手把门关上。赵常山则走到空荡荡的库房里仅有的三口大箱子前，将箱子一一打开，露出里面的横七竖八的骨头、甲壳和爪子。方慎看了一眼，那里面的骨头等物奇形怪状，却又给人一种深深的危险感。拿起一只形似狼爪的兽掌，方慎细细端详，兽掌的断处血迹已经干枯，但是那探出的奇长锋锐的爪子还展示着它带来的威胁。忽然，方慎心里一动，体内的神像久违地又传来了渴望感，目标正是方慎手上的兽掌。以及，地上的整整三大箱诡异残躯。赵常山见方慎拿着兽掌发呆，以为他对这个手掌很是好奇，于是道：“慎儿，你恐怕不知道，那些诡异可谓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长得像野兽的也不少…”赵常山滔滔不绝地给方慎介绍起来。但方慎本人的心思却不在此处，就在刚刚，体内的神像一吸，一缕黑气从兽掌上飞出，径直射入了方慎体内。经过神像一消化，释放出来的煞气被方慎吸收，体内的内气竟提升了一截！而手中的兽掌那股令人危险气息消失了，甚至爪子也看着也不再锋利，像是被丢弃在野外经过了岁月蹉磨的残骸。“二舅，要搞到这些残躯，难吗？”方慎见赵常山没有停下来的的趋势，直接出声打断道。“呃…”赵常山被自己外甥的突然出声噎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才出声。“现在诡异越来越多了，被人除掉后总会有残躯流出来。只要有路子的话，花费些许钱财倒也能弄回来不少。”说到这里，他诧异地看着方慎，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方慎沉默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二舅，修行人，是怎么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