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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月黑夜窃听

    到了甘州投栈后,康莉姆又喜滋滋地拿珠宝盒打开观赏把玩,珠光晃晃,爱不释手。慕苾苾慰怀地微笑着,说到长安后从中挑一颗猫眼石、两颗鸭蛋大的白珍珠,再配以其他鸽蛋大的白珍珠,制成一副项链给康莉姆,作为传家之宝。

    康莉姆自小便被慕家收养,全然不懂西域话,经萨珊王后阴纯的传译下,方知那十八名白人妇女竟然都是外国商妇,有波斯人、有拂菻国人,连大食人都有,是那群劫匪数年间累积劫掠来的,其亲眷在途经肃州地界俱被袭杀了。苾苾想不通怎么肃州官府任由这群贼匪肆虐,按理讲肃州乃重要军镇大城,驻兵不少呀!康莉姆因自身亦是西域白人,感同身受,甚是同情这十八个女子,遂全部收留了。还把年纪最小、只有八岁的两个收作了贴身丫鬟,其中一个条形脸的、灰金色头发、蓝黑色双眸的,问其姓名,回说不记得了,或许是被劫掠时年纪太幼小,于是被康莉姆取名为青姬;另一个瓜子脸的、红褐色头发、碧绿宝石般双眸的,问其姓名,小丫头只摇头、并不说话,于是康莉姆称其为绿姬。康莉姆着翠红、苏宦娘在甘州购了一大堆新衣服分给这18名女子。众女子感激不已,在阴纯的沟通下,得知慕家主母就是这位黄褐发色的白人美妇,也心安不少,情愿追随。

    行进至凉州后,崔知章径直领着众人来至都督府,自己先进去,门房军士见了拱手直呼“二爷回来啦”。不久,崔知章出来招呼众人进府。凉州都督崔知辩在前厅接见。此前据古进阙介绍,自苏定方、薛仁贵、裴行俭、刘仁轨等人陆续逝世后,崔知辩乃现存的军功第二盛的大将军,仅次于辽阳郡王李多祚,王方翼都得排在其后。封爵郡公。无怪乎之前安西大都护王世果要向其请教军略,西州都督阎温古谄媚地向其送礼。进了前厅,见中间赫然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与八把明师椅,未料到这玩意竟已卖到凉州了。崔知辩大马金刀地坐于主位,目光炯炯。苾苾见崔知辩约比崔知章大好几岁,却与崔老大的形貌五官颇有几分肖似,都是高瘦身材、狭长双目,大不同的是崔知辩系国字脸,而崔老大一张瓜子脸。

    凉州城显然比肃州城还大,由于东临黄河、南接吐蕃国,过了黄河便是传统的中原范围了,故而凉州的战略位置非常显要,系中原王朝往外扩张的重要节点,凉州都督也历来由资历彪炳的大将担任。

    崔知辩打量了慕苾苾好一会,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竟敢与老夫对视了这么久,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大家快请坐。”苾苾讪讪地笑了笑,与崔知章、古进阙、阴纯夫人等人落座。崔知辩先与萨珊王后寒暄一阵,问了问安西的状况。原来阴纯此番回西域,是联络其在吐火罗组织义军的两位小叔子王子的,此时阴纯叙述着,最近二王子受伤过重而亡故了,战局由二王子的遗孀主持,仍在苦苦撑着,朝不保夕。苾苾学过军事史,心知吐火罗是哪里,那地方尽是山地,在后世被誉为“帝国坟场”,曾有两大超级大国先后在那铩羽而归。阴纯夫人说着说着一双俏目流出大颗的泪珠来,说亡国之人寄人篱下,故国未复,终日惶恐不安。崔知辩捋了捋胡须,沉吟了片刻,道:“老夫作为国朝大将,私自接见外邦王后已属破格了,再谈复国之事那便僭越了。王后娘娘思谋复国之事应当去长安游说。”阴纯抹了抹泪水,道:“是本后越界了,都督大人请见谅。”苾苾忽尔插口道:“吐火罗是不是尽是山地丘陵地带,若是如此,在敌强我弱之时只适合打游击战。”近些时日见阴纯夫人与自己爱妻熟络得成了好闺蜜,有些不忍,决意帮下她。崔知辩“哦”了一声,惊讶道:“贤侄竟也懂军略?快说来听听,游击战该如何个打法。”苾苾神秘地笑着道:“概括起来,不过是十六字真言罢了。”崔知辩半眯着眼睛,盯瞧着慕苾苾,一字一顿道:“十六字真言?”

    苾苾道了声“伯伯请稍等。”起身唤张全进来,命其拿来笔墨纸,自己在旁念一句,张全写一句。众人围观过来,见白纸上写下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个大字。张全还识趣贴心地加注了逗号。苾苾道:“伯伯请看,这便是十六字真言,是打游击战的不二法门。”崔知辩喃喃念着这十六字,眼神愈来愈亮,目中精芒闪闪,半晌不言语,似乎陷入沉思。苾苾向阴纯郑重地道:“王后大可将这十六字真言写信传达于令弟妹,告知其应当与敌军周旋打游击战,必能收到奇效。”阴纯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派遣若干心腹小校前往送信。崔知辩回过神来,问道:“贤侄这十六字真言可有出处?怎么老夫从未见过。”苾苾索性回道:“这是小侄游历神仙界之时,偶然在一本兵书中读到的,里面还详列了诸多战例。小侄深以为然,于是便记下了。”崔知辩皱着眉,道:“西域传言你慕公子到过神仙界,难道竟是真的?”苾苾道:“小侄确实被神仙绑架了,在神仙界游历过三年。”

    “神仙绑架你?”崔知辩的声线都变尖了,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苾苾,道:“神仙绑架凡人?这倒是千古奇闻呐!给伯伯说道说道,神仙为何要绑架凡人,又是如何绑架的?”又虚指了下古进阙、张全二人,意思他俩滚出去回避下,在崔知辩这种级数的大将军面前,古进阙这样的昭武校尉连大气都不敢出,两人赶忙退出前厅、掩上门。苾苾心知崔知辩这样的大人物不会轻信这等荒诞怪谈的,自己必须自圆其说,表情也不可有丝毫怯场,暗忖崔老头你想跟我玩心理战还嫩得很呢。苾苾仰了仰头,缓缓道:“小侄只记得某次在外玩耍,忽然一道斗大的白光罩住我,抬头望时只见是一个巨大的碟状物发出的光芒,紧接着我的身子便腾飞起来飘向那个碟状物,再然后便突然失去了知觉,被带到了神仙界。回来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若非遇上家里隔壁邻居,现在恐怕还在外面游荡。小侄实在不知如何描述这种遭遇,只好用了绑架二字。”崔氏兄弟、阴纯夫人面面相觑,彼此惊疑不定。苾苾又续道:“那种碟状物形状就像两个菜碟子相互倒扣在一起的样子。”崔知辩沉吟一会,终于抓住了核心要点,问道:“那么贤侄是见到了腾云驾雾飞行的神仙么?他们真的能长生不老么?”苾苾心内偷笑着,回道:“神仙飞行是要借助飞行器的,他们乘坐飞行器只需一个时辰便能从疏勒飞到东海之滨。”顿了顿,又道:“至于长生不老,或许小侄到达的还只是初级神仙界,他们也会衰老,但他们用别的方法实现了永生,就是再造一具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然后从脑袋中将记忆传送过去,于是一个新的自己诞生了,原先的身体便可以烧掉了。”苾苾将后世的一种科学猜想生搬了过来,又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原来啊储存记忆、思考事情都在脑袋里,不在心里。”

    崔氏兄弟满脸愕然,还在细品这段骇人听闻的言谈。阴纯夫人倒是很洒脱,貌似未在思索,大大的杏眼对着慕苾苾一阵一阵暗送秋波,那种媚在骨子里的隐晦波。苾苾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阴纯的眼波,向崔知辩问是否有桥过黄河到兰州。连问两遍,崔知辩缓过神来,说是有一座木桥可过黄河,但那是晋朝时期修建的,早已年久失修,仅仅可供行人步行而过,车马重物不可过、太危险,只能船筏渡过。

    当晚都住在了都督府,崔知辩设宴款待,就在那张八仙桌上。加上古进阙,也还空着三个席位。崔知辩着人去请自己最得力的两名部将,又怪责地对慕苾苾道:“贤侄怎么没带康氏过来见见长辈,老夫可是听知章说过的,将那一双婴娃也带来给伯伯瞧瞧呀!一点礼数都不懂!”苾苾心中也暗惊,确实失了礼数啊,自己来时也未带礼物,好在崔大将军亦是豁达人,并不在意礼物。忙讪讪地笑道:“是小侄疏忽了,确实不懂礼数,这便着人去请。”唤来李铁,一阵耳语,吩咐把夫人与翠红、及两名小婴孩都请来,另外叫夫人带上两瓶香水。李铁怔了下,反问甚么水?苾苾咬齿道:“香水啊,香香的水。”李铁点点头快速去了。

    半晌过后,康莉姆、翠红抱着婴孩来了,发式梳着元宝髻,施淡妆、配戴三件简单首饰,外裹青袍。崔知辩定睛瞧了会儿,道:“果然是佳妇,异域风情十足。能与王后娘娘不相上下咯!”阴纯夫人笑道:“只怕姿色在本后之上呢!”康莉姆敛衽一礼,崔知辩呵呵笑着接过婴孩,拿手指逗了逗,又对翠红招招手,接过另一婴孩,左右对照一番,道:“呀,还真是一模一样,这怎么区分呢?”康莉姆介绍靠近耳垂处的小黑痣,有则是姐姐桂英,没有则是妹妹桂芳。崔知辩又分辨了下,哈哈笑道:“唔,这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又朝崔知章瞪了下眼,崔知章猛然意会到兄长这是问自己要首饰给见面礼,忙探怀掏出一小包首饰递过去,这些原是留着打赏歌姬的。崔知辩给两婴孩足踝一人套一个金铃铛圈,原本是铃铛手镯,小孩手腕太小,于是就套到圆胖胖的小腿上。又将剩下的几支钗、一副珍珠耳环都送给康莉姆,道:“康氏,我夫人在长安,否则这事不该是我做的。崔二这个混蛋也没带夫人在身边。”康莉姆躬身道:“谢伯伯厚礼。侄媳也有礼物献给伯伯,我夫君一时忘了,侄媳特意带来了。”言罢将手上的包袱放于桌上打开,是两个黄葫芦,苾苾最后留存的十瓶香草型香水之二。

    刚被兄长奚落的崔知章,似乎一点未觉得丢脸,凑过来拿起葫芦晃了晃,道:“难道是美酒?”康莉姆嫣然一笑,道:“此物名为香水,乃是增添体香之用,不可饮用。可送于尊夫人用。”说着拔开瓶塞,拿起葫芦晃了几下,顿时一缕清香蔓延开来,倒四滴到手帕上,走几步用手帕挥舞一下,走了十几步,一时满厅清香。阴纯夫人瞬间大感兴趣,拿起另一葫芦拔开瓶塞,使劲闻了闻,惊喜道:“果然非常香,不亏香水之名。”崔知章道:“此香味可否持久呢?”“维持一天时间没问题。”苾苾挑了下眉毛,道:“头几批香水已在焉耆卖与了西域胡商,胡人多数体味大,对香水需求量不容小觑。我这只剩下最后十瓶了。”

    “这香水可是你发明的?”阴纯兴奋地问。苾苾答:“是我夫人与我共同发明的。”“我也要,我也要!”阴纯拉着康莉姆的手臂摇啊摇。康莉姆说会给你送一瓶的。清香绕着前厅许久未绝,崔氏兄弟也赞道这香水确实是个好物品。

    人来齐了,大伙围桌而坐,来的两名部将虎背熊腰、熊高马大的(苾苾心内暗叫他们熊大熊二),都比古进阙官职高,崔知辩简略介绍了一番后,便开席了。席间崔知辩问慕苾苾是否真的一回到长安就办婚礼。苾苾敏锐地察觉到语气有一丝点不对劲,机警地道:“那也不是…这么说办就办的…至少呢…”崔知章一拍桌子,插口道:“我就说嘛,三年孝期才过了一年还不到,怎能这般鲁莽?”苾苾这才恍悟问题的所在,只是下意识未重视,在外人看来亲父刚过世就娶庶母,在这孝重比天的时代里禽兽不如,或许现在已有不少人背地里在戳脊梁骨了,只是碍于仙童的名头未敢直言而已,毕竟康莉姆为自己产下女儿已是事实,武曌和李治的事还大费周章才搞定,自己却这么猴急猴急,还丝毫不加掩饰。苾苾暗里抹了一把冷汗,太粗心大意了,差点出了大纰漏,真把自己当神啦?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崔知辩一直留意观察着苾苾的表情。所幸慕苾苾童鞋早就练就一副厚厚的脸皮,外在瞧不出甚么。苾苾装出一副烦躁的模样,道:“是啊,守孝三年是必须的,小侄以前记忆全然失去了,不懂人情世故,粗枝大叶的、我行我素才有了今日的尴尬啊!懊悔不已呐!”崔知章拍拍苾苾的肩,说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不必过于烦恼。

    崔氏兄弟、萨珊王后一个劲地轮番劝酒,苾苾灌了一肚子葡萄酒,趁着感知到脸色红了,假装醉倒趴在桌上。几个家伙如此欺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像话吗,肯定不安好心想套出些秘密。康莉姆、翠红扶着慕少爷回了客房,酒席也便散了。

    约莫半夜12点多,慕苾苾尿急加拉肚子,赶忙起床,拽出几张薄黄纸就出来如厕。一边暗骂崔老头提供的酒水是变质的吗。外面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由于系初进府中,苾苾黑暗中兜兜转转就是找不着茅房,不管了,在一棵树下先嘘嘘掉废液体。忽然听到有说话声,是谁这么晚还没睡啊。苾苾小解完,循声走去,见有间房还亮着灯。

    “二弟,你怎么看?”这是崔知辩的声音。苾苾以为二人在商议甚么军情,正想离开随便找个灌木丛解大手,听到崔知辩又道:“你觉得慕小子的话有几分可信?”嚯,原来是在议论我啊!苾苾悄然走近,揉揉肚子,蹲在窗下偷听。只听得崔知章“唔…唔”地沉吟了一会,道:“我以为假不了,但是有几分真,我也不知道。”

    “崔帅,您半夜找我,是否有紧急军情?”是古进阙的声音。原来他也在。

    “本帅问你,你须如实回答。慕公子的话你相信吗?你跟了他这么久可曾发现情况?”

    “回大帅,慕公子此人确有真本领,下官犹记得他在我腹中穿针引线缝合内脏的情形,下官曾亲眼看见过几眼,确实医术高超莫测,此人又会很多杂七杂八的新玩意,总之这是一个让人惊喜不断的少年。下官倒是真的相信慕公子游历过神仙界。”

    “古进阙,不要因他救过你的命,你就处处维护他。你要谨记你首先是大唐的武官,上官问话,你不要隐瞒!”崔知辩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又道:“本帅接到王方翼大都护的信函,请我协助查探慕公子的底细。王帅认为,事件核心应是确认慕苾苾是否真的是慕玄德的儿子。而今多事之秋,是该严谨些,若是混进了域外势力的细作,会徒增后患。本帅再问你,可曾发现慕苾苾的甚么秘密没有?”室内响了一阵脚步声与甲胄摩擦声,苾苾猜料是崔老头的亲卫甲士们围了起来,想威吓古进阙。王方翼这个老玻璃,原来一直在暗中调查我啊!亏我这般敬重他。苾苾恨恨地心道。

    “下官必会知无不言,大帅请放心。下官确实未发现慕公子的甚么秘密。”古进阙岿然不惧。崔知章插口道:“我旁敲侧击与铁栓谈过,他说的细节和慕公子所言是吻合的。我也在焉耆亲眼见识过慕公子的种种神迹,诸如水泥、塔吊等。吐蕃论钦陵率十万大军猛攻焉耆之时,若不是慕公子发明的燃烧罐,恐怕焉耆已被吐蕃大军越过饮马河从东南方向攻破。”“水泥、塔吊?那是甚么物件?”崔知辩问道。苾苾听到,一阵暗自窃笑,老王还是留了一手嘛,并未和盘托出。

    “张全、李铁,你们呢?可有甚么说的?”崔知辩依然语气严厉。原来张李二人也在啊。老崔续道:“你二人与慕苾苾最是亲密,跟随他一年了,可曾有发现?”

    张全竟然战战兢兢地噗通跪下了,结结巴巴一股脑儿全说了,包括苾苾的新书《货币学》、苾苾不会写大唐的字、只会写简化的汉字、成天穿着一件怪模怪样的外套、其一些奇怪生活习惯等,还说自己备份抄了一份水泥的秘方可呈献与大帅。苾苾暗恨,这个白眼狼,刚得了三千两黄金,一点不知感恩。同时也冷汗涔涔,原来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窥探自己呀,张全可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之一啊!

    “李铁,你呢?”崔知辩继续盘问。李铁语气平缓地道:“卑职所知的与张全并无区别,尚未发现甚么特别的。”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崔知辩发话。众人陆续退走了。苾苾正想离开,忽又听得崔知辩道:“你都听到啦?出来吧!”

    苾苾大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发觉了?此时一阵银铃的笑声传出来,苾苾听出竟然是萨珊王后阴纯的声音,心中一阵讶异,难道此二人早有奸情?只听阴纯笑道:“本后都听清楚了,这慕公子确非凡物啊!”崔知辩又道:“你与康氏相处日久,可曾于闺中查探出甚么?慕苾苾究竟是否慕玄德之子?”阴纯道:“暂无甚么口风,只是感知到康氏与慕公子真是情深意笃、蜜里调油啊,让本后羡慕不已。”娘希匹,敢情阴纯夫人亲近莉姆姐也是为了调查自己呐!还傻傻以为是自己俊朗非凡招蜂引蝶了,苾苾暗啐了一口。崔知辩道:“如此看来,当可确信慕苾苾真是慕玄德之子了。”忽尔沉默了一会,室内传出一阵窸窣声,接着有唔嗯的亲嘴声。这就搞上了?阴纯喘着气道:“今日不行,都督请谅解。”听得哚哚脚步声,阴纯离开了。不一会听见崔知辩咬牙道:“这小sao货,在长安都不知陪睡过多少王公大臣了,在这装矜持!”苾苾见结束了,也悄然蹑手蹑脚离开了。

    你当别人是傻子时,别人可能也在算计你,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慕苾苾一面在自己客房旁的灌木丛如厕,一面悠悠思虑着。张全这王八蛋,枉我如此信任,却原来是个软骨头,大人物一威吓便甚么都藏不住了,果然秀才都有深厚的功名心,一心谋求上位,抱住权贵大腿就顺竿爬,跟宋江一个德行。让人意外是古进阙与李铁,李铁明知我身怀秘密大杀器而却闭口不提,古进阙应也知晓的,那日见其检查三名匪首尸身,又拉着李铁言语,分明在打探;此外古昭阳带回去的数学作业,他必定看过,见如此怪异符号必然惊讶,而今却都保守秘密。此二人讲义气,值得深交。崔知章倒中规中矩,未觉出甚么异样,留待以后观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