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印见到法空大长老如此神勇,精神大振,接下来就是要看看敢敲登闻鼓的妇人,是个什么绝世人物、有几分成色风采了,竟然敢状告未来的金山寺住持法空大长老,肯定不是个善茬,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看到带上来的妇人,法空大长老瞬间感觉到自己就快要失控了,数万年来还从没有如此气急败坏过,两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嘴角直哆嗦,老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尼玛!
太不尊重对手!
太不尊重老子了!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殿里所有的人也都处于石化状态,个个目瞪口呆、眼珠子发直。
所有人原先都在想着这个妇人,必然是一位有着天下无双的绝世姿色、绝代风华的娇艳美妇,甚至仅仅美貌恐怕还不够,必须是秀外慧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要精通才行。
脑海中意…淫的时候,甚至都在想着要法空大长老放开这个绝世美人,让自己上……
结果却让人彻底无语……
可以肯定的是,进入大殿的确实是一位妇女,的的确确是一位雌性,不过跟绝世美人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而是一位朴朴实实的身体强健的农家妇女。
不像富贵人家的女眷穿的都是衣袍宽大、随风飘逸的半透明纱罗唐装,这个妇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身普通劳动人家的装扮。为了做事快捷、行动方便,穿的窄袖短衣、窄筒长裤,腰间系着麻绳裤带,没穿袜子,直接光脚穿着麻鞋。
皮肤受到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黝黑光亮,外表看起来,好像这个妇人在敲响登闻鼓之前,刚刚赤脚从水稻田里才上的田埂,脚脖子上好像还有一点泥巴没完全洗干净呢。
法印长老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就面色恢复如常,眼神跟法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有一点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竟然用这样的一个妇人来敲登闻鼓,这种情况绝对不合常理,后续肯定在某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挖了大坑、设置好了一击必杀的大陷阱,等着自己去踩。
要么这个妇人仅仅是表面装扮成这副模样,实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扮猪吃老虎,暗藏杀机、背后放箭,趁自己这一方不注意的时候猛然一击、痛下杀手。
要么法海住持和法寂长老还有别的大招做后手,抛出这个农妇,一方面为了出一口接班人之位被夺走的恶气,另一方面,是一个转移视线和注意力的幌子或者掩护?
法印长老双眼死死盯住妇人的眼睛:“这位女施主,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为了什么敲响登闻鼓?”
妇人被法印长老盯得直发毛,感受到对方不怒而威的巨大压力,浑身紧张得想尿裤子,只能拼了命的夹紧双腿,死死撑住。
听了问话,过了半天才艰难开口答道:“俺是刘苟氏,名叫翠花,就住在树下的佛石城里,俺是带俺娃来找孩子他爹的,他爹就是法空大长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可知金山寺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出家人可全部都是高僧大德,怎么会有你的丈夫在此?!是谁指使你到这里来的?”
法印的问话中稍微运用一丝法力,施展了佛门狮子吼神功,可以让心中有鬼的宵小之徒受到心理震慑,不敢再胡言乱语。
只见妇人身上蓝光一闪,刚刚受到震慑的心神瞬间就又恢复过来,妇人虽然很紧张,但是依旧死咬牙关,一口咬定法空大长老就是孩子他爹。
很明显,农妇身上戴有护身法宝,对方早有准备。
但是妇人也完全拿不出什么人证物证,对跟大长老如何相遇、怎么啪啪啪、怎么生子的细节,根本就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仅仅是像背书一样,不断地重复着:“法空大长老是俺孩子他爹。”就好像一个被控制了心神的傀儡一样。
在场众人都很清楚,如此一个粗鄙的农妇,长相只能说是吓不死人,既不秀外,也不慧中,作为金山寺的大长老,根本不可能会看上她,哪怕是酒后乱性,身边也有一堆美女可以乱,根本无需去乱这么一个妇人。
嗯,连一个普通执事这样的角色,去啪啪啪这个农妇,估计都恶心的想吐,何况堂堂金山寺的大长老!
这种下三滥招数用来对付一般老百姓,可能还管点用;用来对付执事一级人物,已经是上不了台面;至于用来对付堂堂金山寺的长老,只能说是伤害性为零,侮辱性极高。
只要度过眼前这一关,等法空大长老缓过这口气,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通过这个农妇顺藤摸瓜,就能轻松查出一大串幕后指使人,到时候就算动不了法海、法寂本人,也要逼迫对方丢车保帅,抛出一大堆替罪羊,吃一个大亏。
法印见大家都已经看穿这个农妇,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除了拼命撕咬大长老之外,没有任何证据,也就放下了心,准备利用这个农妇作为突破口,好好打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一定要干死几个对方的重要骨干人物来祭旗立威,比如那个胆大包天的、敢在众人面前宣扬法空大长老床帏秘密的小执事。
法印正准备开口让自己的一个心腹执事把农妇带下去控制起来,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个戒律堂执事,被法印呵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此时忽然上前一步。
执事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扬声说道:“启禀法印长老,这本《爱经》上面有大长老的朱笔题字,小僧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说完也不看法印,立刻打开《爱经》,朗声读了起来:“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整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是想通过农妇牵扯出《爱经》,再通过《爱经》牵扯出法空亲笔题写的这首诗,一环扣一环,结果农妇受的压力太大,除了反复唠叨,就是想不起来提《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