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简直让她始料未及!
洛青悬浑身颤抖,放在门上的手有些犹豫,可是这犹豫只有一瞬间就在她心中消失殆尽,因为她忽然发觉,刚刚的声音里,有烛沉!
洛青悬夺门而出,她以为是珞狮与烛沉起了争执,可是一开房门,眼前却是烛沉和珞狮都倒在血泊中!原本只有他们的寝殿居然还有一人站在她的对面,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那人一袭蓝衣,看样子本应是个仙气飘然之人,可如今他却一身鲜血,红色的血水顺着手指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是烛沉的血!他手上流着的是烛沉的血!
“烛沉,烛沉……烛沉!”洛青悬惊叫着猛然起身。
刚才的,是梦?
本来自己不是知道的吗?怎么做着做着就好像变得那么逼真,好像一切都真的发生了一样。
洛青悬环视一圈,屋子里只有她自己。
烛沉呢?
“烛沉。”她迅速翻身下床,腿还是软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摔个生疼。
她不管不顾地爬起来,这次门前没有血,门外却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她一下子扑了上去,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和她的梦境大相径庭。
没有倒在血泊中的烛沉和珞狮,也没有那面目寡淡,满身鲜血的蓝衣仙人。
烛沉听见门声便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一脸病相的洛青悬,立刻加紧脚步走过来,离近看更是吓了一跳,洛青悬不但脸色难看,嘴唇发白,就连额头也浮了一层虚汗。
洛青悬回过神缓缓地看了看烛沉,才发现这个人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原来这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青悬?”烛沉抬手将她头上的汗珠抹去,问道:“你还好吗?”
洛青悬直直盯着烛沉的脸,突然扑进烛沉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惊魂未定,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烛沉见她行为怪异,以为是刚才珞狮的压迫感所致,甚感心疼,不敢再追问什么,只能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着:“我在,没事的。”
半晌,见洛青悬没有松手的迹象,烛沉只能一手揽着她安慰,一手在水塘设了一道结界,瞥了一眼刚才被自己按在水里的珞狮。
“你老实点,等会我再来找你。”
随后,便弯腰将洛青悬抱在怀里,往屋内走去。
可怜洛青悬即便是在烛沉的怀里,瘦小的身躯还是被梦魇吓得颤抖个不停。
他将洛青悬放在床上,单膝跪地,试着让他自己的视线可以和她一致。
烛沉伸手握住洛青悬的手放在掌心,道:“还在害怕吗?没有事了,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烛沉掌心里的温度让她心中一暖,她握紧烛沉的手,道:“不是的,不是伤害我,是伤害你!”
“我?”烛沉叹了口气:“我之前便和你说过,我法力高强,如今六界之中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我究竟要和你说几次才不会再为了我的安危担心?”
“我,我看到了。”
“什么?”
洛青悬急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你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烛沉见她这模样实在不忍再说些责怪的话,只能安慰:“那都是梦,不是真的。”
可洛青悬就好像在梦中出不来一样,她不再说话也不再颤抖,但眼泪依旧像没有底一样往下掉,大颗大颗的水珠落在地上,砸的烛沉心疼。
“好了好了。”
烛沉实在没有办法再看她哭下去了,只能让她躺下好好休息,不要再想梦中的画面。
可惜,刚刚经历噩梦的洛青悬怎么可能还躺回去?她躲开烛沉的手,有些焦躁:“我不想睡觉,我不要。”
“不睡觉,但你要休息,躺下好吗?”
洛青悬的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连声拒绝。
烛沉无奈只能让洛青悬在塌上给他挪出一块能躺的地方。
现在,除了自己在她身边安慰,他也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女孩子。
幸好,他的悟性不错。
洛青悬在他怀里立刻就冷静了不少,就连呼吸的频率都变得细缓平整。
烛沉轻轻捂住洛青悬的双眼,手中红光微闪一下,安眠术便在她身上施好了。
看着洛青悬的脸上终于没了慌张心急的表情,他不由跟着松了一口气。
想来洛青悬刚刚的模样,他是在不敢多问,也不知道究竟梦到了什么让她吓成这样。
她好像说,他死了。
难道噩梦和珞狮的妖气有关?是他的妖气沾染了洛青悬,戾气传到她的脑中,变成一出噩梦?
这似乎是唯一可以解释的事了,难不成还有人能操控别人的梦境?
不管有没有这种奇怪的法术,但他能确定梦魇与珞狮无关。
烛沉见洛青悬终于睡下了,他悄悄站起身,眼睛却没有从洛青悬身上离开,生怕吵到她,小心翼翼地样子连他自己都忘了刚才他还在洛青悬的身上用了安眠术。
以她的修为,自己随便动动手指的安眠术,没有自己的允许她便没有方法再醒来。
烛沉望着水塘里被自己用法术缠住的珞狮,被他五花大绑地放在水塘底,就算他是蛟龙喜欢常年在水中安居也没有什么用。
烛沉抬手一挥便撤了水塘上的结界,他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吓唬洛青悬的珞狮。
他原以为就算珞狮讨厌自己,一心想除掉自己,也不会恶意对洛青悬下死手,只不过这次单靠妖气就把她吓成这样,的确太过了。
珞狮扭着被绑住的身体看了看烛沉,没好眼地瞪了他一下。
换做之前在章尾山,就算他不想与烛沉说话也一定会没好气的叫他把自己松开。
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说话了,绑着就绑着,自己实在懒得理。
烛沉见他一点没有后悔的意思,皱起眉头,冷声问道:“你我之间的问题你冲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不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我最后再说一次,她没有对不起你。”
珞狮没有应声,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水塘边上,一副要杀便杀,要命一条的表情。
以烛沉对珞狮的了解,他知道珞狮一定觉得洛青悬的反应有些大惊小怪,只是他生来便是妖族,就算儿时法力低微,但面对其他妖气依旧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可洛青悬不一样,她是半妖,生来就是凡人,换成妖身也没有多久,突然受到这么强的妖气侵扰一定会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既然你无法体会她的痛苦,那我就让你了解一下吧。”
话毕,珞狮忽然觉得周遭有股寒气正在慢慢逼近。
他抬头盯着烛沉的瞬间,本来只是接近自己的寒气从身体周围突然钻入体内,好像下一刻自己的骨血肉就会被凝成冰柱后碎裂在他皮囊之下。
他低着僵硬的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都只是感觉而已却那么真实。
周遭的寒气还在不受控制地往身体的更深处钻去,肺部、心脏、咽喉……突然!一股灼烧感在他的脑中瞬间爆裂!
“烛沉!你个王八蛋!”珞狮咬死牙根:“你弄死我啊!”
珞狮绷着神经,心里已经早就恨不得将烛沉千刀万剐。
这么折磨自己还来天界当什么英雄!说白了还是为了他自己入神籍才会来天界!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忽然,身上那种外冻内烧感骤然散去,珞狮松了口气,好像之前那种折磨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烛沉的语气轻描淡写:“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珞狮瞪着他,喘着粗气,只能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有病。”
烛沉道:“我不过就是让你感受一下你对青悬做的事,如果还有下次我就直接震碎你的骨头,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见烛沉离开,珞狮也没有再说半个字。
他知道烛沉这人说话一向说到做到,如果烛沉真的为了她弄死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而且,他明白面对洛青悬那个丫头,自己的确是在对她发没有用的脾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看她这么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实在是讨厌站在局外,还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为了让她好好休息,烛沉一晚上都没有解开安眠术。
第二天一早便是天界的列为大会了,烛沉将饭做好后便解开了洛青悬身上的法术,看着她吃完所有的饭后,才准备离开,还未出门便撞见前来带路的两个小仙。
“拜见烛龙天神。”
对于小仙的朝拜,这两日烛沉也习惯了不少,可今天他却把目光定在小仙手上端的木盘上。
“这是做什么?”
一小仙看了一眼木盘上的物件,答道:“今日便是列位大会的头天了,小仙特命天帝神旨,望烛龙天神配合小仙将夜水阁的蛟龙用镇妖锁铐起来,方可安心。天帝还说,今日列位大会,天界众龙神和神仙都会集聚云霄殿处,若是蛟龙在夜水阁作乱,必将造成不小的损失。”
“与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