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在魏掌柜的信里面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关键人物夏侯楙的出场让他万分激动。
他筹划的许多事情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要通过夏侯楙才能够实现。
这人是未来前期对抗诸葛丞相北伐最大的将军,虽然是个不太称职的将军,但是韩启可以通过和夏侯楙的接触,试图成为打入抵抗北伐军的一个楔子。
有了这个契机,就可以在第一次北伐的过程中运作一番,和之前筹划的联动新城三郡,让整体成片。
所以在接到了魏掌柜的信之后,即便想尽快和黄权见上一面,但是也不得不暂时推迟。
韩启找人喊来正在练兵屯田的邓艾,让他火速前来见上一面。
邓艾到了韩府的时候,娄烦人也在,韩启立刻拉上两人,到了大厅之中,邓艾抱拳问,“主家招我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韩启还没直接说事情,而是问道,“练兵的事情如何?屯田的事情又如何?”
邓艾说,“一切顺利,不过今年怕是没有新粮产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开垦新的田地,也过了播种的季节。不过您说的在水中种植莲藕的事情,却刚好是时节,我估计几个湖泽之中的产量,今年估计有十万石之多。”
韩启略一思考,其实就对这个量有了大致的了解,看起来多,但是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如果不将其制成藕粉的话,莲藕其实放不了太长时间,不适合做军粮。可是制成藕粉,一百斤莲藕仅能出产八斤莲藕,缩水率九成以上。
所以十万石莲藕,估计全部制成藕粉的话,也仅能抵得上万石粮食。
对于韩启现在屯粮的总量而言,聊胜于无,但是可以作为补充。
今年是首年种植莲藕,产量还没达到高峰,等到三年之后,再加上扩大生产,一年可以种植两季的莲藕,一年收获百万石应该不成问题。晒干研磨成藕粉,能抵十万石的粮食。
“至于练兵,现在稍次。那些流民长期饥饿,身体较差。我这段时间让他们尽量吃好,恢复身体,辅以开垦农田。练兵需要比较高强度的锻炼,他们大多并不合适。不过还是挑选出来两三千身体不错的百姓,暂时作为后备队,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轮换练兵。”
韩启点头称赞,“还不错,听你所言,井井有条,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邓艾十分感动,帮抱拳说,“士载感谢主家的知遇之恩。”
韩启笑道,“你倒不必一直喊我主家,我本来也就是寻常百姓人家,没有身份背景。你我年龄相仿,可以直接表字相称。”
“不可,我深感主家知遇之恩……”
韩启忙摆摆手打断他,“你如果愿意,称我为先生也可。你现在为孟太守效力,如果被他听到你称我为主家,纵然他心中并无芥蒂,但是长此以往并不是好事。”
邓艾思考一番,认同这个观点,也学着娄烦作揖,喊了一句,“韩先生。”
韩启执起他的手说,“其实我更希望可以和你们平等相待,喊我一声韩兄或者云开兄,我也很高兴。”
扭头对娄烦说,“你也一样。”
娄烦笑着摇摇头,没有直接说话。
韩启对邓艾说,“我今天喊你前来的确有事,我明日会启程前往长安,希望你同我随行。”
“这么突然,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邓艾问道。
“领你去见识一个人,到时你就知道。”韩启故作神秘,对娄烦说,“这边商贸上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多照看,继续依照着之前的策略,尽收周边郡县的粮食,囤积在房陵县。魏兴郡、襄阳郡、江夏郡,南乡郡和南阳郡的粮食,都尽可收购,即便是各处商人稍微抬高价格,也大可继续。”
邓艾十分不解,“只是不知先生为何有这些筹划,好似在坚壁清野之策,难道未来此处会有大战?”
韩启说,“未必,但也未必不。仓中有粮,心中不慌。”
邓艾心中不断琢磨这八个字,“仓中有粮,心中不慌”,良久对韩启深深抱拳,“士载受教了。”
韩启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邓艾,不知道他所谓的受教,难道是因为什么话点通了什么任督二脉?
韩启继续交代娄烦,“我此番无法前去江夏郡,那里是和吴国通商的口岸,江夏郡如同襄阳郡,大部分归属吴国,小部分被魏国占据。黄权公衡为镇南将军,但是却并无兵权,但是想要和吴国通商,可以从他处运作一番。另外,江夏郡太守是文聘,手握重兵,是江夏的守郡大将。”
他取出孟达的举荐信交给娄烦,“这封信是孟太守为我给黄将军的举荐信,你可以将其一起携带,拜访黄权将军,应该会方便很多。”
娄烦听到黄权名字的时候,眼前一亮。他自然知道黄权的身份,是蜀国降将。
也知道一些秘辛,黄权如同徐庶相似,有大才,但是身在魏国却并不愿意带兵,怀恋故主。只是现在他故主刘备早已经驾崩,在魏国常常暗自神伤。
黄权儿子还在蜀国,当初他投降曹魏,就有人劝刘备将其儿子治罪。但是刘备说,“是我对不起黄权,黄权没有对不起我。”仍旧像是之前一样对待黄权家眷。
君臣如此,不失为一段佳话。
相比较徐庶孑然一身在魏国,还略有不同。至少黄权在蜀国还有家眷,重归蜀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当即娄烦双手接过举荐信,道,“我知晓了。”
邓艾向韩启告辞,“既然先生去长安让我随性,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交接的事情,让师纂和滕修勿忘练兵屯田的事情。莲藕种入水中,需要悉心搭理,这些事情之前都是我亲自过问,我担心他们无法做好。”
娄烦和韩启对视一眼,韩启笑道,“你万事事必躬亲,这自然是负责任的想法。但是也需要懂得放权,让师纂和滕修也要锻炼起来,或许他们终有一日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将才,也未可知。”
邓艾有些着急,忙说,“先生的告诫,士载谨记在心。”话里有带上了消失了几天的结巴。
韩启忙手抚他的背说,“你不要慌张,我并非是在苛责你,只是担心你琐事费心神太多,反而重要的事情上精进不多。”
邓艾点头,“我知晓了。”
韩启说,“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大可明日早上启程后,先从屯田之所绕行一番,然后再去长安。”
邓艾摆手说,“先生事情重要,我现在回去,交代好事情后,今晚城门已关就不再回来。等到明早,我们在房陵城北汇合,不必绕行就可以即刻启程长安。”
说完不等韩启说辞,主动告别就离了去。
韩启苦笑着和娄烦对视一眼,“士载这人,倒是十分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