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的太守府内,韩启领着邓艾前往拜访。韩启将举荐邓艾的意思说给孟达听,后者上下打量邓艾一番,看他一表人才,孔武有力,的确样貌倒是一副统帅样子。
“士载,你此前在汝南郡,担任什么职位?”
邓艾这人又开始紧张了起来,郡太守几乎是他目前见过的最大的朝廷官员了,一紧张又开始变得结结巴巴了,“我……我我我,此此此前乃是是是丛草草草吏……”
孟达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看邓艾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是一副老成的样子。这种沉稳笃定的性格,很是适合谋断。可是口吃,多少让人感官不好。
而且,丛草吏似乎只是个卑微到不能再小的小吏吧?他不由得看向韩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举荐给自己这么一个口吃,却又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帮自己练兵。
“你不要紧张,只寻常问答就行。”孟达努力作和蔼样子,“此前可曾读过什么兵书?”
邓艾依旧磕磕巴巴那的说,“我喜读春秋、史记和孙子兵法。”
看着他如此表现,韩启也还能微微摇了摇头,给他机会也不咋中用,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未来蜀汉的掘墓者。
稍微又问了两句之后,孟达说,“士载你先退下吧,你的安排,我会和云开商量一下,让他通知到你的。”
邓艾不被察觉的叹了口气,低眉顺眼的看了韩启一眼,还是退下了。他并非是什么世家大族,很难通过举孝廉的方式被征辟,就是靠着做吏官一点点的积累资历才能往上爬。
总之,最底线的就是还做个小吏,有了韩启的重视,或许会让自己轻松一些。
他素有大志,但是长期在官场的底层打拼,也见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看到孟达如此样子,已经大概知道了自己今天依旧表现很差,是没能入了他的法眼。
等到邓艾出去,孟达烊怒看着韩启,“你举荐此人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无人可用了吗?让一个口吃来替我练兵?”
韩启说,“孟将军息怒,此人确有口吃,但是其才学也有。虽然在汝南只是一小小的丛草吏,但是寻常事后却把百姓当兵来练,忙得时候就屯田,闲的时候练兵。汝南郡有不少山贼,但是他下辖的村庄却从来没有山贼敢去劫掠,就是因为多次在他手中碰壁。”
又说,“所谓人不可貌相,将军第一次见他口吃,的确可能印象不佳。不过云开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此人不同凡响,大可放心让他去练兵。”
“前番将军正好无可用之将用来私下练兵。邓艾从汝南而来,在这里并无根基,完全可以掩人耳目。”
“募兵需要钱粮,如果练得不了,起步都是浪费掉了?”孟达已经有些松动,不过还是不很信任。
韩启说,“将军大可放心。去年时候,东吴来攻襄阳郡,就在新城旁边有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成为流民,我让邓艾将其收拢起来,以屯田为主,练兵为此,最不济,这些人产出的粮食,还可以攻击将军来用。至于所需的钱粮,我就让邓艾自行解决去吧,我也相信他有本事将此事解决好。”
孟达权衡再三,虽然不相信邓艾,但是有韩启作保,再加上此事有利无害,让他去尝试一番倒是问题不大。就点头应允说,“好吧,既然有你作保,我就擢拔邓艾为军司马,不过期练兵屯田用兵,可适当扩充一些,不必遵循军司马只能领兵八百的规定。襄阳而来的流民众多,能将这些流民收拢而来,充实新城之地也不枉是功臣一件。”
韩启拜谢,“将军开明。”
孟达说,“至于屯田练兵之地,可以选在筑水以北,武当山阴暗,那里现在并无太多人烟。去那里,大可以然人耳目,不被察觉。”
等商议完这事情,韩启又说道其他的事情,“目前饴糖的生意已经遍布北荆州和豫州两地。新城郡地理位置极佳,南联东吴,西接蜀国,我想继续扩大生产,将饴糖售往两国,从两国获取钱财,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此事你不用和我报备,你既然是我主记,主管钱粮之事,这事情有利益,就可以去办。只是吴蜀两国都有柘浆出产,你想要把饴糖售往两国,谈何容易?”
韩启笑着说,“总要试试看,如果成了,钱财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两国流向将军治下,到时候新城郡或可成为魏国最为富庶的三郡。”
孟达说,“此事你自己斟酌去办就行。不过如果你去了蜀国行商,可从魏兴郡入汉中。如去汉中,可替我祭拜一番法孝直。我和他是故交,七年前孝直过时,我不能祭拜;你若去,可帮我完成这个愿望。”
韩启作揖道,“我自可以代为祭拜,但是将军不曾想过亲自去凭吊一番自己旧时好友吗?”
孟达叹了口气,良久才说,“我现在是魏臣,又怎么能去祭拜凭吊一个蜀臣呢?”
韩启说,“如果法军师还在世,或许将军当初不必投降魏国。”
“过去的事情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孟达并没有纠缠太多这些事情,“我早些时候查看了一下入库的粮食数目,现在已经有八千石之多?”
韩启点头说,“陆续第一批粮食已经入库,有望在盛夏来临之际,攒够三万之数。”
有了韩启的这个“保证”,孟达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说道,“此事你办的很不错,我看你虽然年龄,但是也颇有才能。我本想升你为主薄,但是考虑你年龄尚且年轻,恐怕不能服众,只能稍微缓上一年半载,等你成绩更加瞩目,倒是也不迟。”
韩启拜谢,“多谢大人栽培,我对官职并没有什么奢望,只是希望可以行事更加便利。不过将军给我的权柄已经不同寻常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孟达沉吟几声,从腰中取出来一块令牌,“此物乃是我贴身令牌,你在三郡之内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别人不服你,你大可以展示这个令牌。不过切记不可常用!”
韩启立刻明白了孟达的意思,忙千恩万谢,“我肯定不会随便使用,这令牌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轻易示人。”
孟达点点头,很欣赏韩启这知道进退的性格,又说道,“如果你真决定要往蜀国行商,启程之前,来我府中一趟,我有事情和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