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一言,当决定天下大局。
此时的刘备,则是纵马疾驰,直直向东而去,他也知道,徐州怕是回去也难以据守。
只是一时间,也是心中迷茫,好像除了徐州,天下再无可去之处。
许昌向东之地,连接徐州,扬州,道路颇多。
刘备奔了数个时辰,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回头看去,只有庞统,简雍,同两个夫人,跟着自己,部曲全部不在,就是关羽,张飞,此时和自己走散掉了。
大耳一生,经过不少磋磨,关张兄弟,最低限度,总有一人跟着他,此次一个不在,大耳心中,剧烈的不安全感,让他的耳垂都有些发青。
“相公,饿!”
就在刘备思索,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已经断送在许昌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糜夫人不合时宜的声音。
饿,踏马的当然饿,在大营喝了那么多久,烤肉上的太慢,谁踏马不饿?
大耳在马上,才听到暗黑随从简雍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呢。
玄德一肚子气,在战马之上偏头,正要责备糜夫人两句,言及她就是扫帚星,却被庞统摇头制止住了。
大变时候,凤雏明白,自己人可不能先乱了。
“主公,看,那里有个庄子,豫州富庶,吾等又都是挑选的僻静之地而行!”
“凭主公的格局,仪容,要个饭,不是,是找些吃的,不是随便即可?”
庞统目光环视四周,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刘备顺着凤雏的目光看去,果然不到两百步之地,一处宅院外,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
凝神看去,好像正门之上,写着“寇家老宅”四字。
大耳心中大喜,纵马直直向着庄门而去,到了大门处,却无人值守。
玄德心生疑虑,掂量了一下双股剑的份量,单手抄起剑柄,在手中挽了个剑花。
他心中明了,此时,他就是此间众人的武力担当!
当年涿郡游侠儿,拿出了道上大佬的气质,缓缓推开寇家老宅的大门,只见宅子中灯火通明,却还是无人出来招呼。
玄德拿捏出主角的气度,双手抄剑横在胸前,带着两个文士,两个女子一路向前,穿过几处厅堂,来到了大屋正宅中。
五人一眼扫去,此地香火缭绕,供奉的一个排位,“罗候寇氏,长沙刘氏!”两个排位,很是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打理此间。
大耳心中一动,目光看着身后的庞统,凤雏摇了摇头,做为汉末最爱点评天下英雄的庞士元,也从来没有听过姓寇的豫州大族。
“主公,这案台上,供奉的果子,可暂且充饥,此地主人,当是听到了吾等的马蹄声,躲避了起来!”
“曹贼,方贼,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咱们吃饱了早奔最好!”
简雍在玄德面前进言,大耳刚要说话,身旁糜夫人,却是满脸厌憎。
“供奉之物,如何能用?宪和,咱们可是世家高族!”
糜夫人话音刚落,大耳正想驳斥,忽然几人来路之上,纷杂的脚步声音传来,大概十几人人,直入此间,为首的,居然是朱灵副将路昭。
原来路昭,恰好是豫州人士,对此地小道,很是熟稔。
半个时辰前,他就超过了关张两人,追到了刘备身后,看着大耳一行人,到了寇家老宅中。
“刘玄德,汝东窗事发了,丞相有话,抓到了,食邑可赠千户,今日,就是汝丧命之时!”
“那关二,张三不在,是天佑吾路昭立此大功,兄弟们上?”
“杀了刘备,这娘们也是咱们的!”
“那个胖的不要,皮肤白的将军留给吾,就好这一口!”
路昭身后曹军,看着刘玄德,眼中只有荣华富贵四字。
嫌弃糜夫人的曹军甲士狞笑着上前,忽然耳边劲风传来,糜夫人拎起身边的椅子,已经砸将过来。
两百斤之人愤怒之下,颇有些气力,这下砸的军卒鼻子流血,向后连退了数步。
“胖的不要?你这低贱之人,不知道东海糜家吗?要是在徐州,此时汝已然下海喂鱼了!”
糜夫人大怒出手,路昭冷笑一声,抬手挥动,身后曹军一起上前,糜夫人惨叫一声,两百斤身躯也被踢飞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曹军,还要动手,忽然感觉面前寒光闪动,他只感觉身子一凉,胸前已然被鸳鸯双股剑刺穿了。
“尔等贼子,不闻涿郡三英乎,吕布吾尚且不惧,何况尔等?”
刘备说话间,双股剑就是一个缠头裹脑的招式,身子连续晃动,虽然身子沉重了许多,也找回了些当年游侠儿的感觉。
“上,杀了他,吾等只听过关羽,张飞,汝算什么?”
路昭看着士卒身死,心中大怒,舞动长剑就冲了上来。
一时间,大耳和峨眉峰副将杀的不分仲伯。
一个贪图享受,早就没了当年锐气,一个平庸青年,见人都不敢多话。
几番碰撞,菜鸡互啄下,还是大耳显得强壮一些,抽冷子,刺了路昭一剑。
“兄弟们一起上,剁了他!”
曹军眼见刘备垂死挣扎,十几人一起冲了上来。
大耳身后,庞统已然开始撩袖子了,糜夫人抱着甘夫人痛哭,简雍一肚子腹黑,最怕这种秀才遇到兵,脸色涨的通红,也不敢上前。
就在危险时候,忽然一个河北口音的“着!”字
漫天黑灰飞散,好像是炭炉的炉灰,被人忽然撒在了此地。
曹军路昭为首,几乎全部双眼被迷住,路昭惶惑间,忽然腰子一凉,已然被大耳单手切入肾脏,倒在了血泊中。
“告诉你们,吾也是玩剑的,汉室宗亲,哪里有懦夫孬种!”
刘备刺倒路昭,又顺势捅了几个腰子,摆动长剑,很是意气风发。
他左手漆黑,原来刚才那把碳灰,就是大耳趁乱撒出的!
刘备年少时候,生存环境比较恶劣,在底层打拼,随身带点白灰,黑灰迷眼,自然也很合理。
当年在虎牢关,吕布跑慢些,恐怕也要中招,何况路昭乎?
“这,卑鄙,卑鄙!”
“玛德,剪径的小贼,现在撒灰的都少了,这还是皇帝的叔叔?”
路昭身后,被迷住眼睛的曹军甲士,一起大骂起来。
众人捂着眼,急忙向后退去,却听见此厅两侧,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