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夜色下沿着铁路追风前行,带起的风吹落了铁路两旁的树叶,惊吓到了树上蹦蹦跳跳的松鼠。
从车头这里穿过车窗往更北方看去,已经能看见一座巍峨的雪山。
那就是地图上分割雨林区域与雪原区域的多贝雪山,驻扎有贸易联盟七大集团军之一的雪山集团军。
我也是看报纸的,所以知道帝国的先遣军一共有三大集团军,其中最为精锐的第一集团军便驻扎于多贝雪山山顶的巨大军事要塞中,与山脚下的贸易联盟雪山集团军形成对峙局面。
而第二集团军则直接从东方入海口入侵到了夏尔镇,第三集团军则驻扎在白树高地一带与我雪原集团军针锋对麦芒。
不过我也不怕在雪山遭到帝国先遣军的攻击就是了,贸易联盟的集团军本就应该保护平民不受帝国先遣军的袭击,要是报道出去雪原主在雪山主的地盘上让帝国打了,雪山主更没脸。
张言河一直坐在最靠近车头的第一节车厢,此时此刻他已经看到了那块被雪埋住一半的冰河村站的站牌。
“驾驶员,准备减速入站,按标有数字2的键。”张言河抓起对讲机来呼叫了车头。
很快,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物开始缓了下来,我能感受到整辆列车已经开始慢慢减速。
而就在这时,我看见了站着站台上的三十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它们中有老有小,但那不会是等待我们归来的父老乡亲,而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感染者。
“全车战斗人员准备下车接敌,非战斗人员回避。”我也抓起腰间的对讲机对全车下达了战斗指令。
不得不说,那群感染者发现车门一开,车上下来一群虎狼之师的时候估计都傻了,冻僵了的脑袋还没转过来就被一斧子砍倒在地。
我在一瞬间弹射起步,一胳膊肘击倒一个,然后再飞起一膝盖又顶倒一个,在片刻间我在反复横跳之间已经抵达了十米之外,而背后的感染者已经倒了一地。
动作毫不犹豫,如流水般丝滑,电光火石间便无伤击倒敌人,如果这时候再像里那样重生回两年前,我想我一个人就可以在四千只感染者中护住整个快乐101开发区。
“不,要是能回到远星高中那时候……”我心中不由得出现了遗憾,现在的我连骑士级巅峰都能一击致命,如果我能早两年学会这一身本事,别说那一只小小的斥候级蜘蛛,来十只我都能在三秒里屠杀殆尽。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要是,泼出去的水除非蒸馏无法回来,而真正蒸馏出来的水也不是原本的水了。
我正面露忧伤,一只右手长有锋利尖爪的感染者已经趁我不注意从背后扑向了我。
真是不结风情,总有人喜欢在别人忧伤时扰人清梦,我在一瞬间用眼角的余光锁定了它,顿时全身的重心被我压在了整条左腿上,右腿直接绷紧,随时准备抬起来给它来一记鞭腿。
但已经有士兵赶到了,“军团长!”他抱着枪一个飞扑撞翻了那只感染者,顿时跟感染者扭打在了地上。
我心想不至于,我自己能对付的了,而且如果让感染者抓伤了还需要尽快处理伤口。
但我莫名其妙就感觉到了一种团结感,那是我在训练兵时期才有过的感觉。
因为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相处的时候才会感情真挚,我和张言河就是这样,而现在这群新兵也是这样。
我曾抱怨雪原集团军的生存模式及其腐败,军官习惯让新兵替他们冲在前面送死,而好不容易熬成军官的士兵们又让新的一批士兵继续为他们送死。
如此循环往复,也就形成了那种恶性循环。
而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出有效的解决方法,或者说就算有,作为一个普通士兵的我也做不到什么,但实际上现在那个最有效的方法已经被我实现了。
将那个制度中的所有人全部杀掉,自己来重建那个秩序就好了嘛。
现在的雪原集团军全是些什么也不懂的新兵蛋子,年轻人的热忱与团结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只要在这个时期塑造好他们的精神,他们自己就能将精神传递下去。
没过两分钟,副官已经小跑到我身边敬了个礼,“报告军团长!车站尸潮已经清缴完毕!”他向我仔细地报告了感染者的数量和受损程度。
很幸运,一共就一只斥候级感染者带队,其他感染者都没什么威胁,而且我在场,那只斥候级感染者也只能带着遗憾倒下。
“虽然都没外伤,但谨慎起见,参与战斗的士兵们都吃上一片抗感染药,然后将感染者尸体就地掩埋。”
我迅速下达了指令,然后仔仔细细地确认了已经被整齐摆放在地上的感染者尸体。
一共34具尸体,每一只都被雪原士兵在头顶部了一枪防止没死透的突然暴起伤人。
“医疗部过来收集一下感染血液,现在咱们雪原集团军实在太缺经费了,能挣一点是一点。”
我又招手叫过来我们的随军医师来,看着他们将针管插入感染者还保存完好的躯干,然后抽取一管又一管蓝色的粘稠透明血液。
真没想到,曾经我要靠收集感染血液来活命,现在还要靠卖感染血液来活命,只不过现在是为了养活一个集团军的人了。
耳边传来了副官的报告声,“报告军团长!雪下大了!”副官看着天上不断飘落的鹅毛大雪,把衣服又拉紧了一些。
大雪吗?我轻轻伸出了手,掌心朝上稳稳地接住了一片羽绒般大小的雪片,看着这片雪花在我掌心融化成水又透过手指的缝隙滴落下去。
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在这个车站,我也是这么说的。
“在雪原这种雪算小的了,习惯就好了。”我伸手拍掉副官肩头上的落雪。
就在这时,我仿佛听见了喊救命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离得不远,也就不到百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立刻把左边的左轮拔了出来,身体也一转身冲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车站不光光有一个顶棚一个站台,也是有几间屋子的,我迅速冲过了几个屋子的拐角,立刻看到了几个感染者正在拼命撕咬一间屋子的门。
感染者只会追人而动,不会主动拆建筑物,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屋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