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务了?”我边走边看手中的作战报告书,心想来雪原第四天了,终于安排上事了。
而任务看起来也都通情达理,像什么外出采集30斤浆果,还要消灭采摘浆果沿途的感染者。
“应该就是这辆车了。”步枪兵乔治带着我走到物资卸货区域,每一辆从外面返回的卡车都会在这里停放,同时将采集到的物资在这里卸下。
这个任务没有任何监察机制,而且也没有注明我们需要乘坐哪辆车,因为随便哪辆车都是前往要塞之外的,甚至我们回来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坐上跟去的时候一辆车。
之所以在过程中没有任何监察机制,是因为回到要塞后要进行称重,“一定要记得看好自己的包,咱们采集到的资源回来是要上交的。”乔治是这么说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在野外被人抢了回来交上就是别人的了呗,我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往最坏的结果想。
有些时候就是说,人不遭受社会的毒打就不会长心眼,但凡放在我来雪原之前告诉我外出采集时没有任何监察的我一定会高兴的开心雀跃。
是的,在外头摘多少浆果我吃多少都没人管,吃剩下的回来交上就好,放以前我一定会这么想。
我随便找了辆看上去熟面孔比较多的卡车,用手在车斗边缘一撑,轻轻越上了车。
每上车一个人,司机便回头看一眼,直到一车八人全部集齐,随着司机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的钥匙插入方向盘旁边的钥匙孔,卡车蓝色的车头内部便发出了轰隆隆的引擎声。
随着司机踩下的油门,车门发出了吱嘎作响的声音,老旧生灰的车身也缓慢地动了起来。
起初挪动的非常慢,但车速随着我们开出了要塞而逐渐加速,车轮胎上缠着的锁链在雪地上增加了摩擦力。
雪原要塞居于白树高地南部,在距离白树高地正中那条贯穿南北的冰河仅有不到两千米的东岸,甚至城墙上的城墙炮都能远远地击中冰河的东岸边。
“你们记住,现在的白树高地并不安全,根据我们的斥候汇报,帝国分别在冰河西面的高地,冰河东边的南北两处建立了三处前哨据点。”司机一边手握方向盘一边说道。
在西部战线时,我们有专门的指导员负责在我们出任务的时候给我们讲解任务内容和注意事项,但在雪原集团军貌似没有专门的指导员,于是司机就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这份重任。
“你们一定要记得,不要为了贪图战功去袭击帝国士兵,哪怕是帝国落单的运输队,也比咱们的基础火力强的多。”司机碎碎念着,像极了我们一趟出去就回不来了的样子。
但说实话我们还真是第一次走出要塞,哪怕这次就是出去摘个浆果,照样危机四伏。
“当然,如果你们实力够格,击杀了帝国士兵并把枪给捡回来了,那么按照规定带回来一条枪升一级,如果有帝国士兵身上的军衔就更好了。”司机虽然说着不让我们冒险,但我越听越是鼓励我们去偷袭帝国兵。
虽然这是个一夜暴富的机会,但是我绝对不会去试的,我和乔治对视一眼,当时在列车上,隔着那么大的雪,对方都能灵活的使用战术包围我们,连张言河那么强悍的步枪兵都能让帝国给打穿了肩膀,最后还得狼狈的全车封烟跑。
这要是跟帝国的军队遇上,争取能跑就跑吧。
卡车在白树高地南面的空地将我们放了下来,在这里离我们来时的车站小镇很近,同时从地图上来看南边还有个安全屋,只需要防着西边的帝国营地就好了。
“记住了,遇到暴风雪,就躲进安全屋或者进小镇,千万别迷失了方向,一旦进入暴风雪内,体温流失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好就好在冻死可是在这个时候最舒服的死法之一。”司机最后叮嘱了我们几句,开车走了。
我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往北边看,能看见一座雪山,那是我们要塞的所在,地图上好像叫神女峰。
而东面很近的地方,我们能看见在雪丘的遮挡下露出屋顶的小镇平房。
而其余的地方则这边三四棵树,那边四五棵树的分布着一些小树林。
长有浆果的灌木从就生长在这些树丛中,确切的来说,是隐藏在一层雪之下,如果看见地面上有半米直径的雪堆,那么多数情况下底下都是浆果丛。
果不其然,在我拨开了一层薄薄的雪被后,我发现了底下被压的低低的浆果。
这些浆果红艳艳的,当然也有许多还是青绿色没熟透的样子,以前我曾经以为浆果是一种固定的植物,但后来我才知道,有汁液的果实都可以叫做浆果,而最常见的浆果是西陆上的野生西红柿。
就好像坚果也分成核桃,巴旦木等一系列带硬壳的果实一样,但不管是浆果还是坚果,这些生长期短又产量高的植物都是我们在末世中生存的根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野生的无论是质量还是产量都比家养的好。”我伸手将一颗颗鲜红的浆果从青翠的枝叶间摘下,要是能人工种植就不需要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出来采摘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在一棵落满厚厚积雪的松树下,竟然屹立着一个身影。
“是感染者吗?”我把之前打了半匣子弹的蒙德拉贡再次装填好,枪口瞄准了它。
哦对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几种到处都是的东西,那浆果和感染者必定是这几种东西中数一数二的。
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一只斥候级的擒拿汉,我目前距离它足足有九十多步,在它冲过来前绝对可以用手中的步枪击杀它。
但九十步这个距离恰好是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是步枪之内手枪之外。
我的左轮就算准心越好也是手枪的射程,而步枪我的准心又烂的令人窒息。
“乔治,乔治!”我回头喊了两句,年轻的步枪兵正在弯着腰采摘浆果,听到我的喊声将身子转了过来。
“怎么了嘛寒露?”乔治把摘到的浆果用帆布一包甩到背包里,跑到我身边来。
我刚刚一喊,那擒拿汉已经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一般往我们这边转过了头,但并没有迈开步子冲过来,估计我要是再出个声它就会直接杀过来。
于是我用手指了指那树下的擒拿汉,意思是让他帮我瞭个阵,乔治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一起开了一枪。
一枚黄铜的子弹击中了擒拿汉的胸膛,另一枚则打落了一条松树的枝桠,零碎的雪块因为失去了支撑而掉落在擒拿汉的身上。
我来不及捂脸,虽然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手上扶着枪身一拉栓,又上了一发子弹。
一低头一抬头的瞬间,我听到了擒拿汉愤怒的吼声,那是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喉咙在感染病毒的操纵下发出的空气挤压声。
擒拿汉头上树叶上的雪都因为这声吼而噼里啪啦的震下,在一片雪雾中,擒拿汉拨开纷纷扬扬的碎枝断叶,探出了魁梧的身子。
我不慌不忙地再次瞄准开枪,这次我根据上一次开枪靠上的经验矫正了一下枪口的角度,子弹从枪口射出时,尾部带着迸射的火星击中了擒拿汉的肩膀。
“变化挺大的,不是吗?”乔治说着,又开了一枪。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知道多久前了,我们对战斗一点心得多大没有的时候,在野外寻找食物时一旦遇到擒拿汉,他只要一声吼,我便会下意识的逃跑,因为这声吼叫已经成为了危险的象征。
但现在的我却觉得这家伙真傻,叫唤这么一声不就让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吗?而且有这叫唤的时间,都够我再开一枪的了。
比起当年多跑出几步,现在这时间用来多开一枪是多么的有效。
我抬枪,将枪口再次对准了擒拿汉,现在他已经距离我只有五十步了,有力的双臂向前抬起,做好了擒拿我的准备。
但我相当有把握在他掐住我脖子然后将我重重掷到地上前击杀它。
就在我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突然,那股麻痹感从两块肩胛骨正中,发散到了全身,我马上就要压下扳机的食指再动弹不得。
“糟了,怎么这时候!”我看见那擒拿汉张大了嘴,迈着大步向我狂奔而来,近两寸的雪竟然丝毫没有绊住他的脚。
幸好我脖子以上还能动,“乔治!”我回头高声喊道,一声枪声在我身侧响起,击中了擒拿汉的腿,但那家伙竟然抖了抖又冲了起来。
三十步的距离,这48秒根本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