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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革命(4)

    看守的棚目听完哭笑不得:“你们进城没看到城门上的三颗人头吗?那就是革命军昨天抓的两个豫省奸细,扮作卖绿豆的商人混进城里打探消息,直接被革命军砍了头挂在城楼上示众的!”

    棚目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继续说:“革命军有令:只要是豫省人都是袁世凯的密探,只要抓住就格杀勿论!你们刚才吃的是断头饭而不是接风饭,都马上要人头落地了,还参加什么革命撒?”

    三个学生吓的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吐说他们不是奸细,而是追随教习长来武昌参加革命军的。棚目问他们教习长姓甚名谁,在哪一标哪一营任何职。赵晨初便说了郭治远的名字,但不知道郭治远人在哪里。棚目不忍心十几岁的娃娃就这么被砍了头,就把他们送到军法处,让刘望楚处置。

    郭治远在军法处核实了三人的身份,把三个学生从鬼门关里又被拉了回来。吓傻的赵晨初三人无处可去,郭治远只好把他们带到集训处打杂。

    僵持月余的江北战事,却突生陡变。退守汉阳的革命军,要把集训处所有的新兵统统补充到前线去,孤注一掷的反攻汉口。郭治远解释说这些刚招进来没几天的新兵,连枪都端不稳,靶都瞄不准,送上前线就是送死。

    接兵的标统一听这话,便立刻不耐烦了:“个板马儿!懒驴上磨屎尿多,老子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打枪,枪把儿端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稳了;汉口的辫子奴,多瞄瞄自然就准了!你们这些儿个教官们也跟着一起去,边打边教!”

    郭治远带着一帮新兵,被枪口逼着上了前线。枪炮声一响,没见过真阵仗的新兵跟在老兵后面,看到老兵射击也跟着慌忙的射击,结果没打到敌人,却射中了前面的老兵。窝火的老兵们干脆把新兵推到前面挡子弹,结果不少新兵还没弄清打仗是怎么回事,就把自己给交代了。更要命的是炮营,新兵分不清敌我阵地,直接把炮弹打到了自家的战壕里!

    当敌军再一次压上来的时候,郭治远带的这队新兵立马就吓的尿了裤子,缩在战壕里连枪栓都拉不开。郭治远只好硬着头皮现身说法,一边喊叫着排兵布阵,一边教新兵怎么打仗!整整一上午,郭治远带着这队新兵蛋子,顶住了北洋军的好几次进攻。郭治远百步穿杨的枪法,后来把对面的北洋军吓的不敢露头,讨不到便宜的北洋军,午后只好悄悄地撤了!

    汉阳失守的时候,郭治远随革命军撤回长江南岸。一江东流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江面上满载军民的渡船,不时被呼啸而来的北洋军炮弹掀翻在江心,顺流而下的浮尸随处可见!郭治远站在船头,指着看着眼前的惨象,大声的对赵晨初说:“革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战争更不是儿戏!战事来了,当兵的手里有杆枪,而老百姓什么也没有,只能跟着陪葬!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后全都苦了老百姓!”

    北洋军占领江北的汉口和汉阳后,并没有乘机打过长江,只是把大炮架在龟山上隔江开炮。每天隆隆的炮声和呼啸而来的爆炸声,让武昌城里军心涣散,人心思动。没有人知道,革命还能坚持多久,战事何时才能结束!

    余复业终于在新兵集训处找到了郭治远,他一句“你让我找的好苦啊”说完后,就拉上郭治远飞奔向中原会馆。郭治远进了会馆都来不及理会拱手作揖、连连道歉的钱事首,就被余复业拉到人头攒动的议事厅前台。

    余复业示意人群安静后,便开始慷慨陈词:“各位乡梓同仁!昨天,我请来了军令部的赵云起赵部长;今天,我又请来了是留学东洋的郭标统!这两位都是咱们豫省的人中龙凤、我辈楷模,更是豫省革命党的领袖!由他们统军带咱们打回豫省,革命军一定会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大厅里被余复业鼓动的人声鼎沸,人群里纷纷拳头高举,震耳高喊:“打回豫省!革命万岁!共和万岁!”

    郭治远看了看激昂聒噪的人群,满脸疑惑的问余复业:“这是咋回事?我什么时候成了标统?”

    余复业说:“你若在豫省统军,现在至少官拜标统!”

    “统军打回豫省,又是咋回事?”郭治远又问。

    余复业立马两眼放光:“黎都督已经同意咱们成立旅鄂豫省先锋军,支持咱们立马挥师北上,取道豫西南北伐满清政府!治远兄,我们机会来了!”

    郭治远更加不解:“什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