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翼随老者进入正堂坐定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老丈,刚才不让我通报姓名,不知是何缘故?”老者这才道:“年轻人,我不让你说自己的名字,是为了你好。”黄翼道:“哦,这是为何?”老者叹口气道:“哎,你有所不知,此地有一妖兽,害人不浅。”黄翼问道:“是何妖兽,什么来头?”
老者道:“那妖兽叫做唤人蛇,颇有神通,时常在人背后唤人姓名,倘若被叫之人回应,唤人蛇当夜必至,吞食回应之人而去,本地已经有不少人遭了毒手。因为此事,这几年附近的几个村落之间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相互之间不通报姓名,免得被那唤人蛇暗中听去,害了性命。现如今,附近几个村子每到傍晚,天色微暗,家家都紧闭门户,减少相互走动,也是为了防着那妖兽害人。先前我不让你通报姓名,正是为了此事。”
黄翼停了唤人蛇的名字,仔细回想一番,这才想起,他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这种妖兽的来历。这唤人蛇又称美女蛇,人面蛇身,长长的蛇身上顶着一颗美女的脑袋,通常本身实力极为低微,却生来就有一门天赋神通,那就是这唤人之能。这门神通,针对的是人的神识,若是神识低微,那将必死无疑,故而凡人一旦被盯上,绝无生还可能,不过对于修仙者来说,应该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那本杂书上还记载过,上古之时,一些邪修还会专门豢养这种妖兽,一来可以帮邪修残害凡人,二来这唤人蛇一旦修到能化人身的地步,必会化作美人模样,那些邪修也可作为炉鼎之用。当然凡事有利有弊,这唤人蛇自身就有针对神识的神通,到了能化人身的修为,这些邪修一个不慎,便会被其反噬,成为这妖兽的腹中之食。不过也有一些例外的,那就是修仙者与这唤人蛇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只是这种事不被修仙界正派所容,记载少之又少。
黄翼听说这村中之人被这唤人蛇所害不轻,便问道:“老丈,你们就没请过修仙者来将其剿灭吗?”老者道:“唉,别提了。我们几个村子最开始就向帮派汇报过此事,帮派也派来过几位修仙者,只是他们来了之后,在村子附近逛了一番,完全没找到妖兽的踪迹,便自行离开了。”黄翼问道:“后来呢?”老者道:“后来这妖兽吃人太多,我们又再次求助过一回,这此帮派又派来十几位修仙者。他们在村子附近找了一个月左右,同样没发现妖兽的踪迹,后来,他们中的一位年轻弟子也被那妖兽害了性命。”
黄翼闻言,不由惊呼道:“什么,修仙者也被那妖兽吃了?”老者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惜那小伙子了!”黄翼接着问道:“后来呢?”老者道:“后来帮派又派了几位长老前来,前前后后搜了一番附近几座大山,誓要为弟子报仇,可惜最后还是没找到妖兽的踪迹,最后也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我们就近几个村子,也就慢慢形成了那不成文的规矩,相互之间不说名字,慢慢的妖兽害的人也就少了很多。”二人正说着话,老者的老伴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一边将饭菜摆到桌上,一边招呼二人吃饭。
老者也急忙招呼黄翼动筷子,黄翼抬手夹了一口菜肴放入口中,不由有些赞叹,这菜肴味道不错,便甩开膀子吃了起来。这山村菜肴,虽然卖相一般,可口味丝毫不差于他照着书籍上的方法烹制的菜肴,心中感叹,烹饪之道,并非能只靠书籍就能学成。吃饱喝足,老者这才客气道:“山野荒村,没有好酒好菜,只能将就将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黄翼道:“老丈客气了,这菜肴味道上乘,好吃极了。”接着二人又是客气一番,黄翼这才提起,先前在十万大山中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回头却没看到人影之事。
老者闻言,脸色变了几变,沉声道:“年轻人,你碰上的正是这妖兽啊!”沉思半晌,老者接着道:“事到如今,你还是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吧,呆在这里,你恐怕要坏了性命。”黄翼虽然心中并不确定妖兽的实力,不过按照他的推算,这唤人蛇是神通,对他的神识还起不到什么作用,便哈哈笑道:“老丈,你放宽心。实不相瞒,我能出现在此处,也是有些修为的,等那妖兽到来,正好为贵处除了这一祸害,也好报答老丈留宿之恩。”
老者急道:“小伙子,我看你的年纪,和当年被那妖兽害了的小伙子差不了多少,怕是凶多吉少。你还是不要逞能,尽快离开,我们这里的人虽然被那妖兽所害,但只要守住规矩,不被妖兽听去姓名,也不会有多大凶险,你还是不要白白送了性命的好啊。”黄翼道:“老丈放心,我自有对付那妖兽之法,你们今夜只管自行安歇便是,明日便见分晓。”老者见劝不动黄翼,便也不再相权,二人又坐在正堂,闲聊了一阵,直到天色彻底黑透,他便领着黄翼,为他安排了住处,自己也回房歇息去了。
再说黄翼,回到房中,盘膝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起来,他虽然有信心对付唤人蛇,却并不大意,此时正好养精蓄锐,将神识恢复到全盛的状态。果然到了午夜时分,院中一阵悉悉索索之声,黄翼房中床榻边的窗户无风自动,砰的一声打开,一颗美女的头颅出现在窗户之中。留神细看,头颅下是唤人蛇青色的身躯,夜色掩映之下,难以分辨,好像凭空出现一颗头颅一般。
只见美人朱唇微张,叫道:“黄翼。”银铃般的声音,好似具有穿透力一般,直击黄翼是识海,黄翼只觉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整个人出现在了一片迷雾之中。黄翼当即意识到,他这是中了唤人蛇的神通,现在是处在识海幻境之中,心念微动,化出一具神识分身,再去细看,果然见原先的神识站在识海中,上半身包裹着一层如同蚕茧的白色物体。黄翼神识再动,原先的神识分身连同白色蚕茧之物都化作齑粉,重新化作神识回到识海之中,他也急忙出了识海空间。
识海中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黄翼一睁眼,发现他还是坐在床榻之上,唤人蛇正做出一副要越过窗户进屋的姿势。见黄翼睁开双眼,唤人蛇也是吓了一个激灵,黄翼不等唤人蛇反应过来,抬手便将一物甩出了窗外。黄翼甩出窗外的,正是刻画着困仙阵的阵盘,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透明的光罩便将唤人蛇笼罩其中,黄翼的困仙阵已经施展出来了。
唤人蛇也发现了光罩的存在,当即便孤注一掷,向着光罩冲撞而去,只是撞到光罩之上,砰的一声又弹了回去。黄翼不管唤人蛇如何动作,他放开神识,操控困仙阵慢慢缩小范围,唤人蛇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焦急起来,在光罩中左突右撞,只是全然徒劳,开口问黄翼道:“你是什么人?”黄翼不去理会,继续缩小困仙阵的范围,慢慢的,唤人蛇在光罩中变的行动困难,身体缩成一团,将头颅围在中间,看上去滑稽之极。
唤人蛇整个缩成一团,再也无法扭动,此时光罩还在缓慢缩小,她说这样下去,必然会被挤成肉泥,便开口求饶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黄翼见唤人蛇求饶,便停下了缩小困仙阵的动作,冷声道:“饶命?我饶了你,那些被你残害的凡人,又有谁去饶命?”唤人蛇见黄翼搭话,便急忙道:“上仙,小妖只是为了活命啊!”黄翼冷哼道:“一派胡言,你残害凡人,还说为了活命,真是死不足惜!”说完便再次缩小困仙阵。
唤人蛇见黄翼再次动手,不由急了,开口质问道:“上仙,你难道就没犯过杀生之戒吗?难道你就不曾为了填饱肚子猎杀过其他生灵吗?如果你也不曾做到,又有何资格惩戒小妖?”唤人蛇这番话,倒让黄翼心中嘀咕起来,不由再次停下了缩小困仙阵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