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豁然转身,拔出横刀,冷漠的看着来人。刚刚削首除魔,张训威势正盛。
“年轻人,气势不错,刀法也俊,你是哪家的弟子。”
“无名小辈而已。”
“年轻人戒心不小。自我介绍一下,本官密山县六扇门检校吴生,追杀这个魔门贼子而来。”
听到眼前这个身穿白虎官袍的男人不是为自己而来,张训心里松了口气。将刀收鞘,拱手说道:“原来是吴大人,草民失礼了。”
“免礼。年轻人虽然实力不错,但闯荡江湖还是早了点吧。”
“草民有事要去京城一趟,偶尔路过贵县罢了。”
吴生旁击侧敲了一会,发现张训怎么也不肯透漏自己的信息。不由的琢磨道,‘这小子还真谨慎,估计是有麻烦事在身。
罢了,看他生涩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江洋大盗,就算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何必刨根问底。’
想到这,吴生也不再追问,微微一笑说道:“你既然想去京城,正好我这匹马赠给你。别忙着拒绝,这是你应得的奖赏,一个魔门贼子的脑袋可价值不菲。
还有,人既然是你杀的,战利品也是你的,你可以去搜搜身。”
张训看到吴生终于不再追问自己的身世,悄悄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身首分离的胎记男,考虑到自己身上的盘缠不多了,还是接受了吴生的好意。走到胎记男身旁,开始摸索起来。
吴生也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要是发现了和魔门相关的东西,可得给我。”
张训点了点头。很快张训就摸出来一袋银子、一封信和一张地图。地图包含了庄国大部分地区,从密山到京城的路线也有。
张训很是开心,直接收了起来。银子大概有20两左右,张训正好缺盘缠,和地图一起装进包袱里。
吴生打开信封看了起来。只是瞧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估计信中记载着很重要的事情,多半可能是魔门的阴谋。
吴生将信收好,将地上的脑袋塞进了胎记男的衣服里,单手将尸体从地上提了起来,对着张训说道:“小兄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此别过了。我看你还算顺眼,就给你一句忠告,江湖险恶,万事留个心眼,北去京城一路小心呀。”
说完,竟飞身而起,踩着树枝,转眼就消失在张训眼前,展现出了一身俊俏的轻功。本来张训还想问问信中写的什么,如果有鬼骨门的驻地信息就更好了。可惜吴生走的急,张训没来得及开口。
“罢了,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那封信应该很机密。这个吴生拎着个人都毫不影响他的轻功,功力深厚,我是打不过的。”
张训摇摇头,走到吴生留下的马匹前。他也不准备回密山县了,既然已经出来了,现在时间也早,前面就有一个小山村,太阳落山前应该能到,张训也就直接出发了。
他不知道的是,吴生回到县城,大大夸赞了一番张训,赞他是少年英雄。密山县是大县,吴生作为密山县的六扇门主事检校,他可是开了三百六十个窍穴,大周天圆满的高手,能得到他的夸赞,那得是有真本事的。
吴生还表示,要不是张训着急南下,非得请回来好好喝一顿酒。这位吴大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还帮着张训隐瞒了一下行踪,省了张训好多麻烦,避开了药谷的追索。
不过这些张训都不知道,他这时正骑着马在官道上歪歪扭扭的跑着。之所以不走直线,纯粹是因为张训第一次骑马,控马的技术差劲。还好管道宽敞,现在行人也少,才没发生什么马祸。
前方有村名曰石村,张训是披星带月进村的,引来了阵阵犬吠,将已经歇息的村民又都吵了起来。
张训看着眼前举棒提锄的众人,赶紧上前来,致歉道:“各位乡亲,在下着急赶路,所以才星夜进村,唐突了各位,失礼了。”
众人原先以为来了什么强人或者小偷,这一看,居然是个少年,赶忙都收起了武器。
一个老者站了出来,说道:“我等以为来了什么恶人,倒是吓到公子了。公子是从何处而来,要往何处而去呀。”
“在下来自下河县,要去往京城,途径贵地,想要借宿一下,在下会付银钱的。”
“此去京城路途遥遥,公子年级尚轻,怎么独自上路,要是遇到什么凶险,可如何是好。听老夫的话,今晚先在此休息一晚,明天赶紧回家去吧。”
“谢谢老丈了,在下双亲遭难,已经没有家了,正要去京城投亲的。”
“哎,是老夫的不是。老夫家里还有空房,公子安心歇息,请随老夫来。”
张训仇恨深埋心中,从不肯轻易说与人听,所以谎称投亲。反倒激起了老者的恻隐之心,邀请张训回家,还准备好了热乎的饭食招待张训,让张训倍觉温暖。
张训盘膝坐在棉被上,正在搬运真气,打磨窍穴。今天与胎记男的一战,让张训浑身真气分外活跃,这是因为离恨经本就是杀伐之法,在争斗中最易突破。
此次打坐运气,真气在经脉中奔腾,不需要张训用心引导,就自发的向一个个窍穴冲击,不一会就打开了五个窍穴。
待到真气运转势头缓慢下来,张训才缓缓收功,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舒活筋骨,张训暗自琢磨道,‘这离恨经不愧是杨恨仗之纵横江湖的神功,只是打了一架,就能打开五个窍穴,我以后要是天天打架,岂不是很快就能打开全身三百六十个窍穴,大周天圆满。’
这却是想多了,离恨经再神奇,那也只是凡人武学,不可能无中生有,凭空产生那么多真气助张训突破。
这次是因为,张训在山洞中得壁画相助,行气十多天,积攒下很多真气。但他自己第一次接触武学,没能利用这股真气,一次性将二十五个窍穴全部洞开,只打开了二十余个。这次借助和胎记男一番争斗,补足了余下的五个,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张训稍微活动了一下,就脱去外袍鞋子,上床歇息了。自从跟随莫长老出城以来,这是第一次在床上睡觉,张训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农家人起床很早,鸡鸣时就开始陆陆续续起来下地了。张训在药谷干活时也习惯了早起,听到屋外的动静,张训就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公子晨安。昨晚睡的可好?”
“多谢老丈挂念,睡的很香甜。”
“那就好,老夫还怕公子不习惯乡下人床铺太硬,睡不安稳呢。”
“老丈客气了,在下哪有那么娇贵。”
“哈哈哈,公子快些洗漱,我给公子准备了些朝食,还有些饼子,公子可以带着路上吃。”
“多谢老丈了。”
张训很喜欢这个村子的淳朴和热情,所以在离开前,将二两银子作为报酬,但老者坚决不收。
“公子将银子收回去吧,这些饭食不值什么,公子孤身一人,多留些银子傍身也是好的。”
最后,张训还是没能说服老者,只好诚挚的感谢一番。骑马走在官道上的时候,张训还在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前有吴生赠自己马匹,后有老者赐自己吃食。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到了秋末,但太阳极大,走在无遮无拦的管道上时间长了,还是有点热的。张训眼看时辰将近正午,就停下脚步,牵马来到路旁的树荫下歇息一会,吃点干粮。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十人骑着骏马从远处奔来,扬起漫天风沙。张训好奇的回头打量,这一看,让张训瞳孔紧缩,手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