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男性,死亡时间是前天下午4点钟,死因是颈部动脉被切断后造成的大出血,可以确定凶器是一把菜刀。
这把菜刀正是刘桥案中杀死流浪汉的凶器,是一把常见的家用菜刀。
余静的汇报很简短,凶手处理尸体的方式太专业了,她没有在尸体上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关闯将他们调查的信息投到了大屏幕上,“王久荣,男,未婚,35岁,没有固定工作,平常主要在人才市场接一些工地上的工作。
他失踪当天接了一个到开发区装修的活儿,地点是在一个处于装修中的写字楼内,当天没有出来,我们的人进去查看后发现他失踪了。
写字楼还没有彻底完工,有许多出入口,我们无法全部监视。”
随后,关闯又给大家展示了几张王久荣的照片。
照片中捕捉的都是王久荣回头的画面,眼神警惕,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王久荣和刘桥私交很好,刘桥死后他可能意识到了危险,所以时刻在注意自己有没有被跟踪。”夏岚向关闯投去求证的眼神。
关闯点点头,“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当天没有跟着他进入到写字楼内,他的警惕心很高。我们怀疑他知道茶国间谍组织在找白羊,他在提防的是他们。”
这样的话,这个人怎么可能被茶国间谍轻易带走呢?
“写字楼都全部排查过了吗?”夏岚问道。
“排查了。”关闯说,“我们也怀疑凶手没有带走王久荣,排查了楼内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我们也走访了那支施工队,他们是临时组成的,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悉,只知道王久荣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晚上连工钱都没要就不见了。”
按照关闯的意思,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的消失了。
“还有一条线索。”宋瓦忽然站起来说道。
看到特案组的新人主动发表观点,安阅满意地点了点头,孟远已经给了她不少惊喜,相信宋瓦也不会让她失望。
宋瓦说:“我查了这几天的天气,没有风,这个季节梦江的水流也相对平稳。尸体双腿上绑了足够重量的石头,可以肯定不会随着水流做出远距离的移动。
尸体身上的伤痕都是生前留下的,而江边的浅水区有很多碎石,所以我认为凶手是在江面的中间部分直接抛尸,由此可见,凶手需要有一条船。
我上午走访了一些看热闹的渔民,江边的渔村早就划分了各自捕鱼的区域。这些渔民的领地意识很强,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其他村子的船出现在他们区域的江面上。
所以,提供这条船的人是这个渔村里的村民!”
说完之后,宋瓦淡然地看了眼对面的刑警队队员,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
倒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几人昨夜在家中仔细研究了当初的“电车难题”,他们觉得孙羽当初之所以被逼上绝路,一部分原因是夏岚,而眼前这些当事人的家属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们之所以能来到这里,不正是因为之前的死亡雕像案有了纰漏?
马悠然就不用说了,她在大学期间就对孙羽这位隐秘的传奇人物充满了兴趣。
宋瓦则是在上次的夫妻灭门案中被孙羽深深折服,他是破案中的强者,而宋瓦向来就崇拜强者。
孟远倒是无所谓,相比这些被淘汰的前辈们,他对孙羽有着更加浓厚的兴趣。
于是,这帮热血的新人们决定找机会好好打击一下雷震一帮人,恰巧今天有了机会。
宋瓦的眼神让雷震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怎会感觉不到这些新人挑衅的姿态?
看着对面雷震的神色,马悠然在桌子下面朝宋瓦送出了大拇指。
孟远用膝盖碰了马悠然一下,向她递了一个眼色,意思很简单:兄弟们都表现了,你不秀一下吗?
两人的小动作被坐在同一排的夏岚尽收眼底,她清了清嗓子,“悠然,你有什么发现吗?”
被夏岚点名,马悠然连忙站了起来,不同于宋瓦,马悠然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朝着对面的刑警队说:“有个小发现,希望前辈们指导一下。”
马悠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刘桥案中,刘桥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而这个案子中,王久荣是被人差点砍断了脖子。”
说完这句话后马悠然就坐了下来,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愣住了,这算是发现吗?这不就是摆在眼前的东西吗?
不仅仅是刑警队和安阅的人,就连孟远和宋瓦都陷入了深思,他们都是公安大学毕业的,都听说过马悠然的名气,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
夏岚嗤笑一声,豁然地点了点头,“对于间谍来说,他们要隐藏自己,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
刘桥是被勒死的,案发现场很好处理,而王久荣的颈动脉破裂,现场一定有大量的血迹,他们还要转移带有血迹的尸体,这和他们的风格很不匹配。”
啪!
孟远打了个响指,接着夏岚的话说:“根据刘桥案的线索可以确定凶手有三个人,一个拿菜刀的,一个主谋,一个打手。
拿菜刀的杀流浪汉时一刀毙命,一般主谋都不会亲自动手,那么勒死刘桥的大概率是这个打手。
可在杀王久荣的时候用的是菜刀,为了减少现场痕迹应该继续勒死才对,但打手没有出手,那么为什么这个打手没有勒死王久荣呢?”
“因为这两个人关系很好,打手下不去手。”马悠然缓缓说道,“如果三个人中有人和王久荣关系很好,那么王久荣的神秘失踪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一个他信任朋友突然出现,然后叫走了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王久荣还很配合地悄悄离开。
他提防的只是从国外过来的茶国间谍,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自己人会害了他。”
马悠然说完了,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只是做了一次很随意的推理一般。
这一刻,安阅在心中长长地出了口气。
对于新人,安阅从来没有寄托厚望,可眼前的这三个年轻人,太让她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