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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怪病

    管家瘦削而蜡黄的脸上也现出无奈之色,“神医切勿多想,我们家少爷病入膏肓,如今这身体的情况是一刻都拖不得。老太太忧心自家乖孙被病痛折磨的够呛,就寻思着从隔壁镇上买了一个傻姑娘来结亲,这不都是为了冲冲喜气嘛。”

    药老冷笑一声,“冲喜后边还接个丧队?”

    管家面色尴尬,“老神医果真洞察秋毫,老奴佩服……这除了冲喜,自然也是为了给我家少爷在黄泉路上找个伴儿,改日下去了也不会寂寞。”

    长生听到黄泉路这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面色微变,询问出声。

    “那轿子上坐的分明就是个大活人,怎么能与你家少爷在黄泉路上相伴……”

    长生话未说完,便被药老瞥了一眼断了声音。

    而在他前方的那位管家则摇头苦笑道:“少爷若是一切安好,那自然是相安无事……可如果少爷有所不测,这新入司徒府的少奶奶自然也得跟随下葬。再说了,这买来的少奶奶天生残智,留在贫困的农家也是个累赘,我们既已花钱把她买过来了,还供她吃喝,这命自当也属于我们司徒家。”

    长生本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出谷前药老便再三叮嘱他切勿在人前乱说话,刚刚便已经被药老警告了。

    药老侧头看了一眼廊外昏暗的天色,对着管家说道:“说说你家少爷的病吧。”

    管家说起自家少爷身上怪病的来历。

    “少爷名叫司徒志,是这代司徒家的独子,平日在外虽然有些花天酒地的臭毛病,但做事还算是守规矩,没闹出过什么大错。可不知从何时起,少爷身上就开始长出一块又一块的红斑,听服侍他的丫头说,这红斑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很小也不显眼,但在某一天忽然蔓延至他的全身上下,使得少爷不得不戴上面具遮蔽异样。”

    一种能在一夜之间扩散的红斑病?

    药老微皱眉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管家继续说道:“但这怪病到此为止也没出现其他异样,就连来看访的郎中大夫也都说是因为少爷体质的原因……他们说是少爷耐不了夏季高温天气中的三伏天,所以才会生出此类红斑,这事传到家中老爷耳中,也未引起老爷过多重视,老爷以为到了冬季能自然消退,也就没再多管此事。”

    郎中们所说的这种皮肤病叫炎斑,长生曾在药老的医书中看过对此症的描述。

    这种疾病的确是和个人体质以及气候有关,虽然罕见,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大病,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大概在一个月前,少爷身上的病情加重,凡是出现过红斑的地方都开始……得,到地了,药老先生和这位小兄弟还是自己进去看吧,我家老爷有令,说是除了药王谷的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少爷的阁楼,老奴就不叨扰二位看病了。”

    管家在房门前站立,看样子是不准备进屋了。

    药老领着长生跨过门槛,进入到这处院落中的正房之中。

    长生刚刚跨入房内,便觉得有一股浓香扑面而来。

    他转头望向房中四周,发现房屋四角都被人置放了款式繁多的香炉。

    缕缕青烟袅袅升起,浑浊而又浓厚的香气充斥在整间房屋之中,有些呛人耳鼻,让人呼吸都不大畅快。

    房屋中间烛火通明,摆放在正中央的楠木床榻上平躺着一名面带金色面具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浑身上下都被绫罗绸缎包裹的密不透风,远看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蚕蛹一般,颇为怪异。

    看其打扮,应该就是管家口中的那位司徒少爷了。

    “长生,替司徒家的少爷号脉。”

    长生走到那名男子身边,伸手解开了缠绕在对方手臂上的彩色布条。

    在拉到一半的时候,他面色发白,背颈也有些僵硬。

    司徒少爷手臂上的皮肤呈现出两种颜色,一种是近乎常人的肤色,另外一种则是色彩明艳的橘红色。

    这些橘红色的皮肤上布满裂纹,就像是干涸的河床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长生有些畏惧的回头看了药老一眼,却没想到后者面色如常,对着眼前的景象置若罔闻,“医者仁心,即便是一块烂肉摆在你面前,你也要做好悬壶济世的准备。”

    长生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端起司徒少爷的手,为他号起脉来。

    渐渐地,长生瞪大了眼睛,他惊恐的望向面前这位金面男子,语调都在微微颤抖。

    “师父,他……”

    眼前的司徒少爷与其说是一位病人,倒不如说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

    ……

    夜色渐暗,灯火微明。

    入夜的司徒府宅四周静宜,长廊花园中皆不见巡夜掌灯的下人身影。

    长生插好客院的门闩,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厢房内。

    一人多高的水缸在这里极为碍眼,与周围典雅的布局格格不入。

    但这,却是长生今夜所睡的“床榻”。

    药老端坐于屋内的太师椅上,微眯着双眼,对着长生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徒家的人好像都去置办婚事了,后院内没有人在来回走动,”

    长生在说完这句话后,好奇的向药老问道:“我看这司徒家的少爷都已经被这怪病折磨的不成人形,为何师父还答应替他们给那少爷续命?”

    “那依你所见呢?”

    长生蹩着细眉,边想边说:“师父曾说,一个合格的医者不应只懂得顺应人心,我看那少爷明明没几日活头了,我们是不是该劝这户人家早些认清现实,替那少爷料理后事?到时说不定还能救那未过门的姑娘一命。”

    药老没有回答,长生忽然意识到药老并不喜欢他对谷外的事情多加关注,不由得气息一弱,不再言语。

    药老目光如炬,似是想从长生清澈的眼瞳之中看出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缓声说道:“能说出这句话,代表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医者了,若你不是活在药王谷,说不定这辈子可以当一个衣食无忧,小有所成的仁医。”

    长生急忙说道:“师父,长生对谷内的生活已经知足,对谷外没有其他的念想。”

    药老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