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大家便陆续到齐了,广场上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等待第二场考核的开始。迟离也与迟音和温言站在一起,她微微向右转头,看到时衍仍然一个人站着,心想:这性格,要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碰上荥族多少有点难保啊。叹了口气,迟离又将头转回。在她转回头后,时衍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面上仍然毫无表情。
掌门走上前来,宣告第二场比赛开始,让大家排好队,准备进入试验地了,大家心中奇怪于这场比赛竟然没有规则,但碍于这是仙门,并没有人说话。
掌门说完话后,麒麟镜便发出莹莹微光,镜面也泛起了水波纹,就像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了涟漪。
众人排队进入了镜中,迟离穿过时感觉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膜,外面是广场,里面却是另一个世界。
进入后,入眼的是滚滚浓烟,空气中到处都是沙尘,眼睛几乎睁不开了,鼻腔吸气也有刺痛感。
几分钟后,迟离已经适应了风沙,逐渐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眼前是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提着剑站在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前。
剑本体为青色,如今剑上血液已经堆积到了手柄处,粘稠,湿滑,难以握手。
剑身有一半都插入了深褐色的土中,明明已经破损了许多,也因许久没有清理而变得更脏了,但剑身上仍然散发出一种莹莹微光,不时地抖动着,发出“铮铮”的声响!
它说:“我还能再战,握紧我,我们一起保护羽界!”
女子腹部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手臂上的衣衫已经破了,隐约可见里面结满了痂的皮肤,有些再次破裂,正染着衣裳,下袍已经断裂只剩一半了,白色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此时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
迟离一阵恍惚,太熟悉了,就像回到了那天,她几乎不敢抬头看那张脸。终究是要看的,试验总是要继续的。
迟离抬头,眼前的女子面容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愈合了,有的血还顺着脸颊慢慢滑下,滑过脖颈,流进衣衫,她的嘴角边有被擦过后留下的红色印记。
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甚至要靠两只手撑着剑柄才能站稳,双腿微微战栗,但她仍然目光坚毅,高昂着头,怒视敌人。
剑宗弟子,宁死,不屈!
这张脸,在熟悉不过了,“是我的脸”这里果然是前世的战场啊。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次战役,是我最后无能为力之下,以剑宗弟子的身份战斗致死的那场战役啊。
作为最后一位剑宗弟子,被迫活下来的人,在销毁了所有古籍,功法和法宝后,死在了战场上。
自此,剑宗,全宗死亡!
无一人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之下,愿意苟活于世!
面前的景象还是禁止的,直到迟离像女子走去,景象就像微风拂过的水面一般开始泛起波纹,直到迟离触摸到女子的面庞,这景象仿若暴风彻底撕碎了湖面的平静,消失不见。
迟离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就在近前方,传来敌方的话语。
这个该死的内奸,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不知道骗了多少修士来助他修炼邪功,在各大宗门联合时穿递假情报,破坏了保护修为低下的弟子和凡人的法阵,以其血肉助他修为。
他的修为大涨后,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荥族人给占据了身体,吞噬了灵魂,又被用来残害民众!
迟离手中的剑发出铮鸣声,将她从记忆中拉出。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意图举起,剑仿佛有千斤重,她一点点将它抬起,每一次动作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有血液溢出。
然而最后迟离还是将这把剑举于胸前,一剑劈去,对方的幻影瞬间碎裂开来。
她握紧手中的剑,知道第二重幻境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一转眼,她就看到了迟家宅院,过去的亭台楼阁,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随处可见的尸体,干涸的小溪,和黑红色的土地。
她知道,荥族人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她的家。她如今才知道自己是救世主外,荥族人却在第一世就已经知道羽界有一个救世主了,尽管他们只知道她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性和是家中的继承人这两点信息。
第一世迟离并不清楚,但是,在第二世,他们在攻占城池时,以家族所有人的性命来换各个家族的继承人,其中不少不愿意交出继承人的人,迟家就是其中之一,被灭了门。
如今只剩下尸骨累累,甚至没有人敢于为他们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