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兵马转移到了隐蔽处,继续蹲守。
“为何迟迟不见朝廷军的步卒?”刘备心中有些犯嘀咕,不禁喃喃自语道。
他从早上一直蹲守到了现在。
这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可朝廷的后军却依旧没有任何踪迹。
“兄长,也许朝廷军压根就没有后军,就是这一路先锋骑兵!”张飞说道。
“就你聪明伶俐!”关羽低声斥道,“全是骑兵,如何攻城?”
刘备面色有些难看的低叹了一声,“翼德说的可能是对的,也许朝廷军真的没有后军。从兰陵到傅阳这才多远的路程?若敌军有后军,今日应该会抵达。”
关羽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只是担心刘备会心里更难受,这才没有说。
却没成想被张飞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率先说了出来。
如果朝廷军真的没有后军,那他们那七千兵马,可就算是白折了。
“兄长,没这个可能。”关羽强行说道,“西园军乃朝廷精锐,皇帝怎么可能舍得让这些兵马一边打着野战,一边化身步卒去攻城夺寨,不可能的!”
“也许,他们有其他的谋略!”刘备目中带着些许思索,徐徐说道。
“你们不妨仔细想想,曹操的那一路兵马应该是在驻守开阳,能把他们一路驱赶至此。必是被攻破了城池,才落得如此境地。而曹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不可能任用草莽之辈镇守开阳。”
“此刻,曹操这一路兵马逃到了傅阳,西园军也追杀到了傅阳,可却不见攻打了开阳的那一路兵马,这是为何?要么潜藏暗处,要么……根本就没有这一路兵马。”
关羽神色一凛,“兄长的意思是……”
“我现在有些怀疑,逃进傅阳城的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兵,而是皇帝的兵!”刘备沉声道。
张飞沉呼一声,“又是玩计谋?!”
“未尝不是如此。”刘备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朝廷据闻真有几个老谋深算之辈,兖州、凉州之战便多见他们的谋划。”
“到底是与不是,我们一看便知!”
……
夜色撩人。
虽然是强扭的瓜,但吃起来是真的甜。
曹仁没有丝毫的矜持,若不是那名唤红枫的少女有些遭不住,他还想梅开三度。
只不过因为怀疑这名少女的身份,自始至终除了那些动词和情到深处的语气词,曹仁和红枫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倒是事后,红枫主动给曹仁解释了她的来历。
她本为秦氏女,以替人浣纱谋生。
张闿进驻傅阳之后,见她有些姿色,本欲强行占有。
却被陶谦派来督军的谋士赵昱劝阻,想让张闿将她献给陶谦。
这事刚定下来,曹仁就来了。
赵昱又建议张闿认她为义妹,来拉拢曹仁,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秦红枫这么一解释,曹仁总算是觉得好像有了点道理,但心中的戒备依旧没有松懈。
一直到后半夜,有人来敲他的房门,曹仁这才起身,对秦红枫说道:“若想跟我,现在就乖乖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不要跟人说任何话,等我回来。”
秦红枫不知道曹仁要做什么,但这个百依百顺的女子,似乎并不知道拒绝为何物,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你回来。”
这一句话,让曹仁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不会亏待你的。”
留下这句话,曹仁掩上房门,接过了冯欢递来的横刀。
二人一边往外走,曹仁一边问道:“城内如何?”
冯欢说道:“皆已被控制,张济将军正率军入城。衙署内外的张闿部下,早就被我们清理了个干净,如今全是我们的人。”
“这人还稍微有些谨慎,一面应付着将军您,一面也没忘记城外的战事。他身边还有个穿青衫的谋士,似有些手段。张闿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此人在统御兵马,直到丑时,他们似乎觉得张济将军应该不可能再攻城了,这才回府休息。”
曹仁颔首,“在任何时候不要小瞧敌人是对的,还没有惊动张闿?”
“暂时还没有,都到这个时辰了,这些好像没怎么经历过战事的徐州军早就扛不住了,战事结束的很快。卑职在西园吃了不少亏,还过分的谨慎了些,耽搁了不少时间。”冯欢说道。
若不是他担心遇见那种明明在睡觉,你走过去他可能会突然给你一刀的牲口,战事结束的应该会比现在提前至少一半的时间。
曹仁严肃的眼眸间带着森然的杀意,提刀走进了衙署。
在他的身后,冯欢带领百十亲卫紧紧相随。
……
张闿睡的迷迷瞪瞪的,忽然感觉身边好像有人。
他以为是侍妾起夜,便随口嘟囔了一句,“几时了?”
“寅时方过!”有人说道。
声音低沉而有力。
“嗯,我再睡会,卯正三刻再喊醒我,听说那帮贼子惯会夜袭,我得稍微防着点。”张闿随口嘟囔了一句,翻身朝着里面继续睡了,可片刻后,他忽然好像清醒了一些,问道,“你声音……怎么不对劲?”
说着话,他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被他搁在里侧的刀。
一把冰冷的横刀忽然搁在了他的脖子上,“别装了,起来吧!”
张闿被吓得身体一僵,缓缓坐了起来。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意识到房间里站着的不是他的小妾。
“子孝兄,你不是在洞房嘛,怎么会深夜来我的房间?有什么事坐下来,我们摆上酒肉慢慢说,何必如此。”张闿一看站在他床榻边的人是曹仁,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
只是他那张天生的恶人相,让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准备威胁人。
“我跟你坐不到一处!”曹仁冷哼一声,喝问道,“我从父曹嵩可是死于你之手?”
“误会,误会,这可真的是个误会!”张闿立马喊道,“我也知道这事不能这么干,可我人微言轻,实在没能劝住陶谦,这事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
“我若是没有一些证据,你以为我会费尽心机的来见你?”曹仁那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阴沉的骇人,“为何截杀我从父,如实道来!”
感受着脖子上忽然贴近了的刀锋,张闿忙说道:“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