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朕是赞同的。”
刘辩在思虑了半晌后,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朱儁目中藏着深邃的光芒,笑道:“看来,陈留王自己似乎不赞同?”
刘辩哈哈笑了起来,“方才,他已经找朕说了此事了,他倒不是不赞同,而是有点怕。”
与其让这位朝廷的顶梁柱胡思乱想,刘辩还不如索性老实直白的说。
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可大可小。
本来是件小事,但若是他刻意隐瞒,也许就变成了大事。
那就大可不必了。
“怕?”朱儁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乖巧可爱的孙女朱雀。
“司徒肯定想不到刘协方才是如何与朕说的,他竟然说他打不过朱雀,哈哈哈。”刘辩摇头笑道,“这事丢人的,朕都不想提及。堂堂男子汉跟女孩子打架就算了,竟然还打不过。”
朱儁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一把将朱雀拉了过来,沉着脸问道:“你跟陈留王打架了?”
本来还好奇的四处张望的朱雀,瞬间蔫头耷脑,嘀咕道:“谁叫他老是不跟我说话的。”
“就因为这个你把陈留王给打了?”朱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连嗓门都大了。
朱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弱弱说道:“也没打多少次,就是可能有个十八、九,或者二十一、二次吧,我也没有下重手,是他太不禁打了。”
“奥,就是上一次,我让他亲我一下,他还说非礼勿视啥的,那一次我可能打的稍微重点。其他,都挺轻的,一点也不碍事。”
刘辩:……
朱儁:!!!
刘辩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朱儁的脸色变化。
先是黑,然后又是一阵青,一阵紫。
这大爷看起来被气了个不轻。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你还让陈留王亲你?”
朱儁从袖中抽出一把戒尺,摁住朱雀就要开揍。
“司徒息怒,息怒。”刘辩连忙亲自上前,拦住了朱儁,“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司徒何必这么当真,消消火。”
“太无法无天了,寒门难出贵女啊,她这样子的确不配陈留王。”朱儁挥舞着戒尺,气的手都在发抖,“陛下,此事是臣唐突了,请陛下责罚。”
刘辩一手拉着朱雀,一手忙将准备跪拜行礼的朱儁拉了起来,“朱司徒何必如此,你先消消气,起身听朕说两句如何?”
朱儁见状,这才作罢。
“这门亲事,朕做主,应下了!”刘辩沉声说道。
朱儁的态度,让刘辩意识到,他真的不能将这件事当小孩子间的玩闹去对待。
他不但要插手处理,还要处理好。
“陛下,老臣惭愧,老臣不应该问都没有问清楚,就贸然前来觐见的。”朱儁说道,“这门亲事,请陛下容臣反悔……”
“不,我就要嫁给陈留王!”小朱雀朗声喊道。
这姑娘也是倔脾气,态度比谁都坚决。
“你给我闭嘴!”朱儁沉着脸喝道,“陛下面前,怎可放肆!”
小朱雀向后退了一步,一脸坚毅的喊道:“祖父若不答应,吾宁死!”
刘辩被彻底的惊呆了。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妖孽了吗?
“你给我住嘴!”朱儁被气的面色发黑。
如果不是刘辩在这里,他可能都想直接动手了。
小朱雀又往刘辩身边挪了挪,说道:“祖父,陛下都答应了,您为什么还不行呢?”
“文姬姐姐整天也是抛头露面,今天还专门去给孩童们教书了呢,我为什么就要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间里捏绣花针,缝缝补补?我也要像文姬姐姐一样。”
“那天我看见文姬姐姐亲了陛下,陛下也亲了文姬姐姐,为什么我就不行?”
刘辩的脑瓜子瞬间嗡的一声,眼前有点发黑。
万万没想到啊!
吃瓜竟然吃到了他自己身上……
“你还真不行!”刘辩强压住涌上喉咙的热血,强行让自己没皮没脸,然后对朱雀说道,“因为你还小,让你看见这些事,是朕不对,但你不能学。”
“司徒,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吧,其他的,朕以为暂时可以不必议了。”
朱儁眼神怪异的看着刘辩,“臣遵旨。”
他那强大的联想力,可能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朕没那么荒唐,司徒就别这么瞅着朕了。”刘辩轻咳一声,“那就是个意外。”
在这些事上,刘辩一直都还是很严谨的。
但他也不知道到底那一次出了问题,竟然让这小鬼给看见了。
造孽的!
真他娘的大型社死现场。
童言无忌的威力,刘辩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伤害简直爆表!
“臣告退。”朱儁强行拉着朱雀离开了。
刘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他总觉得朱儁离开时的眼神怪怪的。
他光辉伟岸的形象,在这一次,恐怕是彻底的坍塌了。
傍晚的时候,蔡文姬回来了。
心中惦记了大半天亲嘴的刘辩,听到蔡文姬回来,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蔡文姬的院子。
进去的时候蔡文姬正在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刘辩来的太快,以至于小蝶那几个侍女都没有注意到。
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辩人已经进来了。
蔡文姬看着眼神发热,走的有些气喘吁吁的刘辩愣了好一会儿,“陛下……现在就要?”
她有些呆萌的指了指窗外,悠悠道:“天还亮着呢。”
刘辩:……
蔡文姬简直才是个男人!
竟然比他还直接。
“你先等等,朕有件事要问你。”刘辩坐下来问道,“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亲嘴的时候,被朱雀给看见了?就朱司徒的那个小孙女。”
蔡文姬有些茫然,“陛下,您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亲嘴了?”
刘辩一怔。
哎,卧槽!
他们好像真的压根都没有亲过嘴啊,连拉手也没有发生过。
那为什么小朱雀要那么说?
“陛下,这是发生了什么?”蔡文姬问道。
刘辩忽然一脸无奈的笑了,“朕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利用了,这小兔崽子!”
蔡文姬:???
在听刘辩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蔡文姬顿时笑的前仰后合的,根本停不下来。
“陛下,小朱雀应该是害怕挨揍,才故意将您牵扯进去的。能让她不挨揍的,可能只有陛下您了,咯咯咯咯……”蔡文姬笑的跟那老母鸡似的,整个身体都在晃动。
刘辩黑着脸看向了蔡文姬,“这可是欺君之罪!”
“陛下连小孩子,都要问罪吗?”蔡文姬配合着刘辩,故意惊讶道。
蔡文姬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差点让刘辩咬碎了后槽牙。
他今天不但社死了,竟然还沦为了笑柄。
这事,绝不能容忍。
“朕说的是你!”刘辩一把将蔡文姬拽进了怀里,恶狠狠说道。
小蝶等侍女见状,光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蔡文姬不但没有反抗,反而还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刘辩怀中,“那陛下准备如何惩罚妾身呢?”
“你说呢!”刘辩故作凶狠的抬起了手。
啪啪。
就是两巴掌。
那腚,瞬间就跟波浪一般晃动了开来。
蔡文姬面若娇艳盛开的桃花,一双柔媚的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刘辩,依旧咯咯的笑着,“陛下是已经惩罚结束了吗?”
刘辩黑脸。
他抬手又是两巴掌,“朕这才刚刚开始。”
蔡文姬咯咯笑着,竟然还配合的翻了个身。
这个举止,让刘辩的一腔热血瞬间沸腾。
这个女人在拿捏男人这方面,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刘辩废话不多说,直接逆流而上。
但就在这时,刘辩忽然注意到蔡文姬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的几套衣服。
他的眼睛差点就瞪直了。
卧槽,离谱。
他竟然在蔡文姬的床榻上看到了神器。
若隐若现古风神装。
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应该能看见的东西?!
蔡文姬为什么会懂这些歪门邪道,这不应该啊!
但此刻,火焰正在沸腾,眼睛正在交融,已是箭在弦上。
刘辩也没工夫想那么多。
……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刘辩和蔡文姬都已经吃饱了。
一个身强力壮,一个柔媚如水。
这将注定是一场旷世大战。
刘辩将蔡文姬准备在床榻上的衣服拿了过来,“你为何会有这些?”
蔡文姬撩了一把汗涔侧的秀发,“陛下,多看书,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书里面有这个?”刘辩有点不信。
现在的书,都挺正经的,谁会浪费竹简去干这些。
蔡文姬肯定的点了点头,“那些书,妾身还都有珍藏,陛下若有兴趣,妾身等会去取。”
“确实值得一观。”刘辩终究还是没压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他忽然间想起,这个时代,也是个百家争鸣的时代。
虽然不及春秋战国时那么繁盛,但也是文化与思想大爆发的时代。
好像真的啥人都有。
歇的终于稍微有点力气之后,蔡文姬披上衣服,让小蝶将那些书搬了过来。
侍立在门外小蝶和小瑾都惊呆了。
主仆关系融洽,蔡文姬的那些藏书,她们两个也都看过,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容。
“陛下和小姐是不是没招可使了?打算从书中现学现卖?”小瑾侧了侧头,悄声对小蝶说道。
小蝶掩唇轻笑了一声,“你说的不对,什么叫现学现卖,这明明是现学现做。”
“噗……”小瑾差点直接笑出声来了,生怕惊动了房间里面的人,连忙捂住了嘴。
小蝶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一脸高深的说道:“那几本书可是好东西呢,博大精深。”
“你这个浪蹄子,就没你嘴里说不出来的东西。”小瑾嗔怪道。
小蝶嘻嘻笑了起来,“胆要大,腰要柔,这样才好找个好人家呢,学学小姐。”
“你我啊,就别想了。还想嫁人,你做梦呢!”小瑾斥道。
小蝶吐了吐舌头,忽然恍然大悟,“对奥,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嫁人这种事,我们两个好像真的不配。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小瑾被吓了一大跳,“你可别胡搞啊,小姐同意才行,不同意小心给你沉了塘。”
“小姐肯定是会同意的,毕竟是小姐嘛,但陛下就……哎呀,我还想嫁人呢。”小蝶苦恼的嘀咕道。
房间里。
灯火通明,气氛温馨。
蔡文姬擦干净了竹简上的灰尘,将整整两箱子书全部搬上了床榻。
“这是我无意间收集到的,看过之后本想直接扔掉。可后来想了想,这也算是古人辛劳的成果,就又保留了下来。”蔡文姬依偎在刘辩怀中解释道。
“古人的?”刘辩问道。
“应该有些年头了,似乎是秦时,或者更早。”蔡文姬说道,“也许是当时火堆里滚出来的漏。”
刘辩笑了笑,翻开了其中一捆竹简。
看质地,确实是有些年头了。
但内容嘛……
“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啊。”只是开篇的两幅图,便把刘辩闹了个大红脸。
他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世面。
可在如此古老的文献上看这么逼真的东西,还是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感觉跟踏马做梦似的。
真——先秦图鉴!
后世那个搞图鉴的老外,在这些竹简的面前,那就是孙子的孙子。
他得立马磕头上香才行!
“这……有这么多的门道吗?”刘辩看着看着,忽然间震惊又迷茫了。
他是真没想到就这么点事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蔡文姬趴在刘辩的身边,连耳垂都是红的,她摇了摇头,“妾身也没有见过其他女人的,可能真的有这么多的学问吧。”
说完,她的眼中忽然闪耀着点点星辰,对刘辩说道:“别人兴许做不到,但陛下您可以验证一下啊。”
刘辩瞬间黑脸。
“你把朕当什么了,牲口啊?”刘辩没好气的说道。
他真的没有那么奇葩的癖好。
在他看来,都差不多,也就是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区别。
“陛下恕罪,妾身就是提个小小的建议,我其实也挺好奇的。”蔡文姬嘻嘻笑着说道。
刘辩:……
和蔡文姬的胆大奔放相比,他才像个女人。
“你看的书,真挺正经的。”半晌,刘辩才失笑说道。
这种书,没几个人敢拿出来。
“其实这个书也是有好处的。陛下可以将它留在后宫,让妃嫔们观看。”蔡文姬带着一脸的坏笑说道,“很多人对这里面的门道,其实是真的不懂的,她们就是稀里糊涂的应付着。”
这个建议嘛。
刘辩还真动心了。
木头人对对碰,很难让人能提起什么兴致来。
“再看吧,书先留起来。”刘辩说道。
“唯!”蔡文姬浅笑着应了一声。
她看的出来皇帝已经动心了。
挪了挪身体,蔡文姬趴在刘辩胳膊上,问道:“陛下可是歇好了?”
“时不我待!”
“……咯咯咯,陛下,您慢点。”
……
同一轮圆月下。
刘辩在参照着古籍,研究为人的秘密。
而袁绍则在星夜行军。
韩馥来信,已经非常明确的告诉他,出让冀州,将迎立他为冀州牧。
但在赶往邺城之前,袁绍先来到了清渊。
夜色下,轰隆隆的声音,在清渊城古旧的城门上响起。
紧接着两列火龙从清渊城内冲了出来,迎向了袁绍。
战马在嘶鸣,将士们在窃窃私语。
“袁将军,某千盼万盼,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王匡越过走在最前面的吕布,策马迎向了袁绍。
吕布勒停战马,目光微眯,盯着王匡的背影看了半晌。
“公节!”袁绍从黑暗中策马走了出来。
在王匡策马出来之前,他一直藏身于火把的光芒之外。
“袁将军,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城内已备下了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王匡见到袁绍,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
“公节辛苦了,请!”
袁绍笑说着,看向了英气逼人的吕布,“这位便是吕布吕奉先将军吧?”
吕布策马向前,有些草率的拱手一礼之后,说道:“正是某家,久闻袁将军大名!”
袁绍忽然爽朗大笑了两声,“有吕将军助我,冀州将固若金汤!”
“实不敢当!”吕布随口敷衍了一句,“还是先进城吧,此地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匡侧后了一步,但吕布却与袁绍并绺而行,一起进了城。
吕布这一点也不知分寸的举止,让王匡的眼中,顿时升腾起浓烈的杀意。
衙署之中,刘岱等人早已备好了丰盛的酒宴。
丝竹之声响的热烈,腰肢纤细的伶优正在卖力的扭动着自己婀娜的身姿。
一派欢乐之象。
“袁将军,请上座!”
众人互相恭维了片刻后,刘岱亲自将袁绍让在了首位。
袁绍口边随便推辞了一句,便径直坐了下来。
站在刘岱身边的吕布,看着那个位置看了半晌,这才在刘岱的身侧坐了下来。
“我远道而来,敬诸位将军一杯!”袁绍端起酒樽,对众人说道。
“敬袁将军!”众人齐声高呼。
宴席很热烈,宾主尽欢。
起码表面上,好像是如此的。
吃好喝好,伶优那纤细的腰肢也看够了之后,这一切都撤了下去。
“诸位,我在来的路上听闻朝廷兵发冀州了,可有此事?”袁绍问道。
正是因为这个事,才让他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星夜率军赶到了清渊。
正事一提,席间的欢乐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刘岱等人的脸上皆浮现出了愁闷之色。
“不瞒袁将军,正是如此!”王匡说道,“朝廷发三路十万大军,已经快进入冀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