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斗转星移,时光的脚步是那么的无声无息。
三年啊,从离开沙桐镇到府城这边,已经过去三年了。
苏三望着窗外,思绪万千。飞舟飞了一天一夜,接着从飞舟下来,听说是停在府城附近的柳城。
一路兜兜转转,梧桐村分流到柳城外的一个小村庄。
生存的问题会使人从众,麻木的按照能活命的安排。
那段日子,苏三都不知怎么挺过去的。
梧桐村是幸运的,至少整个村又重建,开垦荒地,筑新屋,种粮食,与隔壁本地村庄的冲突。
如果不是有人发放工具、运来粮食,还有隔壁村子不时救济一下,不知道又得饿死多少人呢。
想到隔壁的吴村,在梧桐村缺粮时,不时送来粮食,但是等梧桐村建好后,土地、水问题又吵的翻天,甚至都要上棍棒了,不由莞尔一笑。
新生的梧桐村,有的老人走了,也有新生的生命到来。
刚建新村时,吃饭的艰难,苏三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铁壶,这个铁壶烧饭用了差不多一年,才有锅炉灶具替代。
苏三迈出了屋子,看了看厅堂上的牌位,走出大厅,耳边轻微听到了小强子的呼吸声。
拉过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厅外的屋檐底下。
这是一个中间一个厅堂、左右两间小屋的土坯房,在屋子左右侧方前还有两间屋子,加上外头的矮围墙组成了小院子。
苏三抬起双手,张开又握了握,粗糙的手茧,有着三四条疤痕口子,这双手筑起了这个院子。
眺望远方的夜空,那边有山模糊的影子。
苏三思绪放空,闭上双眼,脑袋枕在双手上靠墙,小憩一会。
忽然,苏三跳到院子中央,一套拳法打开。
蝴蝶双飞、顶心标拳、黑虎钻心、金钻穿石。白虎上墙、十字踩脚、金钻穿石、猛虎出洞。
口中默念口诀,一套猛虎拳法引导体内血气,粗布衣服包裹的身躯,一条条筋脉鼓起,里面气血奔流。
院子里犹如虎吼响起,刮起了拳风,惊吓到侧屋的鸡鸭,一阵“呱呱,咕咕”声,还有扑腾的声音。
随着苏三嘴里一口浊气呼出、收拳,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闭上眼睛的苏三,脑海中有个幻象重复着猛虎拳的一招一式。不一会,苏三关上厅门,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睡觉睡觉,苏三嘟囔一下:“就这一年来才吃上饱饭的身体,还是挺有劲的。家传的血气诀都快大成,血气如浆快要达成了。”
一大早,苏三起来把粥熬开了,盖上盖子,熄火,然后把小强子拽起,两人摆开了拳架。
半个时辰后,提醒小强子去洗漱,苏三再打了两遍拳法,也去擦洗满身的汗水。
“三叔,吃完饭干啥去?”小强子低头靠近桌上的碗,吸了一口粥含糊不清道。
苏三眼珠转动,瞥了一眼,嘴里的粥吞下去,再夹一筷子的咸菜放到碗里,想了想道:
“田里都插完秧了,吃完了找你有金叔,你二叔公家搬到了镇上了,过去看看。现在就你有金叔还在村里看着几亩田,说不定今年你有金叔也得搬去镇里了。”
苏三有点惆怅,继续道:“还有,你给我坐好了,吃没吃相,坐没坐姿。”
“哼,也不知我从谁身上学的,诶!现在没有外人,某人现在坐得端端正正,装模作样干啥?”小强子满脸嫌弃,阴阳怪气的声音。
“砰”一声,一个手蹦子弹在小强子头上。
一双大白眼翻给苏三看,“就会这一下,有点出息好不好?哼,看来得给你找个婆娘管管你了。”
“苏海强,你皮痒了?赶紧吃完,把那鸡鸭喂了,看看有没有下蛋。真是没大没小的。”苏三的声音不由升高了几分。
这对打闹的叔侄,互翻白眼下,吃完了粥,收拾一下出了门,走向隔壁不远的二叔家。
“有金叔,有金叔,在吗?”小强子,走进院子就大喊道。
“是小强子和三啊,吃了没?”一个二十四来岁孔武有力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抱着个布包出来,正在收拾东西。
“有金哥,收拾啥呢?”苏三跟着走进问道。
“我想着,田里秧都插完了,粪肥也施了。俺爷让我地里忙完了,就去镇里,他给我找了个活干,我大哥去年娶了媳妇,爷让我今年也把婚事定下来。”
苏有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说种地挣不了大钱,除非是灵植夫。爷现在靠着他那癸品灵植夫,给一个商行看灵植,让大哥和我过去给他打下手。”
苏有金把两人迎进了大厅,这是个跟苏三家差不多大的院子,只是在厅堂右侧多了一个屋子,横排三屋一厅堂。
“随便坐吧。三,家里缺米不?我这里还有三袋红粗米,搬一袋回去,要不都留给你算了?”苏有金指着放在大厅墙边的三个麻袋道。
“不要了,现在我那两亩地都种上红粗米,这米啊,我练武消耗大,还养了鸡鸭,结果每一季还能剩余四五袋给卖了。”
苏三拉了张凳子坐下,“这米还真他么高产,还是拿去镇里,自己种的米好吃。”
苏有金也拉过一个凳子坐下:“这其实还是卖剩下的了,爷那边有的是吃的,你不吃小强子还吃呢。”
“不要,赶紧收拾东西,都快午时了,还是留着给你未来媳妇尝尝你种的米。”苏三瞟了一眼,嗤笑道。
“你啊,要不到时,让爷也把你弄进商行,小强子也得识字了,镇里有学堂。也就咱刚开始那会不熟悉,镇里靠近柳城,柳城靠近府城,机会多的是。”
苏有金拍了一下苏三的肩膀劝道。
苏三皱着眉头,看了看靠墙蹲下,百无聊赖的小强子,“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哎!”
“那你好好想想。小强子跟我把推车拉出来。”苏有金站了起来,回头确认:“米真不要?”
“不要。哎,我帮你把米搬出来。”苏三也站了起来帮忙。
一辆两轮的木推车,两个手推挂在一匹角蹄棕马背上,木推车上绑着几个麻袋,装的鼓鼓的。
苏有金再三确认屋里没什么落下了,拉上了厅门,上了木锁,走了出来,把院门也拉上了,有些感慨的看着门,转身离去。
“小强子,你坐马上不?这会我先牵着,等会到了宽道上再跑起来。”苏有金把小强子抱上马,“坐稳了。”
苏三在后面快步跟上,看着前面那叔侄,笑了笑,这角蹄马是有福哥娶了媳妇,二叔给有金哥买的,这是分家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二叔练气二层癸品灵植夫还是能吃得开啊,有福哥有练气一层了,有金哥好像跟我一样,吐纳决不得入门,反而血气诀进度神速。
哎,不成修士过不了百艺认证啊。
“三叔快点跟上来,嚯,嚯,马儿快跑,嚯,嚯。”
“你给我小心点,不要在马上动来动去。”思绪回来的苏三,呵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有金叔,跑快一点。啊,哈哈!有金叔,我唱歌给你听。”
“树上的鸟儿大又大啊,每天都要啊起得早啊。”
“小强子欠揍了是吧,唱的什么玩意儿?”苏三哭笑不得跑到马的另一边,抬手就是一个手蹦子。
“三叔,这不都是你唱的,我学着而已。还有这个,有金叔你听:九九那个艳阳艳阳天哟,十八岁的哥哥想呀想妹子。”
苏三翻了一下白眼,抬手又是一个手蹦子。
苏有金听着,笑道:“三啊,看来今年你也得找个婆娘了,还说我呢?哈哈!”
快乐的气氛,在笑声中弥漫开来。